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的故事主角,是一位跨性別女性,她叫小白。
小白是在 2019 年 3 月 13 日進行性別重置手術,手術完之後,她去換了一張新的身分證,上面的性別欄位正式從男性變成女性。
對小白來說,這張新的身分證代表的是她跟過去的人生告別,走向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當時她 39 歲。
這一集的故事,小白想跟我們分享的是,在進行手術前的第一段人生故事:
以下是小白的口述:(內容稍微經過整理,並非 podcast 內容直翻文字)
大家好,我是小白,今年 42 歲。我是在 2019 年 3 月 13 日進行跨性別手術,我的原生性別是男性,後來發現自己的性傾向,覺得作為一個女性,才是符合我的內心,就去做這樣的事情。
我曾經有過一段婚姻,這個婚姻歷時 10 年。我在人生成長過程中,有段時間是處於模糊、摸索的階段。我的內心其實是一個女性,不過在傳統社會價值框架下,要我做他們認定原生男性該做的事情以及期許。在這種壓抑之下,以及家裡的嚴格管教,所以我一直是有點憋屈,像驚弓之鳥一樣,用一個恐懼的心態符合他們的要求。所以我的前半生,並不是很自由的選擇我想要的路。
我是家里的老么,哥哥姐姐會管教我,父母也會管教我,然後我的成長過程又經歷家暴的狀況,所以我對事情都怕怕的。
我爸很常家暴,常常帶著酒臭、酒氣進家門,然後叫我們出來在地上罰跪,把手舉起來,對我們的身體進行虐待,也會辱罵我媽,這些對當時懵懂無知的我來說,造成一個長期處於驚嚇的狀態。
中間有一次很嚴重,我爸拿刀要去砍我媽,我媽就繞著桌子,我跟我哥衝出來擋在我媽跟我爸中間,我爸還一邊大叫,後來其實我媽也很無奈。
現在其實有點難以想象當時的狀況,因為像這種拿刀出來的狀況,我在 30 歲以後盡量不去想,很多時候那個畫面會讓我驚恐到記憶變裂痕,會出現選擇性記憶喪失的情況。
我爸拿刀之後,我阿嬤來勸架,我爸還用腳去踢我阿嬤,就是踢自己的親生母親,還跟我爺爺拿棍子互毆,真的是蠻離譜的,有點像家庭悲劇,人倫悲劇。
有時候自己講到都會笑,但這個笑裡面是帶著很多難理解的情緒,一種對家庭關係無法正常的痛,就是為什麽我的家這麽荒誕,這麼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我媽是一位很偉大女性,她都會保護家暴中的我們。為了讓我媽好過一點,我都會乖一點,不要犯錯,因為我媽已經很辛苦把我們帶大,以至於成長過程中,我是蠻失去自我的。
我從小就是蠻柔弱的小孩。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會跟隔壁的女生玩扮家家酒,玩洋娃娃。其實跟女生互動都不是那種談情說愛或男女喜歡的感覺,比較像好姐妹、好朋友。在國中時候的確有想像過我穿裙子,高中的時候則是看到我姊穿裙子也會蠻羨慕的。
小學時期也曾經嘗試把腳放在我媽的高跟鞋裡,或去化妝台前摸我媽的化妝品。
我還記得我老家的浴室門是沒辦法完全闔上的,小時候家裡偏貧困,所以浴室身兼很多功能,是廚房也是浴室。那是用一塊門擋住門口,門沒有辦法闔上,會有一點縫隙。有時候經過的時候,看到我媽洗澡,我就會想要有那樣的女生特徵,就是會有這種想像跑出來,可是那時候我都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因為我是在一個壓抑自我的家庭裡成長,必須學會控制自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我很難把想像的狀況做出來,只能想到一半就停止。
