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傭人、委過於人,可以算是「士大夫之無恥」嗎?《廉恥》作者顧炎武真的有廉恥嗎?

戴羽
待看歷史
Published in
Dec 29, 2023

不久前,因為顧炎武的《廉恥》在 108 課綱被刪除,很多人開始激烈的討論。但大家對寫《廉恥》的顧炎武本人又有多了解?他寫的東西是「大道理」,還是他自身的「實踐」?

顧炎武是在萬曆四十一年 (1613 年) 出生的。他十四歲就成為了秀才,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人。當然,顧家是名門也讓顧炎武可以專注在「做學問」上。身為「儒生」的一員,他也加入了號稱「小東林」的「復社」。

顧炎武

雖然他秀才中得早,但他的仕途並沒有很順暢。他一生沒有做過什麼大官,都任職一些基層的官員。當然,這也因為在 1644 年李自成就拿下了北京,崇禎帝自殺,然後清兵迅速入關。顧炎武為了表示依然忠於明朝,就開始隱居。之後他也加入了南明,南明亡後也投入反清的義軍。

在多次「起義」都失敗後,他就開始浪跡天涯的生活。在流浪的途中,他懷疑家裡傭人「勾結」仇家,竟然將傭人殺了!殺了人當然就被收監,但顧炎武靠著關係,將控罪從「殺無罪奴」變成了「殺有罪奴」獲得從輕發落(在那個時代,法律就是那麼不平等。如果是傭人殺主人,無論如何都是死罪的)。

這件事讓我們思考,一個隨意殺人的人,再有「廉恥」又如何。另外,當時的「官府」當然就是顧炎武反對的清政府。如果顧炎武真的那麼用力的「抗清」,他的控罪可以那麼輕易的被「調整」嗎?就算是,他和清政府的「關係」那麼好,真的是忠於明朝的表現嗎?真有「廉恥」的人,會透過「關係」去減輕罪責嗎?

顧炎武 30 多歲就生了一個兒子,但很可惜兒子 4 歲就夭折了。沒有兒子一直都是顧炎武的「心事」。59 歲那年,他就千里迢迢的去拜訪老朋友傅山。傅山精通醫術,看到老朋友來訪,除了寒暄一番之外,也順便幫顧炎武做了健檢。他當然知道「無子」是顧炎武的痛,所以在發現顧炎武身體還很健康,應該有辦法「追」一個兒子時,就勸他娶妾。

顧炎武一聽,當然認為是好主意,一回到家就娶了位 16 歲的少女。新婚燕爾,再加上要「拼」兒子,顧炎武當然十分「努力」。但他很快的就發現身體支持不了,開始頭昏眼花,雙腳無力。於是,他寫了一篇《規友人納妾書》,大罵傅山不該勸一個 60 歲的人納妾!

但老實想想,要納妾的是他自己,又不是 3 歲小孩,自己下的決定怎麼可以怪罪別人?而且,如果他不是太「努力」,節制一點,身體應該也不會迅速變差。這又怎麼會和傅山有關係?這樣委過於人真的是「廉恥」的行為嗎?

最後,顧炎武收養了侄兒當兒子,然後把小妾嫁了出去。雖然我知道這在那個時代或許不是問題,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她沒有幫你生下後代,真的有需要把她嫁出去嗎?這樣把女性完全當成生育工具的人和「廉恥」有關係嗎?

《廉恥》在講的,最主要的是亂世出來做官,就是不知廉恥。顧炎武自己當然沒有在清朝做過官,所以這和他在《廉恥》中說的是一致的。但他顯然沒有用這套準則去要求他的學生。他最出名的學生潘耒就在清朝翰林院任職,還參與了修《明史》的工作。另外一名學生加外甥徐乾學不但在清朝擔任刑部尚書這樣的大官,而且行為非常不檢點。他攀附權貴納蘭明珠,魚肉百姓,最後更因為涉及多宗貪污案而被革職。

雖然這可以說是個人行為,和顧炎武沒有關係。但是顧炎武可以「名垂青史」也因為這些有權勢的學生幫他宣傳。如果他真的言行如一,是不是應該和這些「投敵」的學生們「割席」?

看了顧炎武的一生,我只能說文章一點要寫得好。因為後人只會用你的文章來評價你,而不是你在生時做了什麼。很多歷史人物就非常懂得這個操作,所以到了今天我們才會對顧炎武、文天祥等人的評價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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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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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不務正業,明明在軟體公司上班,卻愛看各種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