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小圈圈

牛爹牛爹
寫字練習
Published in
Apr 17, 2022

我記得上次這樣隨意且任由主題亂竄地聊文學,可能都已經是大學那時候了。

某種程度上,覺得得到了一些安慰跟能量。

記得也是好久好久以前聽學長聊過賴香吟,那個時候對這個作家留下的印象,如今讀完《白色畫像》之後,大抵上仍然如那些過去話語間留下的想像。

說不上要急切地找人討論,或與人推薦,但也不是不甚喜歡的毫無所感。裡頭多語言的並陳,雖然滿挑戰讀者對於語言的熟悉,但是有基本識讀能力的人,若能隨著其中對話或是類獨白的段落,而跟著讀唸出聲,或可以減少小說裡頭情節平緩無過多起伏導致的昏昏欲睡。

畢竟,念出聲來,角色便有了生命。有了生命,那就像紀蔚然老師說曾過的,文字就站了起來。文字站了起來,想像力跟感受就又會有不同程度的發酵。

畢竟角色在你面前活了起來嘛。

我總會想到藏傳佛教或以前在書裡讀過私塾裡頭讀書的情況,他們都是要唸出聲的。

特別藏傳佛教在背誦經文時,身體的律動是有規律的。若我沒有記錯或是誤會,那個律動甚而還是被律定的。

於是閱讀就不僅是眼睛跟大腦的視覺參與而已,加上聲音聽覺的滲入,以及律動帶起了身體的參與,閱讀的感受在體內被等量放大。

然後,也許也許,就會有更多人能明白在劇場裡頭,演員唸出台詞時所釋放出來的能量,為什麼叫人感動了吧?

想得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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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很早,我就幾乎不帶任何期待去閱讀了。可能不只是閱讀,任何我有興趣的事情皆如此吧我猜。但也不是毫無感覺地去進入,反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是以一種感官全然開放地的態度與身體預備去跟眼前的作品接觸。我好像是覺得,這樣對我來說,比較容易去感受整個作品,感動也會比較純粹。

可能就跟不帶任何期待與標籤地去認識一個新朋友那樣吧。

但嚴謹一點來說,沒有任何期待跟標籤好像也不太可能,但就是,盡量吧,盡量開心,盡量放鬆這樣。

想想可能更接近一種信仰。

我的閱讀,就是我純然的信仰,我純然相信著這件事情。

毫無質疑,毫不懷疑。

這個想法好像可以追回最早讀勞倫斯卜洛克那時。03還是04年那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捲起卜洛克風(也許是臉譜那時候要推什麼推理的系列,然後唐諾為每一本書寫導讀有關,想想那時候確實文壇也有一股推理小說風)。但與其說是卜洛克風,更準確地來說應該是馬修史卡德風。我記得那時我正卡在猶豫要從所有作家們推薦的《八百萬種死法》開始,還是直接從系列的最早作品《父之罪》開始。

然後我讀到,也許是唐諾或不知道誰寫的,大概是這麼說的,如果你還不很確定自己會不會喜歡,那就從《八百萬種死法》,但若是你已經打定主意要跟隨這個作者,跟隨馬修史卡德,決心加入這個信仰。若你確確實實地相信自己將要如此,也將會如此的話,那就從《父之罪》開始吧。

我毫不猶豫地就拿起了《父之罪》。

我可能,不小心擴大了這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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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說那天我們在帝大台文學部的活動照片,看起來頗有七、八零年代青年在聊藝術文學的氛圍似的。我說是沾了他們的光,才能在台大總圖前草坪做這種文化沙龍的美夢。

席間有一對(我實在不敢妄自下情侶或伴侶這樣的判斷),他們散發出來的整體氛圍就像生活就是他們心中最最重要之事一般。帶著野餐墊,甚至還買了法朋的手工餅乾來分給大家吃(法朋欸,我的天啊,法朋欸!)。不過他們是到了聚會終時才揭示說那是法朋,我當時吃那塊餅乾應該要用更虔誠的心才對的。相較之下我帶去的炸甜不辣實在有夠俗氣。

大地色系的簡潔服色搭配,微捲,但看起來有些隨意但整齊不雜亂的髮型。猜測是手工眼鏡,耳環點綴不搶眼。女孩還將《白色畫像》中,〈凱西小姐〉一章裡頭的歌曲整理出了spotify〈穿越時光的凱西小姐〉歌單,說一邊聽一邊讀會有很感覺。

生活質地不斷漫染出來,簡直就是環繞包覆現場所有人的氛圍燈暈。

也是一個理想的下午了。

但仍然跟舒國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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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藝術大學 劇藝創所 百拾級 劇本創作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