小白就讀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她媽媽為了保護她們不再被父親家暴,帶著小孩逃離家裡。小白跟家人一直在外面住到了大學。雖然逃離父親,但小白說自己時不時還是會感到非常恐懼,這讓他在讀國高中的時候,不太知道與人交往,沒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人,直到她在大學遇到一名女性。
我第一次心動是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當時看到一個蠻男性化的女孩子,我覺得她那個樣子比男生更有男子氣概。這個女生很有個性,很有自信、很果斷,就是很 man 的感覺。(認識她之後)我大概在一個月之內就告白了。
我其實大不有自信,因為我過去的家庭陰影造成我極度自卑。在小學、中學都受到霸淩,因為霸淩也影響到高中、大學。我不是那種外放、開朗的人,比較內斂,舉止也很小心謹慎的人。
這種人就比較沒有魅力,畢竟不開朗、不活潑,又沒有自信。那想當然那個女生也不會答應我到告白。她當時聽到我告白就說嚇一跳,覺得太突然了。她說完這句話就結束了,我的告白就這樣告一個段落。
我不是有勇氣的人,但我做了一個很有勇氣的事情,結果遇到這種沒有結果的回答,我就開始退縮了,我沒有特別再去靠近她,因為我知道我應該沒什麽希望。
大學畢業一年多,我本身沒怎麼去認識異性,老老實實工作,我哥看我這樣,就想幫我介紹對象,介紹一個女生給我。這個女生跟我在不同縣市工作,前一個月我們都用電話聊天,她算是蠻好聊的對象,然後在我哥的鼓勵下,就說要不要約出來見面。
就像我說的,我總是要順從家裡的期待,我哥當時已經有找對象而且結婚了,他一直幫我,很照顧我、很愛我,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去做。
跟那個女生的第一次見面是個好感的印象,先不論是不是我喜歡的,但至少是好感的印象。坦白說,她也是比較霸氣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霸氣的,尤其是霸氣的女生就比較沒轍,所以也是被這特質給吸引了。
她的霸氣是指在職場上蠻有領導者風範的,因為她有帶團隊,在跨國採購案會跟國外的人做很犀利的會談,就是她有一些算是男性領導者會有的特質。所以當她也喜歡我的時候,我覺得好像也可以試試看,就交往看看。
我們交往的第一年都算順利,當時我們是遠距離,大概一、兩個禮拜見一次面,就還ok,說起來那一年算是所謂的甜蜜期。
她雖然有領導者風範,在職場上屬於霸氣女強人,但在逐漸認識的過程,每一次的碰面,我越來越發現,她有獨斷獨決和蠻橫的部分。像是在言語中,她都會要求我一定要配合她,或是在半夜,她說想聽我講電話,然後一直到很晚都不想掛電話,我沒辦法拒絕,只要我一拒絕她,她就會情緒勒索,讓我不勝其擾,我覺得好累喔。
我也不是沒溝通過,我跟她說我有點累,是不是先不要講了,她就會說「你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心裡?」、「是不是不愛我?」
一聽到這種回應,我就沒辦法拒絕,因為那種情緒化的反應,我怕她失控,我怕她去做出什麽難想像的事。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我其實是蠻怕事的,小時候也是突如其來會被家暴,所以每次她這種情緒反應,我就怕會有不好的事情。
在這之後我覺得我算是有點看清她,之後我不敢想,交往大概一年多的時候,我跟她提分手。我寫一封分手信,她收到之後就傳文字訊息給我,她沒想到我會做這些事情,後來大概有兩個禮拜,她沒打電話給我,我也不敢打給她。
兩個禮拜之後,我又接到她的電話,她問我可不可以再約出來見面,我就覺得這件事情要好好說,所以就見面。我們約在一間餐廳,講到後來,她又說服我就再試試看。她真的就是口才很好的人。
