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北海道的前世今生:從偏鄉僻壤的「蝦夷地」到日本的糧食中心🍰

本文在刪修後,曾於2017年10月17日刊登於【故事Story Studio】網站:  https://storystudio.tw/article/gushi/hokkaido-development/

現今北海道給人們的印象總與觀光旅遊、美食緊密相連,像是雪祭、流冰、花海、濕原,以及各種酪農漁牧業所衍生的各種土產。以北海道的馬鈴薯為例,產量就佔了全日本的八成之多。[註1]此前一度造成國人瘋狂搶購的薯條三兄弟,與現在台日超商皆可見到日系洋芋片產品,原料多來自道產的馬鈴薯。

今年春天,日本所發生的「洋芋片危機」(ポテチの危機),就是肇因於2016年夏天,颱風接連侵襲北海道(筆者也是當時的苦主),導致馬鈴薯歉收所造成,迫使出產洋芋片零食的大手食品商,像是卡樂比( カルビー)、湖池屋等,紛紛宣布停售旗下販賣的數種洋芋片,此效應也引發日媒的廣泛討論,[註2]甚至傳出民眾搶購洋芋片囤積轉賣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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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樣在2016年,北海道也進入了「新幹線時代」,連結本州的北海道新幹線在開業之後,利用鐵路前往北海道的時間更為短縮,當然,新幹線的開業也有其連帶的負面影響。[註3]不過,幕末明治時期的北海道,與之緊密連結的關鍵詞,不是新幹線,不是觀光旅遊,也不是洋芋片,乃是探險、戰役與開拓。略過這些不談,則難以了解北海道被形塑成為日本的一部分,所經歷的過程,以及近代日本何以形成。

日本有「扶桑三島」的古稱,指的是本州、四國和九州三個大島,北海道成為日本領土,其實是19世紀中葉以後才有的事。德川時代,幕府所實際控制的北海道,僅有道南地區的箱館、江差、松前等,被稱為「和人地」的區域。

當時的北海道也不叫做北海道,而是稱為「蝦夷地」,在此居住的原住民阿伊努人,自13世紀至19世紀初,與鄂霍次克海周邊的北方民族,持續了數百年的貿易與交流關係。[註4]德川幕府雖然曾試圖將整個北海道納入直轄地統治,[註5]但是從未有效治理過。1869年開始被稱為北海道的這塊新領土,是當時任職開拓使判官的松浦武四郎,向明治政府建議的「北加伊道」之命名所修改,而有的新名稱。[註6]

或許有人很好奇,一百多年前的在尚未有現代交通建設的情況下,抵達當時仍未納入日本領土,被稱為「蝦夷地」的北海道,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活躍於幕末與明治初年的松浦武四郎,曾在1845至1858年,六度前往北海道從事探險調查的工作,他同時也是個走遍日本各地的旅行家。從他所著的《再訪蝦夷日誌》中,來觀察他第二次前往北海道的旅程,1846年初,他自江戶出發,途經水戶、仙台、津輕各藩,接著搭船渡海,抵達幕府轄下的松前藩,已經是四個月之後的事。

而松浦武四郎並非前往北海道從事探險調查的先驅者,在此之前,幕府就曾派遣最上德內、近藤重藏、間宮林藏、伊能忠敬等人,進行蝦夷各地的調查、測繪工作,包括樺太(又稱薩哈林島,過去台灣的教科書習稱庫頁島)與千島群島,都曾留下這些探險家的足跡。

宗谷岬的間宮林藏銅像

18世紀中葉以降,日本對蝦夷地的探險與開拓,始終與西方列強勢力的進入東亞,特別是俄國勢力的南下太平洋,不斷觸動幕府當局與知識人對北方的危機意識有關。

松浦武四郎就是在長崎旅行的時候,通過閱讀各種外國圖籍,了解到北方情勢,也觸發了他前往北海道探險的動機。而有一位叫做本多利明的經世學家,曾提出開拓蝦夷諸島的建議,以阻止俄國對蝦夷地的侵擾。雖然幕府的主政者心裡也很清楚,如果繼續放任俄國蠶食蝦夷地,將引起無窮後患。

