《Fight Club》_鬥陣俱樂部

Shawn Shawn lin
一人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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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min readFeb 8, 2021

為什麼當時電影上映時,票房跟影評會如此慘澹?會如此無人能懂?而後來,或可以說在現代所喜歡這部電影的人卻大多數是以年輕人為主要的族群?

當初的無人能懂或被影評大力的批判,或許是當時後社會的主流風氣無法接受如此對於資本社會的反諷方式,而某部分地認為電影裏頭的暴力鬥毆、摧毀社會秩序與金融體系,都是在扇動著反體制,反社會的思想。卻在十五年後,西元2004年在影碟出租店-百事達的FIGHT CLUB DVD發行後,再次的被提起,而獲得那遲來的青睞,人們開始看見電影裏頭隱藏的訊息觀點,是因為反社會的意識高漲?因為資本主義的偏向也越發的傾斜?這也是這部電影的受眾群與喜愛擁護的主要都是以年輕人為主的關鍵之一。

關於電影梳理

Director: David Fincher

Cinematographer: Jeff Cronenweth(傑夫 柯林威斯)

Characters: Tyler Duren-Bradley Pitt

The Narrator-Edward Norton

Marla singer-Helean Carter

Angleface-Jared Leto

還是會想要寫下自己對於fight club的想法吧,算是對於自己的梳理,儘管這部電影早已被無數人解析過許多次,被很多厲害的人分析地徹底了,而我自身是作為一個門外漢地的自我書寫罷了,但還是決定儘管恐怕只有自己看的機會還是要寫下自己的想法。記得好久以前第一次觀看的時候,從電影自身所給予的衝擊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這也可以說是因此迷上David Fincher說故事方式及電影色彩的契機,真是可謂毫無掙扎的輪陷進去了。後來又看過了無數次,但依舊每次都會重新愛上。

而電影原著的作者恰克則曾提到,『想要描述的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憤怒,一種對於社會不滿中而產生而出的憤怒,我們已經行屍走肉太久了,我們應該憤起,跳進我們自身的下一個進化階段。但這種進取的念頭,很容易被物質世界的誘惑給一掃而空?』

電影從頭到尾都是奠基在主角的幻想為主,以第一人稱作為視角出發,放入Narrator大量的OS旁白敘事,讓觀者能夠更貼近主角的內心狀態及思考方式,與感受之轉變,也讓觀看者容易地將自己代入主角身上,看見Narrator所看見的,相信Narrator所相信的,而在最後的末端時謎團揭曉,觀看者或許早已發現事情的不正常狀態或端倪,或如Narrator一樣直到最後的震驚不已。

敘事者(Narrator)從頭到尾都沒有名字,是一名汽車事故保險處理的普通上班族,患有嚴重的失眠問題,下班在家期間,所剩餘的則是不斷地翻閱著家具的目錄與電話訂購心儀的家具。某天他發現參與一些嚴重疾病的分享會,當他看見其他人悲慘的故事,並與他人擁抱而哭泣在他人的胸懷之中,竟然有效地幫助他自身的睡眠問題,但就在他不斷地參加不同的分享會及享受其中時,一個女人的出現破壞了他難得的心理平靜,Marla。某天,出差回家時,發現他的公寓爆炸了,連同他驚悉挑選喜愛的家具都炸飛了,而他則選擇打電話投靠了在飛機上認識的〝一次性朋友〞,Tyler。從在酒吧裡抱怨心血選購的公寓沒了到了Narrator隨著Tyler回到廢墟般的別墅房子。他們在那邊去除了許多物質、物慾的念頭,後來他們一起在酒吧地下室成立FIGHT CLUB,而慢慢地,FIGHT CLUB在Tyler的經營發展之下,成為全球性的大型地下組織,而直到此,在Narrator決定阻止Tyler的行動時,才發現那令他難以面對的真相……。

被以第一人稱出發的Narrator,在電影中從頭到尾都沒有被賦予名字。像是電影裏頭,他參與許多不同的疾病分享會的時候,每次貼在身上的名牌貼紙所寫的名字也都不一樣。其中,以第一人稱做為整部電影主軸來說,名字本身可謂更派不上用場。而如同FIGHT CLUB裏頭Tyler不斷強調的重點,沒有個人、沒有特殊、拋棄自我的存在價值,而是指單於作為FIGHT CLUB的一員,去除了所有標籤化的可能,追尋全體一致,這些更加凸顯名字的不可能存在。沒有名字的Narrator作為第一人稱,更加暗示Narrator就是〝你〞,〝你〞意旨著每個在觀看的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你〞,〝你〞就是這個巨大資本義下的產物,所以Narrator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