我們決定再試試看之後,那種半夜講電話很久的情況真的有減少,大概就變到晚上十二點或一點,我算是勉強可接受了。可是又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這不是她的本性,她的本性應該會是希望我繼續去滿足她、配合他之類的,所以之後交往是有點勉強,前一年還OK,但後來的一年多,總覺得有點勉強,但是又說不上。
小白跟女友交往了兩年多,當時小白 28 歲、女友 30 歲,女友時常會跟小白提到自己已經到達適婚年齡,也會問小白為什麼還不求婚?在他們的關係中,小白更多是讓自己符合對方的要求,當她收到女友的逼問時,她覺得似乎下一步就應該要求婚。
當時我就沒辦法,我故意安排一個局,訂一家 KTV 包廂,邀請女友的父母跟他哥哥姐姐等等,然後在唱歌的中間,我叫花店送花過來,我就跪下來,拿花遞到她面前。我覺得這可能是她想要的,所以我就這樣安排,然後她當下就說 ok,旁邊的人就拍手。我當時只覺得算是完成一個任務吧。
現在想想,我在成長過程中其實沒什麽社會化,沒什麼太多人際交流,所以我算是蠻單純的人。交往兩年多去做這樣事情,我覺得也合乎情理,所以就去做。
求婚之後,一切就是按照流程在走,但是結婚當天卻發生另外一件很難以置信的事情。
我在結婚前一天,請我大姐陪我去做個頭髮,想要理得比較有型、有個性,所以就剪得稍微短一點的平頭。我覺得好像很多新郎官都是平頭,看起來比較清爽。因為我本來頭髮比較長,看起來像一個屁孩,我寧願剪短一點,這樣隔天就會感覺像大人一樣,我本來覺得這樣做很棒。
隔天早上,婚禮開始前,她一看到我的時候,眼睛瞪很大,臉有點垮掉,就說:「你的頭怎麽了?怎麽這麽難看呢?」
我好不容易為了婚禮做一個我平常不會做的事情,但她好像很不滿。她早上講這句話的時候,我想說應該只是一時生氣,也不以為意。
婚禮很順利地進行,一直到晚上我們回飯店房間,門一關上,她就把手上的東西摔到床上,露出一種我很難理解的暴怒神情,我當時倒吸一口氣問:「你怎麽了?為什麽發這麽大脾氣?東西要摔這麽大力?」
她就說,「你是剪那什麽頭?是要讓我多麽丟臉?在我家人親人面前,你到底要讓我多丟臉?」
她在狂怒的情況之下,把我從床尾抓到床頭,惡狠狠地瞪著我,邊講邊生氣邊飆淚,就是氣到極致那種。可是我並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也不是對他們家人不敬,更沒有在現場出糗。
我當下只有傻眼,除了傻眼只有傻眼,接著就甩我一個很大力的耳光說「你就是這樣毀了我,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然後,一直狂甩我耳光,右甩完左甩、左甩完右甩。我有點像是在路上遇到那種會暴力對付歹徒,被莫名追砍、追打這樣子。
我當下真的覺得,我怎麽會跟這種人結婚呢?當時我的身體在發抖,覺得被踐踏到極致,為了一個頭髮可以這樣甩耳光,甩得這麽誇張,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我用這樣的話回答她,但她不聽我講話,一直在講說她多麽生氣。在她眼中,我好像就是做了窮兇惡極的事。
然後我就說,「這個婚不要結了」,她沒有辦法,她整個沈浸在她的憤怒裡無法自拔。她打了我快三分鐘,就是一直打,我覺得我都快被打昏了。我真的很悲憤,我很難過,我為什麽會造就今天。
我繼續說「這個婚就不要結算了」,她就說「不行」,然後說「你這樣走掉,就是不給我面子,是要我死在你面前,是要讓我這樣難堪到一個極致。」
我看她有點歇斯底里,根本是無法溝通,我很想走。在我走之前,她就說「你今天不要進房間里,就在走廊睡」,一樣給我很難看的話。
說真的,人就沒有遇到很傻眼的事情,不會知道這世界多麼不可思議。我當下真的是覺得上天在跟我開玩笑?為什麽明明遇到很理性的女強人,但現在為了一點小事,因為完美主義,這樣去欺負一個單純的老實人。所以當下我也快崩潰了,就真的出去,在房間外面 傻傻地講不出話。
