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改變,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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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地帶
Published in
Jan 31, 2023

我們都聽過「書寫作為一種抵抗」,太多的指節敲打鍵盤沒有一個字,死白的紙張積累無數灰塵。說不定很多在寫,只有我沒有寫,所以也想像有一群人跟我一樣半途而廢。不對,是根本沒有開始。

「你寫嗎?」那個人問。

我在內心害羞地抓了抓頭,雙唇緊閉單邊嘴角因為彆扭些微上揚,還是要答話,2秒後我說,不是非常認真的寫,偶爾寫而已。事實上我連偶爾寫也沒有,我現在唯一的書寫對象,是兩、三週才見一次面的女朋友DH。我喜歡想著有關她的事情書寫,或許因為DH是很好的傾聽對象;比起對著亮著光的慘白螢幕(上面還有指印和明顯的灰塵),面對著因為無法見面而完全出於我自己想像的DH,一個又一個碎裂的字會慢慢地變成句子,句子也漸漸膨脹成段落。

書寫的答案是什麼呢?就是書寫本身嗎?我不知道。我壓根兒不想思考這種問題。現在的我,想要嘗試過去從沒做過的事,那就是書寫。如果説,我連開始寫都做不到,憑什麼思考書寫的答案呢?要是我像過去一樣,持續地對這個問題感到困頓,那就會像是把自己關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裡,面對著白牆思考,那上面可是連灰塵也沒有喔,就只有我、白牆,安安靜靜的。現在想起來,真想要去揍這樣的自己一頓。

或許我最大的問題,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無知。這是我在被迫書寫課堂memo的過程中發現的缺點。

每一次上課都是三小時。在這段時間當中,我的專注時間大約落在兩個小時左右。若是超出了這個時長,我會開始觀察斜前方同學的怪襪子,或是一些別的事情,人坐在教室裡頭,心在別處。由於專注時間有限,我回家後也沒辦法相當連貫地將老師上課的內容整理成有理據的段落,寫下一、兩個句子後便會開始感覺非常不安。

我並不是聽不懂老師的話,但如何對著原說話者「再現」他說過的話呢?我好緊張,寫memo使我感覺自己無知與限制,我感覺自己的知識並沒有派上用場之處,而那或許是我到目前為止最大的資產了。

為了避免再現的失敗,我選擇逃避。逃避很可恥,但至少不用面對自己的愚蠢。然而,逃避有後果,太嚴重了。不是課堂分數很低,或是可能被當的那種嚴重,而是我並沒有辦法讓自己好好面對一種書寫挑戰,這種刺激毋寧是突破,就算跌跌撞撞也會慢慢走到終點。可是我又放棄了。

所以,寫長寫短、寫爛寫好、寫評論還是評論的評論,寫課堂筆記或是無知的提問,我希望自己能在盡量貼切地傳達個人意思的前提下書寫,也沒辦法管是錯是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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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漂亮的詞彙,去思考我是誰,我想說什麼,我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