『你的工作不代表你,銀行存款不代表你,你開的車不代表你,皮夾裡的東西不代表你,你穿的衣服不代表你,你只是芸芸眾生的其中之一罷了』

『You’re not your job.You’re not how much money you have in the bank.You;re not the car you drive.You’re not the content of your wallet.You’re not your fucking khakis.You’rethe all-dacing crap of the world.』

利用整形手術中遺留下來的人類脂肪再度製造而成的肥皂,象徵著對於消費的生產與製造對於資本主義消費價值與中產社會價值的反動。消費主義在資本主義下的諷刺。資本主義下所謂苗條的定義,錯誤的價值觀念,而引導消費者進行了錯誤的消費觀念,而又把他們消費之下所剩於不要的廢棄物加工作為肥皂的消費品,再度消費給消費者他們自身。讓生產者同時也是身為消費者,當我們追求的物欲卻也是我們所摒棄的事物。

又在電影裏頭,辦公室的室內場景,到處都有象徵著資本主義消費的starsbucks的咖啡杯存在,描述著在這樣的現實世界,資本主義下的產物,彷彿無法逃離般,如此地無所不在。

〝被勞動、消費主義綁架的人,得不到自由、尊嚴,偶而得到資本主義下微小的甜頭好像就可以滿足了。〞消費主義的主流廣告,流行文化的潮流,使得思考早已消失不存在。你所建構的不是你的理想世界,而是他人為你建構所謂的理想生活。我們早已習慣用在外包裝去定義一個人,也習慣被外在的包裝定義自己,甚至於身旁的人也都相同的方式定義你。用瘋狂的消費物質去定義自我的存在價值,在這過後帶來的卻是反撲的,且加倍的空虛感受性。

而David Fincher電影中最愛用的敘事鏡頭,可以做以下大略的分類(推軌、平移,不用手持)

一,follow shot(front/back) 跟隨攝影-跟隨著主角轉動,使觀者視線隨之移動

二,dolly tracking推拉移軌攝影-特寫然後拉至廣角-跟隨主角或檢視場地的推軌,向觀者展現整個場景局部細節。

三,slow-zooms(low angle)慢速放大-增強主體施加的壓迫感或主體意識。

四,slow motion慢動作-將快速的動作慢動作化。

五,tracking shot(VFX)移軌攝影(特效)-如同穿透場景般的特效鏡頭。

六,top-down perspective俯視鏡頭(採用在遠景上)-傲視,主體立場式微。

七,極致特寫鏡頭-彷彿觀者的五感也被訪大的感受性。

在fight club的鏡頭中又大幅地運用了仰拍的鏡頭,鏡頭的水平線幾乎都不超出人物的頭部,提高的主體人物的形象表現上。而在剪接上,大量地使用蒙太奇剪接手法,而其是在打鬥的畫面,以及Tyler和Marla的做愛過程上,超級迷幻超級嗑藥的,超級愛。

前景深廣角鏡頭,在室內場景中大量地使用頂光的燈光設計。使用特效鏡頭(七),甚至運用特效動畫模擬微距的畫面,尤其是開頭的九十秒的開場特效,在畫面上模仿人類大腦的人腦神經,讓觀者彷彿進入主角的思想脈絡裡頭,沿著各種神經路線至皮膚毛囊,如此放大地感受性,一開頭就使觀者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從細胞乃至毛囊溢發而出的莫名恐懼感。

畫面大量處於曝光不足且骯髒的的外觀,低飽和度色彩與高對比,陰暗壓抑的氛圍,同時也去除了可以凸顯個人存在特點的顏色。在人物燈光設計下大量地在市內的場景採用了頂光的燈光設計,也利用了許多陰影,或許削弱了人物的神情儀態,但整體而言強調了整個畫面氛圍,彰顯了故事的敘事張力。

在Narrator的現實與幻想畫面構成了不同的色調差,在沒有Tyler在場的現實鏡頭畫面,畫面顏色是褪色、蒼白的,如同現實世界讓人無力地無能已對,而如此想逃離的真實世界;在有Tyler所存在幻想世界的畫面內,顏色則相反地以較為強烈而鮮豔色彩作為表達,能夠感受到動力的氣息,在這樣幻想世界裏頭作為對應區分,是帶有相當諷刺意味的的分別。