這是一個很驚悚的新婚晚上,我覺得這在我的人生當中,算是一個悲慘故事開始。
在這個事件結束之後,我覺得我不相信這個人可以帶給我什麼美好生活,我想要脫離。所以我被打了之後,只想著後面要怎麽收尾,收尾是說我要離開這個婚姻。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這東西算是記憶裡很大的一個傷痛點,我離開婚姻之後,不大去面對,因為這件事實在太痛了。
剛開始前一兩個禮拜在想這個事情,但我也我想不出個結果,她後來沒有什麽其他狀況,而且我當下沒有驗傷。我感覺也什麼藉口提離婚,而且提了,不知道會給家人帶來怎樣的傷害。他們會覺得很沒面子等等的,反正我就是想很多,所以雖然計畫離婚,但卻一直沒有去付諸行動。
雖然新婚當天受到了家暴,但為了顧到家人的感受,加上習慣隱忍負面情緒,小白在接下來的婚姻當中,並沒有特別提到這件事。她說自己就是盡一切努力配合前妻,不要惹前妻生氣,該做的家事就做,她覺得可以讓自己好過一些。但在所有配合的事情,只有性生活這件事,是小白很難配合的。
我跟她交往的第一年算是甜蜜期,當時還有一些親熱的舉動,但在後面一年,一直到結婚這中間,因為他對我有一些精神虐待,所以我就不大想要去做這個事情,能躲就躲,或者用做其他事情裝忙,轉移注意力之類的。
我們兩個幾乎久久一次,有時候可能是三、四個月都沒有,她就會說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我就裝傻。我算是蠻被動的,會說喔好,然後她就會不爽問我是不是很勉強,所以我就會勉強做完。
說真的我還蠻排斥做這件事的,一直到結婚之後,我真的是要想盡辦法,才能讓「某個東西」的硬度可以進去,但是進去之後,因為心理壓力和不願意,所以硬度很快就變成偏軟,甚至沒有了,常常是兩人在做的過程都是沒有及格或處於及格邊緣。
我記得結婚兩年左右,她問我為什麽不積極一點,說如果我有問題要去看醫生,逼我去看醫生,我就去看泌尿科,結果醫生說,我是因為你壓力太大,放鬆後應該就沒事,我就把這個狀況跟我前段婚姻對象講,她說「那你就放鬆啊」,接著我就勉為其難地再做幾次,然後懷孕,所以才有這一個小孩。
性生活一直是我跟她的婚姻裡的潛在問題,在她的認知下,沒有做這件事情就很奇怪,尤其是結婚之後,也沒有定期做夫妻該做事情。
我非常不滿她對我的暴力,不管是精神上或肉體上,她也很不滿我為什麼那麼被動,好像很不把婚姻當成一個當回事,不去盡該盡的責任跟義務。
她覺得性很重要,尤其是進入結婚之後,她覺得這是維持兩人關係很重要的東西,她會常常在跟我講這個道理,但是就我的立場,我已經被虐待了,我是要怎麽有興致?會引起我的動機去做這件事情?
性生活問題久了之後,她感覺就越來越討厭我這個人,所以結婚之後其實越來越暴力了,越來越顯露出暴力的本質。
我覺得有小孩對來說,算是在一個密閉、高壓的環境下打開一個窗口,讓我有看到其他東西轉移注意力,算是一個紓壓管道。
雖然把小孩當紓壓管道很奇怪,但是藉由照顧小孩,我不大用去面對他,我可以照顧小孩,填補下班之後兩人一對一相處的時間。因為我不喜歡前段結婚對象,所以有小孩至少可以讓我喘口氣,去照顧其他對象。
雖然說照顧小孩可以轉移注意力了,但是畢竟小孩還小,我還是沒有一個很好的紓壓管道。其實說照顧小孩,但我必須說,小孩跟我不親,我愛小孩,但我不覺得小孩愛我。
我自己後來的思考是,因為我不愛自己,我自然得不到小孩愛我的結果,我覺得小孩不是很想跟我相處,有時候他找人抱抱,不會想找我抱抱,他會找我結婚對象抱抱,其實我的心裡會冷冷的。
所以我覺得好像應該要找回一些童年的歡樂感覺,我就想到說,小時候我曾經有一點傾向,要不要讓這些東西真的落實。原本我想說穿一些女鞋、裙子,趁我現在有錢去買這些東西,為什麽不去做?