但是,面對這塊幅員廣大的土地,以及散佈在廣大海域的所屬列島,用以宣示所有權的辦法,其實非常消極,那就是──立界碑。例如在最接近俄國的擇捉島、德撫島與南樺太,都有當時幕府所派遣的探險家,所立的國界碑。

幕府也曾試圖從本州引進移民,前往蝦夷地進行農業開墾,也計畫導入美國的技術開發當地礦藏,並建造航行於本州與蝦夷地路線之間的西式帆船。不過,在幕末政局混亂的掣肘下,這些措施並未達到實質的效果。俄國看穿了幕府無力防備蝦夷地,不斷提出通商的要求,且毫不掩飾在樺太與千島群島殖民的企圖。

除了俄國之外,隨著培里的黑船來航,最終迫使幕府走向開國,舊稱為箱館的函館,由於日美神奈川條約的簽訂,而成為日本最北端的通商口岸。

外國人開始在箱館居留,設立教堂、新式學校、領事館、洋式住宅,逐漸讓道南地區帶來國際化的風貌。而幕府為了加強對此地的控制,重新在箱館設立奉行所,作為處理涉外事務的對口單位,並在法籍軍官的協助下,興建了稱為五稜郭的星形堡壘,另外也在各處設立了砲台。

1854年箱館開港,美軍提督培里在其後也率領艦隊來此,當時培里的翻譯,是一位叫羅森的廣東人,他隨著培里的艦隊來到箱館。在羅森所留下的《日本日記》中,描述他眼中所見,剛開港不久的箱館,仍是個集散各種海產的「僻土偏壤」之地。

而後來成為京都同志社大學創辦人的新島襄,在1864年因緣際會搭船北上來到此地,希望能尋找居留於此的英美人士,以英文學習聖經,新島其後也在友人的協助下,由此成功偷渡前往美國留學。

從羅森與新島襄的箱館經驗來看,當時的函館,從原本只是海物集散地的小港口,到成為國際港市之後產生的轉變,其實也不過短短10年而已。

新島襄渡航地之碑

因開港而進入新時代的箱館,隨之也捲入了幕末明治初年政權交替的紛擾,成為戊辰戰爭中,明治政府軍與舊幕府軍的最後戰場。

當時由榎本武揚率領的舊幕府軍,在五稜郭成立了「蝦夷共和國」,與土方歲三領軍的新撰組,在箱館抵抗政府軍的北上。經過數月的苦戰,五稜郭仍不敵政府軍的攻勢而陷落。土方歲三最後也戰死於函館,其臨終之處後來被設立了「土方歲三最期之地」的石碑,至今石碑前的獻花與祭品依舊絡繹不絕。

土方歲三最期碑,至今鮮花祭品不絕

現今函館市區多可見到當年戰爭所遺留的史蹟,例如由寺廟所設立,祭悼雙方死傷將士的供養塔、慰靈碑。 親歷這些史蹟之際,彷彿仍可感受當年戰爭在函館市區造成的慘烈死傷。戊辰戰後,明治政府開拓使,負責北海道的開拓與經營,北海道的發展開始進入另一個階段。在這中間扮演重要角色的,則是政府中重要的藩閥勢力之一──薩摩藩。

碧血碑,紀念以土方歲三為首,在戊辰戰爭犧牲的舊幕府軍。

位於北海道的中心地帶,現有將近兩百萬人口的札幌,在安政年間即有幕府所命令移居於此的東北各藩武士,從事警固工作。

明治初年,為了加強對北海道中心地帶的開拓,以防範俄國勢力的入侵,將開拓使辦公的廳舍,從函館轉遷至札幌,北海道的行政中心自此從道南轉移至道央。

出身薩摩的黑田清隆,因箱館一戰的功績,先後擔任過開拓次官與長官,長達10年之久,他在任內招募了數名美籍人士作為開拓使顧問,例如曾任美國農務局總裁的開普倫(Horace Capron),以及協助開辦札幌農學校的克拉克博士(William Smith Clark),在這些人的協助之下,進行札幌的都市規劃與教育建設,並導入西洋式的農業經營模式。