相當喜歡畫面鏡頭中作為次要人物的背景人物的放置方法,雖然常常在前景深的鏡頭下,被模糊了身影,看不見角色的神情姿態,但卻非常精準地走位角色的方向,精確且明瞭地交代了整個敘事情節的走向與故事發展的意向,而不用特地地運用多餘額外的畫面或鏡頭去贅述劇情的發展面向。

而我卻意外地不斷去注意到電話筒旁菸那如同便條般的紫色微笑的符號,在Tyler的Project Mayhem,所謂的space monkey不斷地去破壞汽車、商店與大樓等等十,被破壞的大樓上也被以火焰的形象展現了微笑的符號。紫色被稱作為非知覺性色彩的存在,也意味著那魔幻、不安、神秘及恐懼的暗示性諷刺。

在電影前半段的畫面中,會不斷閃現出Tyler的身影,這樣的剪輯手段就彷彿Tyler在電影中作為放映師角色時,將具有陽具的色情畫面面禎畫面剪輯進一般電影畫面裡頭。在Narrator站在影印機前面面對著影印機時,Tyler閃現了;在分享會,輔導員分組時,Tyler閃現了;在Narrator目送走Marla時,Tyler閃現了;在機場手扶梯上的Narrator時,Tyler閃現並與Narrator擦身而過。

電影中,Tyler和Narrator去醫院處理臉上的傷口,但只有Narrator躺在病床上縫合傷口,Tyler只是坐在一旁等候。在與醫生解釋傷口的來源時,Tyler說:『He fell down some stairs.』,但Narrator接續的馬上重複了Tyler的話,『I fell down some stairs.』。在某天結束fight club的集會的下雨夜晚,Tyler與Narrator準備搭上手下從機場停車場所開來的汽車離開。Tyler與Narrator卻都從同一邊的車門進去車子裡頭。其中各式種種的細節都在透露著Tyler的非真實不存在狀態。

九零年代美國的社會氛圍的觀看,在當時的美國國資本主義及經濟蓬勃發展的年代,同時失業率也不斷地下降,如此美好的社會景象,又被最好稱作為最好的年代。但在高峰的高點之後,便是走下坡的開端,貧富差距開始拉大。同時,女性主義開始發展變得高昂。女性主義的開始崛起,男性缺失在社會中對於男性社會地位的崇拜與尊敬感受性。

整個充斥著男性力(masculinity)的電影氛圍,呼喚著每個人心中的黑暗面,吸引了各種階級、行業身分的男人加入fight club,在下班過後的夜晚的酒吧地下室,男性與男性之間純粹的赤膊鬥毆。作為一種滿是陽剛、雄性,父權主義的觀看。

Narrator作為一個懦弱單薄且平常的上班族,缺失了所謂的男子力;Narrator從大胸部獲得安慰,從身為男性角色的Bob身上的突變胸部,而Bob又因為睪丸癌而導致男性賀爾蒙失調,作為另一種缺失了男子氣慨流失的形象。電影的氛圍做視為一種與現實社會關係的補償性感受,在現實社會中無法得到的感受,電影則製造出一種找到出口的解救方法,讓那些缺失或渴望能夠得到感受得以抒發。

電影裡頭的鬥毆引發對於痛覺的追求,只剩痛覺,才能改受到自我生存的價值。

鬥毆過後,Narrator開始變得不修邊幅,上班不打領帶,穿著皺褶不堪的襯衫,也不去在乎自己血肉模糊的臉龐。似乎就如同電影中所說的,『沒有恐懼,沒有焦躁。可以讓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真正離開的能力。』

我們都是Narrator但也都是Tyler的樣板。我們也都像Narrator一樣的膽小鬼,有許多的憤世忌俗的想法,但卻不敢對於這樣也所行為,Tyler則是像我們瘋狂地想讓全世界爆炸卻不做負責建設的我們。但為了在這世界中生存下去,在符合社會所期許的樣貌,我們只能把內心的Tyler壓抑在潛意識裏頭,在文明上的規範不應如此。我們就像Tyler手下那些人取挑釁的路人一樣,當自身遭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時,最通常的情況,都是會選擇躲避衝突,避免在肢體上的衝突,躲避那個維護自身或利益的可能性。

跟隨Tyler的人們,或可稱作space monkey,並無從新定義對於人的價值與所謂的價值意義,所以也沒有實質從中獲得解脫或是自由,而是陷入另外一種穿著制服的牢籠框架之中。不假思索地順從命令,對於領袖魅力氛圍不可違抗的氛圍及可能性。

