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are you rushing?” 索性,多給自己一天休息,待在阿夫欣被餵飽飽。烤羊肉、烤餅,沒有太誇張炫技的料理方式,味道純粹質樸的好吃。不曉得是不是口味跟著入境隨俗,以往嫌棄過於甜膩的甜點,意外順口。
待在這個小村,因緣際會認識村上的店家、在地媒體,騎車接受簡單採訪、拍照,也因此獲得一雙新鞋贊助。於是,這次動身前往下個目的地,要跟老夥伴告別,有些不捨。不過看到後跟、側面及前緣都已磨損嚴重,至少物盡其用,它算是功成身退啦!
預報顯示下午會有一波水氣,沒想到等著我們的是如鵝絨般的大雪,向東騎行,幸好大雪乘著北風,側面迎雪不致影響視線。低速行駛,偶爾停下拍拍防水層上的積雪,比起淋雨乾爽多了。忽然間,水氣止步在某個山後,身邊的曠野脫離銀白世界,來不及拍開的雪盡化成水,過馬路的羊群彷彿納悶我們的狼狽貌。
03.27 抵達馬拉蒂亞
原本預訂的紮營點,因為地圖誤判村落規模,整個村子詭異空蕩、冷清,在夜色漸濃之時決定繼續往前,很幸運地在10公里外出現清真寺。一個人在寺外整理行李、取水、觀察地形,另一個則到附近詢問、招呼店家及伊瑪目去向,最後Jandarma大人開門,讓我們在有暖氣的空間過夜。
畢竟身長在熱帶島嶼,內心對於雪仍感到新奇、喜歡,在一面石牆前煞停、拍照,村民們臉上都充滿疑惑。昨天進度超前,本日份進度只剩60公里,在順風的助勢,面對上坡不至於太過哀怨。
或許登山斷訊慣了,這樣的長途旅行,沒有隨身網路並不成問題。連續三、四天的行程,沒有聯絡需求,就把沿途地形截圖記錄,重要點位標記;而要是需要聯絡host,更新進度上傳近況,就在休息喝茶的加油站借用wi-fi。
(其實土耳其網路並不貴,只是他們有專賣外國人的套裝方案,比當地人貴3倍,不想被當盤子的骨氣,哈。)
最後進到城市,Host和他老婆騎車出來迎接,成功順利帶我們進入位在軍事區域的家中。「看著你們,我的腳都癢了阿!」職業軍人和老師的組合,利用共同休假帶著年幼的兒子到歐洲騎車,晚餐配著交流各種騎車奇遇、窘境。
隔天,搭著Beliye上班的順風車,來到市區閒晃,沒有強烈觀光目的,在超市小店間仔細計算、觀察物價波動,活像個在地家庭主婦。
(土耳其物價漲幅之高,餅乾價格甚至翻倍,政府為了抑制,把多數商品的貨物稅,從原本的10%以上,除了進口或酒精性商品,全面調降至1%,但還是壓制不住阿!)