在美籍顧問的規劃下,連接函館、室蘭的公路,以及札幌、小樽之間的鐵道,也逐步興建完成。此外,為了因應開拓所需的人力,黑田也建議政府設置屯田兵從事農耕開墾。

不過,開拓事業的進展總是沒有想像中的簡單,北海道的土地面積出乎意料的廣大,加以氣候酷寒,即使黑田清隆向政府爭取了入大量的經費,也鼓勵失去土地與俸祿的貧困士族前往從事墾拓事業,但廣大的土地稀釋了人力與經費,氣候的寒冷也使開拓的進展受到一定的限制。

而黑田對樺太的開拓政策,以及當地阿伊努人移居北海道的問題上,又屢屢與當時的同僚意見相左。1881年更發生了將開拓事業所設立的農、礦、工廠等官產,賤賣給同樣是薩摩出身的商人五代友厚,被視為私相授受的醜聞,經由媒體披露之後在政界掀起極大的風暴,黑田也因此黯然從開拓使的職位下台。

開拓使一職隨著「十年計劃」的屆滿,達成階段性的任務而廢止。此後北海道的行政區劃與體制迭經調整,多仍選任舊薩摩背景的人士擔任縣令等要職。1886年任職初代北海道廳長官的岩村通俊,雖然出身舊土佐藩,但是曾在廢藩置縣後,任職過鹿兒島縣令,也算是具有薩摩相關背景的行政官員。

1880年代末期,同樣為薩摩出身的大藏卿松方正義,為了解決西南戰爭之戰費所造成的通膨問題,開始實行通貨緊縮政策,造成農產品價格狂跌,農村更形貧困。

許多農民為求生計,除了湧入都市,受雇於工廠成為勞工,移民北海道另尋新的發展機會,也成為貧困農村住民的另一項選擇,北海道因此迎來了源源不絕的,以平民為大宗的移民或勞工。由於東北或北陸各縣的氣候與北海道相似,移入的人群也以這些地區的居民為多。

內地人口移入的激增,農耕地的逐步擴大,最受衝擊者,莫過於散居於北海道,以及樺太、千島群島,仰賴漁獵、採集維生,擁有獨特生活方式與文化的原住民──阿伊努人。

明治政府最初以獎勵農業、禁止刺青與耳環,鼓勵說日語、使用日式姓名等措施,並以保護動物為名義,禁止阿伊努人使用傳統的毒矢等工具進行狩獵,試圖改變阿伊努人的外型與生活方式。

政府一方面將兵役與課稅等法規一體適用於阿伊努人,使其成為天皇臣民的一員,另一方面卻以「舊土人」這種歧視性的用詞來與一般日本人做區別。除了外型與生活方式的改造,也通過教育與天皇制意識形態的灌輸,對原住民施以「教化」工作,像是由開拓使選送札幌附近的阿伊努人上京拜見皇居,並安排至學校修習日文,及農牧相關的技術知識,勸誘其接受學校教育,灌輸政府對北海道所實施的開拓與教化,乃基於天皇恩澤於臣民的觀念。

日本對阿伊努人實行勸農,與意識形態的教化,這樣的政策說穿了仍是對作為「帝國北門」的北海道,長期暴露在俄國威脅下,所產生的防衛意識有關。

長久以來,日俄間對樺太、千島群島的領土爭議,亦成為居住於當地的阿伊努人所難以承受之重。根據1875年兩國簽訂的「千島樺太交換條約」,日本放棄樺太的管轄權,但卻將長久生活於南樺太的阿伊努人,強行遷移至道北的宗谷地區,其後又不顧阿伊努人的反對,輾轉將之從宗谷移至札幌、小樽等地,強迫其從事農耕與炭礦開採。