Tyler的行為與口號充滿了法西斯主義(fascism)的影子存在,更是顯現在電影後期中,Tyler破壞計畫行動手段。Tyler的反叛行為滿足了觀看者內心陰暗的黑暗面,一種屬於心靈的滿足性,讓人能夠暫且離開現實社會的繁雜與痛苦。

是如何對立存在的關係,在Narrator與Tyler之間的關係又是為何? Tyler建立於對立在受金錢、物質社會所掌控,為了生存而被枷鎖在那名為透明的資本主義社會牢籠裡頭無法逃脫的Narrator的反面觀看上,也對立在你我的反面上,他之於對於現代社會的世俗價值不屑一顧,無所畏懼而瘋狂、而瘋狂。Tyler代表著典型男性魅力角色的存在,如同在而也是作為Narrator內心慾望想成為的樣貌存在。也是正因為如此的冀望,Tyler才得以誕生。

Narrator作為依賴者跟隨著作為被依賴者依賴的Tyler,從Narraor重複地說Tyler的所說的話,做Tyler做過的事,這點便可察覺,Narrator相較之下是作為附從屬性的存在。同時也是相反指向的關係。Tyler為人性陰暗面,作為事情的決策者而發號司令,做那些屬於違反道德、不好的事情。Narrator則是剩餘的良知,對於事情的跟隨與執行,但保有良心與顧忌。

在後來Narrator對於事件一發不可收拾的反彈情緒引發的衝突導致Tyler的消失

唯一的女性角色,Marla的存在意義又指向了什麼。

大概可以做出以下三點的的整理,一,Marla的出現,刺激了Tyler的誕生。二,作為指向真實性的存在,同時也是阻擋了Tyler的存在。三,鏡頭裡,Marla及Tyler不會共同地出現在Narrator出現的畫面裡。

Narrator在電影裏頭顯示出他極度地不歡迎Marla的存在,是在於Marla最初的出現搞砸了Narrator原初在於分享會時的寄託空間;而後又在narrator認知中,Marla與Tyler的親密地調情做愛關係,已如此的方式介入他與Tyler之間,而他自身也極度地表示想與Marla做愛的想法,甚至表達出厭惡感受。但卻在自身的心靈洞穴中,所看見的power animal卻是Marla,而身在洞穴中的Narrator也企圖與Marla調情做愛。在與夢相反的定律中,從原初喜歡Marla的念頭,在Narrator潛意識下,自我認知喜歡Marla的想法轉變為一種邪惡的表現。

其中有一幕顯得有趣,在三者之間的關係。是在某次早晨Marla正與Narrator爭吵時,Tyler在地下室發出了聲響得以介入兩者間的爭吵關係。隔著一扇門與一道樓梯的關係,Narratorr就如同這扇門、這道樓梯一樣,作為中間者,開始了奇妙的對話關係。在這之中,Marla當然聽不見Tyler的說話聲音,而Tyler則是不斷地告訴Narrator不能提起他的存在,在Narrator在來回分別與Marla、Tyler的爭吵對話,經歷內心一翻掙扎後,Tyler在最後說『This conversation is over.』,Narrator關上門後對著Marla說著同樣的話『This conversation is over.』。顯示了Narrator在此做出的抉擇,趕走指向真實世界存在的Marla而選擇了幻覺的產物-Tyler。

而下面是我自身最喜歡的也是最廣為人知的一段台詞。

『在FIGHT CLUB裡,我看到有史以來最強壯最優秀的人,但卻被物質社會所浪費掉,充當加油生、服務生或白領奴隸。現實社會和該死的廣告讓我們去追求汽車與時尚,嚮往那些名牌時裝、高檔家具、豪華寓所,讓我們做自己憎恨的工作。我們是被歷史拋棄的一代,沒有目標也沒有位置,沒有偉大的戰爭,更沒有經濟大蕭條。我們偉大的戰爭就是與自身靈魂的抗爭,我們的經濟大蕭條就是面對物質世界和內心恐慌。我們是被電視撫養長大的年代,幻想有一天能成為富翁、影帝或式搖滾明星,但這些都不可能,而我們揭開真相。』

『I see in fight club that the stringest and smartest man who have ever lived an entire generation pumping gas and waiting table;they’re slaves with white collars.Advertisments have then chasing cars and clothes,working jobs they hated so they can but shit they don’t need.We are the middle children of history,with no purpose or place.We have no Great War,or Great depression.The Great War is a spiritual war.The Great Depression is our lives.We were raised by television to believe the we’d be millionaires and movies gods and rock stars — but we won’t.And we’re learnig that fact.』

WRITTEN BY SH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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