然後我就去買衣服,利用工作休息的時間穿看看,但我還不知道我穿上女裝會有什麽感覺,只是試試看,結果當我穿上女裝時,有點找到自我的感覺。
一開始我沒辦法預設穿起來會怎麽樣,所以當我穿上去,就覺得我適合被女生衣服包著,當時的我覺得我愛自己,我愛自己現在的樣子。我覺得我可能是透過衣著、鞋子跟頭髮這些,讓我愛現在的樣子,所以我就在這邊打造了一個出口。
我是用一個誠惶誠恐的心態做這個事情,因為我怕被公司的人發現,尤其怕被婚姻對象發現,我盡量把東西寄到公司,然後再到停車場的車子裡,關起來拆開包裹,所以她要發現也很困難。
不過我當時也一度想說,因為在車子裡面,我沒辦法站著,只能窩著,我覺得有點辛苦,所以有一次我嘗試把衣服帶回家,想說至少有個鏡子,至少可以站著。結果我的結婚對象有次要去開櫃子,我趕快說「喔我幫你拿」之類的,她想說探頭看看有什麽,好險當時剛好有電話什麽的,我就躲掉了。
其實一直在停車場做這件事情感覺很憋屈,所以才會想說到家裡,但在家裡又覺得太提心吊膽,如果被發現,我可能就會被貼上更難聽的標籤。畢竟我結婚當天才因為剪頭髮,結婚對象就很不滿,如果再有個類似不同性別的舉動,她應該會講得更難聽,講到我無地自容。
所以我當時就覺得好吧,先不要去做這些事情好了,看後有什麽機會再做。沒辦法了,我真的很痛苦,雖然可以穿,但穿得提心吊膽,還不如先不要穿。最後我就把東西都收一收裝在盒子裡,也不敢亂丟,我太謹慎了,我把盒子拿到我公司附近的山上的邊坡上埋起來。
這件事情就暫時告個段落,先不去做,因為我覺得這樣好累噢!雖然是喜歡做,但是好累,好害怕!
其實離婚的念頭從結婚當天就不曾停過,只是這個計劃的急迫性原本是短程,後來因為有了孩子變成中程、長程計劃。
我覺得我這輩子如果一直在這個婚姻底下,我就不是真正擁有這個人生,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輸掉了,因為我屈服於暴力之下,沒辦法解脫。
我還是要離婚的,我終究還是要離婚。我自己的原生家庭,我爸媽就是我媽在這種暴力陰影下,我不想再重演,因為我會很難過,我不想複製我媽的模式。
我跟對象結婚 7 年,有一次也是因為性方面不能滿足她,她很生氣,生氣加上想哭,情緒有點崩潰,在那個情況之下她說,「你這樣子根本沒有讓我覺得在這個婚姻裡是被愛的」、「乾脆分居算了」,我感覺她是蠻死心的,也因為這樣子,才讓我有解脫的機會,離開她。
我的成長階段因為父親暴力擾亂,一直帶著父親的陰影,所以我覺得沒有完全有個個人空間。當我分居出來,我才真正擁有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租房,有自己的空間,我覺得我是完全自由的。當時,我父親也過世了,所以就是一個蠻自由,一個人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事情。
以下是小白離婚之後,決定走向跨性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