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一「白衣恐襲事件」,昭示了社會已變得動盪不安寧,在警黑「合作」的陰影下,市民對暴力的恐懼日增,本周六(27日)發起的「光復元朗」遊行,正正是香港人共同對抗恐懼的宣言:我們害怕,也不想受傷,但更不要被恐懼支配,不要被真正暴力所嚇倒。
在空前壓抑氛圍下,大小流言已圍繞遊行一事團團轉,人心惶惶之際,11間大專院校校長忽向學生發信,呼籲學生遠離元朗遊行,以保障人身安全。「由於局勢仍在發展,並且可能變得非常不穩定及危險,我們希望請求你遠離。」
我不質疑諸位校長對學生的關心,但當你看到各政府部門、紀律部隊先後於網上表態,要求政府回應市民提出的五大訴求時,一直絕口不提五大訴求的各位校長,這時近乎隔岸觀火的「善意」,是否有點惺惺作態?沒有確認事情真確性的「遠離勸喻」,不就是施暴者意圖嚇退你的「暴力」之延伸?
我倒想問問諸位學術翹楚,學生們周六遠離了元朗,是否就能遠離暴力的恐懼與威脅呢?當你們向學生說「免於恐懼的自由」(Freedom from fear),你們又為何間接製造恐懼,讓他們失去了表達對暴力不滿的自由呢?與其呼籲學生遠離恐懼,你們不是應該教他們如何面對恐懼,甚至共同面對恐懼嗎?
對於恐懼的威力,張翔校長理應感受至深:早前他就承認,自己就七一立法會衝擊事件中譴責破壞性行動的聲明,是源於「恐懼暴力」,所以欠缺了對學生的同理心和對示威活動的理解─智者如張校長也因恐懼而失卻理智與判斷力,這種恐懼如不想法面對,又如何讓學生「重回正軌」呢?
還記得2013年的波士頓馬拉松嗎?無差別襲擊市民,造成3人死亡,264人受傷的悲劇,那時的波士頓市民,有沒有遠離市區?有沒有因局勢變得不穩定,遠離自己家園去保障自身安全呢?
沒有,他們選擇一起好好過生活。
沒有躲在家中,如常的面對新的一天,信任未有因此動搖,反而加強了彼此的互助守望,面對威脅生命的詭影,他們選擇以勇敢與仁慈面對,因為他們明白,百人死傷以外,造成千萬人恐懼,才是恐襲最大的威力。1年以後,爆炸案非但沒有挫折波士頓人,反而激發更多群眾,參與新一屆波士頓馬拉松。
有時,治癒心靈創口的唯一方法,只有堅定的回到創傷中,正面面對。荷蘭哲學家史賓諾沙說,「沒有希望就沒有恐懼,但沒有恐懼,也就沒有希望。」在黎明前的黑夜,學生可能更希望諸位校長與他們共同面對恐懼,迎接希望。
2014年特首辦外,多數學生未有理會大學官方呼籲徹離金鐘。那個深夜,港大校長馬斐森及中大校長沈祖堯結伴抵達特首辦外,探望佔領學生,他們呼籲學生冷靜、呼籲學生將安全放在第一位,他們的身影將永遠被記在良善的一方。
本週六,在元朗大馬路上,能見到你們11人的身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