最後,午餐來到host推薦的小店,帶勁的羊騷Kebup夾著餅,配上清脆爽口的生菜,手工Ayran非常解膩。全店無菜單,僅一種套餐組合,價格從兩個月前google評論的35里拉,到我們用餐的當下,已經來到45里拉。
03.29 馬拉蒂亞─穆什─凡城
腳步匆忙、行程緊湊,簽證30天確實不能太摸。出城後幾十公里內,滿滿的果乾攤販,最後實在忍不住,停下來試吃並買了點杏乾。冬天前腳才要離開,郊外的杏樹、桃樹枝頭早已有許多等不及綻放的花苞,想必再過幾天,整個城市又要換上另一個面貌。
在土耳其處處溫情,甚至在過隧道時都充分展現,以為要被阻止前進,結果從建築物衝出來的人,是要親自駕車隨扈通過。(由於紫外線、雪反射,與陰暗隧道強烈視差,又隧道內路肩狹小、坑洞危機四伏,非必要下才會冒險走上。)
準備連續露營三天,清真寺外村民比手畫腳,最後第一天就有屋簷得住。有時想起來真是矛盾,究竟是怎麼樣的背景下,形成這樣熱愛招待的風俗,甚至寫入可蘭經內的教義。
03.30 翻山越嶺
杏花開,春天似乎在門口了,卻還是被冷風無情打臉。有時候想想,若不是用騎車的方式遊歷,自帶著悽苦形象濾淨,還會受到相同待遇嗎?日常茶水不提,還有加油站員工手作Baklava、路邊小孩愛心軟糖,
離開馬拉蒂亞前往穆什的路上,共會跨越兩道省界:馬拉蒂亞省─埃拉澤省─穆什省,省界往往會以自然地形屏障劃設,翻譯白話,就是準備駕車爬山囉!春天的景色背板瞬間抽離,再次換回銀白底色。喘著氣、肌肉微抖,美景療癒身心,拿著手機停不下快門鍵。
越過最高1800公尺,接受Jandarma臨檢,喝杯熱茶開始長下坡之路。夜幕即將籠罩,雪白的刺眼轉為帶點神秘的藍光,散落期間的小村亮起盞盞路燈,人煙的味道格外濃厚。清真寺外張望,伊瑪目走向我們,揮手示意跟上。
這位伊瑪目的形象非常的「神學士」,蒼老的面孔,配上一大綑鬍子,頂著穆斯林特色的圓頂帽,披著一頂深色外袍。然而眼神十分慈祥,沒有二話邀至他家過夜、用餐。(在卸行李時,我們拿出備糧要張羅自己的晚餐,伊瑪目有點倉促地請我們住手,好像不讓他準備晚餐是一種不敬的表現XD。)
越往東走,保守虔誠的氣氛會越濃厚。沿途上的人都這麼說的。來到這家,確實有這樣的感覺。家裡的「會客室」僅男性可自由進出,家中老婆、女兒則不出面見客,因此乙人自始自終沒看到家中女性。另外,伊斯蘭教壓抑女權的一些教義,會開始看到一些不能上學、未受教育的女孩,一生僅學習可蘭經。
「我很欣賞妳這樣旅遊,也很喜歡旅遊耶!」不過,她其實從未離開過村子,遑論旅遊。一來一往的問答間,她解釋穆斯林文化,詫異到居然有人可以心中無神的活著,但朗誦、默背、理解可蘭經文,奉獻一生於此,更令我驚訝。沒有覺察,就不會感受到差異下的問題,眼下的問題,僅止於「我的」世界觀吧。
03.30 體力 精神 消耗戰
接受每天的試煉,體力被迫提升,但心智有時卻被耗損。無聊的數起公里數,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大老遠折騰這些,無聊的漫漫平路、拐個彎接受陡升、再突然爆下幾百公尺,緊接著一次又一次的破胎發生,老天爺沒在客氣。
又能怎麼樣,還是得下車,掏出工具,耐心仔細地尋找破胎刺點、補破、裝修,貓貓表情完美詮釋內心。
接二連三的狀況,使得時間掌握上出現問題,跨越省界時天色已些許昏暗,距離下一個村子還有25公里,勢必得摸黑騎車至少一個小時。忽然,前方的路亮起,後方的大卡車從制高點後的下坡路段,保持安全距離下替我們打燈,直到空地出現在旁稍停,揮手感謝。司機很chill地打開車門,不慌不忙的泡起咖啡,後來一路相伴到下個村落,他才放心離去。
03.31 終於到啦 穆什
庫德族身分的伊瑪目,在傍晚時分教導孩童可蘭經文,透過窗看到兩個騎士經過,再度順勢接住。庫德民族民情較開放,老婆能夠見客,女兒也能去上學。感謝翻譯機的偉大發明,土文、英文的交談十分順利,我們才知道原來整個土耳其清真寺內的伊瑪目,是透過統一舉行的大型考試選出,越高分能選填分發的清真寺等級越高,薪水也是國家統籌分配。
Host家的門牌並不明顯,給我們這家麵包店的位置,請我們進去借網路聯絡,結果意外參觀Ekmek一條龍生產線,在穆斯林齋戒月開始前的最後一天,應該是最後一次大白天和土人共食。(齋戒月又稱Ramadan,穆斯林不能在白天飲食,甚至是喝水。更詳細的介紹,就留到凡城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