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南往台北的高鐵上，等一下就要到台中了。這大概算是我第二次搭高鐵，如果上次和 k 一起去台中來回算一次的話。要說為什麼選高鐵的話，多少也有著想要再次經驗和超越的味道在。
「我要超越台中了」
這是我在往台南的普悠瑪上，在睡與不睡時間所講的話。到台中了，還是會感到不安。但是我不想回去翻當時寫的東西了。已經看太多遍了。
本來在聽髒手指的——是的，帶著一份強烈的象徵意味 — — 但是在換成 Metallica 之後，又換成了海豚刑警。這次台南之旅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海豚刑警的 mood 終於被洗回他應有的樣子了。在往海岸的路上一路聽著海豚一路騎著 T-Bike ，真的是「騎在安平的郊區，沒有時間和意義」。但是我的那種沒有意義大概和他們的不太一樣 — — 如果他們的事那種自在的無關要緊，那我的大概就是深沈的失去 — — 聽來悲傷，但是我其實沒有感到特別困擾。
只是，當你面對著台灣海峽夜間漆黑的海水和湧浪，你只是會覺得一切都將要被它吞噬，一切都會被打碎、一切都會消失、一切都要沈下⋯⋯沒有包容、也沒有對話，只是⋯⋯存在。國軍的戰機依然不停的在頭頂飛過，但是那一瞬間，我卻再也分辨不出那份轟鳴到底是屬於噴射引擎、還是那不停湧上海岸的浪潮。
所以他才被我們稱作「黑水溝」，而不是 “Mare Nostrum”。
台南、台南。
我本來是想要復現蘇州的腳踏車之夜的，但是這次似乎卻多感受到了一份渺小和疲倦。
「
累累的
如果是閒聊可能無法ˊ_>ˋ
但重要的事可以洗完澡回撥給你
」
a 和我說。當我想要找他聊聊大海的時候，他剛好在開會。突然覺得很無奈。大家都長大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大家⋯⋯都邁向下一步了。自己始終還是慢了不少。一盒找到了正職工作、鄭準備辦個展、傳達的夥伴們都有了各自的努力目標，大家都在快步向前，而我卻拿著家裡的錢在台南喝魚湯。
魚湯是很好喝啦，但是我希望下次會是用自己的錢。r 說要帶我去玩，而那個門票售價一千二的 party 門票我一時之間也實在是買不下去。前幾天說我沒有生產力不要亂花錢的也是他，真的好好笑。
認識的人中唯一不用擔心任何事的，大概只有 k 了。但是，我不是他，也沒辦法變成他。就像是台南沒辦法變成京都，除非台灣的 GDP 一夜之間翻一倍——雖然真的很帶感，但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台南那爛路、糟糕人行道和破房子近期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改變了，我也只能接受這件事。接受是好事。
不過如果 GDP 真的翻倍，那大概就再也吃不到 20 塊的肉燥飯了 — — 台南的肉燥飯真的是隨便吃都好吃。有得必有失吧。
不過，這大概也是台南讓我感到安心的原因。這座城市總是在告訴我：「免驚、不急、也沒關係。」他當然不是京都，但是那沒關係，因為他已經是台南了。
而台南真的很讚。非常讚。
而且，我知道他以後會變得更讚。
我現在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面對台北的滷肉飯了。很高興自己帶了一碗魚湯⋯只可惜車上不能吃東西。
// 2021年10月8日 / 於高鐵北上列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