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情迷 Trois Couleurs: Blanc 影評:愛情諜對諜,該如何才是平等?

Lizzy Chiang
小神經的偏執電影世界
5 min readMar 9,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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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蝶兒片頭結婚美照

《白色情迷》是波蘭導演克里斯多夫·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ślowski)生前最後之作:藍白紅三部曲的其中一部。

這篇心得有很多的雷,沒看不想踩雷的人別看。

如果想配點音樂,請拉到最後的影片按下播放,再開始看。

寫於2016年7月24日

昨天讀了一下午的《鹽的代價》,讀得有點焦躁,特芮絲要面對混屯不明的未來同時也要面對混屯不明的愛情太辛苦了。上網查了一下《白色情迷》的場次,四點有一場,就闔上書趕過去了,晚了8分鐘進場,正好看到《白色情迷》的女主角茱莉蝶兒對男主角表明:「我不愛你了」。

她把男主角的行李扛下車,說了句「C’ est tout」(有部分法語我還聽得懂好感動),用超級霹靂無敵可愛的方式說了再見(真的超級霹靂無敵可愛),就開車揚長而去。

我要是男主角我也忘不了她,這跟男主角的相貌沒有關係,是她太美、太辣、太可愛了,她是集多種樣態於一身的女人,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很認真去愛,也很認真地離開。她為了從理髮廳趕走男主角居然放火燒了窗簾,讓簡直瘋狂,但相貌如此美麗的女人,瘋狂只是為了彰顯其美得過份的存在。

不過,這部片其實茱莉蝶兒戲份不多。

茱莉蝶兒戲份不多但存在感很重

我認為在《白色情迷》中,「白色」象徵的是「平等」,印象電影中有兩處明顯全螢幕白屏的地方,其中一幕是茱莉蝶兒以為男主角死了,跑到波蘭奔喪,結果在飯店發現他還好好活著,他們好好的上了床,茱莉蝶兒被推向前所未有的高潮,伴隨著喊叫的最後出現了「白屏」。

在這個時點,他們愛情中一直以來的「不平等」狀態暫時拉扯達成「平等」。男主角整部戲一直在追求這樣的「平等」,但這種平等是假象。

愛情中的長期平等是難以維持的,就算愛是同步的,兩個人給的愛也不一定相等,但也不是愛得比較多就輸了,如果要比較雙方的愛,那還不如不要談戀愛,因為這樣的人在戀愛中永遠不會快樂。

愛伴隨著痛苦是必然,但只有痛苦的愛戀是不必要的。

或許啦,我說或許,導演有心要表達資本主義對於波蘭的「入侵」,像是有錢、有妻女卻一心求死的男主角朋友,資本主義滿足了人類的所有物質想像,卻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非得要真正死過一次了,才懂得珍惜。又或者像是男主角懂得生財之道,變得富有了,才有辦法讓自己「假死」來引誘前妻回到自己身邊。

他所擁有的,都非得靠金錢才得以實現。

Zbigniew Zamachowski飾演的醜得可愛的男主角

聰明但醜醜的男主角也是一個愛到瘋的可愛人,他就算致富了,也是睡在公司,沒日沒夜的工作,在夢中總是夢到茱莉蝶兒,驚醒後就看著他在法國買的神似茱莉蝶兒的雕像發呆。

《白色情迷》讓男主角擁有所有人追求的事物:成功的事業、錢,但他丟失了愛情,這是人們內在的「不平等」:失去的永遠比擁有的動人。

所以他想要藉由他擁有的去翻轉這樣的不平等,他用錢買到了屍體,捏造了自己的死亡,並將全部遺產留給茱莉蝶兒,將茱莉蝶兒騙來波蘭。他在葬禮上看到茱莉蝶兒的眼淚,起心動念(好啦也有可能是計劃好的),在茱莉蝶兒下榻的飯店與她一同達到了這段愛情中短暫的「公平」(高潮),接著兩人在愛情中面對的「不公平」急轉直下,角色互換,茱莉蝶兒對「失而復得」的前夫重燃愛苗(也有可能是一直都存在啦),但男主角選擇報復之後離去。

「不公平」仍在《白色情迷》上演的這場愛情中存續著。

最後一幕很有趣,男主角去探監,他透過望遠鏡看到茱莉蝶兒對他比畫著,彷彿在對著他求婚,於是他哭了。

我不知道他的眼淚是因為認知到茱莉蝶兒還愛著他,還是因為他要這樣大費周章(或者說透過金錢)才能換取真心或者愛情裡的平等。好像兩者都滿值得哭的。

《白色情迷》中,男主角經常透過望遠鏡看著茱莉蝶兒,這或許也表示著我們總是看不清愛情的真面目,愛情真正的樣貌總是離我們太遙遠了。

寫到此,我想起來另一個「白屏」的場景了,好像是男主角回到華沙,一心尋死的友人在槍口下撿回一條命後,他們像個孩子般躺在結冰的湖上,說著自己像剛考完升學考的學生。

人總是在失而復得之後,換回短暫的「公平現象」,接著又拿著這些自己所擁有的去追逐那些嚮往。

不過整部《白色情迷》我最喜歡的場景,是男主角將自己裝在行李箱「偷渡」回波蘭後,因為機場人員以為裡面是值錢的東西,把它偷偷帶到荒地打開,結果發現行李箱內裝了個活生生的人,而且身上只有兩法郎,在洩憤痛揍他一頓後,將他丟包。

男主角眼角和嘴角泛著血,看著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說到:「終於到家了!」,此時雪地上的鳥群振翅飛舞,配上 <Morning at The Hotel>,太動人了。

沒有什麼比回家更動人了。

白色情迷配樂 <Morning at The Hot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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