而基於統治千島群島之便,亦將居住於俄國國界最近的占守島住民,迫遷至色丹島,統歸當時的根室縣加以管理,以防止他們與俄國人民密切往來。

大量內地移民湧入北海道從事開拓,以及政府的強制遷移,使阿伊努人喪失了原本的土地與謀生方式。而政府的勸農政策,試圖使阿伊努人成為農耕民,其實效果不彰。阿伊努人難以適應農耕生活,多數陷入貧困,氣候與生活環境的改變,亦面臨水土不服,與各種疾病的威脅。

原本人口就不多的阿伊努人,在北海道的開拓逐步進展,並走向「內地化」的過程中,迫於貧困與健康問題,人數更形減少。

政府也利用北海道成立的幾處監獄所收治的重刑犯,從事開墾相關的勞動工作,像是道路的開闢、礦山的開採等。這些從事勞動的受刑人中,雖有罪刑重大者,亦不乏思想犯,許多人因不堪惡劣的環境與工作過重,而過勞死亡者時有所聞。繼松方財政緊縮之後,20世紀初又迎來了歐戰之後的經濟蕭條,更多的農民面臨破產,工人與學生也遭逢失業與失學的困境,受迫於經濟壓力前往北海道從事鐵公路與軍備建設,以及農漁礦工,成為這些無產階級不得不的選擇。

秋田縣出身的左翼作家小林多喜二,在1929年根據真實事件所撰寫的小說《蟹工船》,就曾經描寫政府利用電影等媒體,宣傳移民北海道能夠致富的願景,誘使內地失業的農工階級前來從事墾殖與工作,書中曾經提到:

他們是希望稍稍得了一點錢,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鄉里,於是渡過津輕海峽,走上雪深冰厚的北海道去。在蟹工船中,這種自己田地被「他人」掠奪,最後來到這裡的人也不少。[註7]

有人來不及等到墾殖的收穫,耐不住飢寒而死亡,有人但是往往在墾拓有了些許成果之後,又受到資本家的誘騙而再度失去土地,受雇為蟹工船上的漁工之後,進入的又是另一個血汗地獄。更有些在都市因失學而窮困的學生,受到掮客的誘騙,成為蟹工船上的勞工,在苦寒的鄂霍次克海中,忍受低薪、過勞、惡劣的衛生環境,這樣的慘世界,在小林多喜二的筆下屢屢被描寫。

幕末安政期間,解除了女性渡海的禁令,隨著函館成為開港地,在幕府的許可下,仿照吉原的模式,在當時的山之上(山ノ上)地區設立了遊廓,以居留在此的外國人為服務對象,明治年間逐漸發展為北海道最大的紅燈區。而遊廓也伴隨開拓事業的展開,大量內地民眾的移入北海道,為了因應勞動男性的性需求,在各地漸次設立。

成為北海道墾拓中心的札幌,也在政府的主導下,以薄野(すすきの)作為遊廓的預定地,許可當地商家公開從事妓樓的營業,在岩村通俊擔任道廳長官期間,正式命名為「薄野遊廓」,並投入經費擴大其規模。

除了函館與札幌,其他開拓地點如小樽、室蘭、旭川等處,也都有政府許可的遊廓設立。這些在遊廓從事性工作的女性,多來自東北地區,因農村貧困,或債務問題,被家人轉賣,或自願赴北海道賣身者。現在位於函館市的地藏寺與札幌的豐川稻荷神社,仍留有當年遊廓經營者們,為往生的遊女所建的供養塔與哀悼碑,供奉客死異鄉,無親人接手安葬的遊女們。

另外,我們也可以看見其他女性對北海道發展的貢獻,像是第一位拿到開業執照的女醫師荻野吟子,在道東開設診所,為移居此地開拓的民眾從事疾病醫療工作。舉家移居旭川的佐野文子,致力於女性解放運動,在當地成立托兒所,也積極推動廢娼。

為這塊土地的開拓付出代價的,不只是千百年來居住於此地的原住民,戊辰戰爭的死難者,與舊士族、貧困農民、集治監的罪犯,或許我們亦應試圖從中拼湊出,女性在這段開拓史中的身影。

近代日本在北方危機的陰影下,展開了將北海道逐漸「內地化」的漫長過程,作為日本的「內國殖民地」,北海道的開拓經驗,也多少影響了其對沖繩、台灣、朝鮮殖民地實施「內地化」的政策。有人在這塊土地上重新站起,有人為這塊土地喪失了性命,而成就了北海道的發展,北海道也成就了近代日本的形成。

從北海道最北端的稚內,搭乘鐵道南下前往札幌,車窗外經常映入眼簾的,盡是一望無際牧場,移動之際不時可見到在牧場上快樂翻滾的乳牛(我有看過,真心不騙),旅行的風景背後,代表的是過去眾多人群,為這塊土地所做的犧牲與建設。

感謝閱讀完畢,更多著作請見以下懶人包:

[註1]根據統計,日本馬鈴薯的三大產地依次分別為北海道、長崎縣與鹿兒島縣,三地的馬鈴薯的生長與收穫的月份各自不同。作為最大產地的北海道,馬鈴薯的生長季節通常每年為7到8月,10月則為採收季節。見:http://matsuuracity.com/post-1372/

[註2]〈「ポテチ危機」に2つの影,輸入規制と人手不足〉,日本経済新聞,2017年4月28日,網址:https://www.nikkei.com/article/DGXLZO15857500Y7A420C1SHA000/

[註3] 北海道新幹線的開業,雖然對前往觀光的國內外旅客而言實屬利多,也為道南地區帶入更多觀光人潮,像是位於松前地區的木古內町,就受益於新幹線的通車而湧入將近9倍的遊客。不過,伴隨新幹線的通車,道內各地區的在來線列車班次也大幅減班,尤其是影響偏鄉居民通學與就醫的權益,令道民多有詬病之處。相關報導如下:佐々木康弘,〈北海道新幹線、1年目は229万人利用 — 函館市・木古内町など開業効果如実に〉,マイナビニュース,2017年3月27日,網址:http://news.mynavi.jp/news/2017/03/27/316/;鼠入昌史,〈新幹線開業の陰に「JR北海道」大幅減便の犠牲:道内各地に広がる「地域切り捨て」の恨み節〉,東洋経済Online,2016年4月11日,網址:http://toyokeizai.net/articles/-/113119

[註4] 菊池俊彥,〈鄂霍次克海與日本〉,Nippon.com,2012年8月31日,網址:http://www.nippon.com/hk/features/c00103/

[註5] 近世時期所謂的「蝦夷地」,除了指現今的北海道之外,還包括樺太與千島群島,以及堪察加半島。當時的樺太被稱為「北蝦夷」,現今的北海道道東地區與千島群島則稱為「東蝦夷」,約當現今道南地區為「南蝦夷」,另外,「西蝦夷」則約當今日的道央與道北。

[註6]「加伊」與「海」的日文發音皆為「かい」。

[註7]小林多喜二著,管仁健譯,《蟹工船》(台北:文經社,2008),頁87。

延伸閱讀:

高倉新一郎編,《明治の群像8 ──開拓と探検》,東京:三一書房,1971。

海保嶺夫,〈北海道の開拓と経営〉,收入:《岩波講座日本歷史16》,東京:岩波書店,1976,頁179–212。

林呈蓉,《近代國家的摸索與覺醒:日本與臺灣文明開化的進程》,臺北:吳三連臺灣史料基金會,2005。

ヘルベルト・プルチョウ,《江戸の旅日記: 「徳川啓蒙期」の博物学者たち》,東京:集英社,2005。

小林多喜二著,管仁健譯,《蟹工船》,台北:文經社,2008。

樋口雄彥,《箱館戦争と榎本武揚》,東京:吉川弘文館,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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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 Tsai│蔡凱西
後博士生活

臺北人。研究旅行史與旅行文化的不良歷史學徒。歡迎洽談合作:misiaa2001@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