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自動抑鬱列車

Louana Chen
接骨木奶昔
Published in
2 min readDec 16, 2018

一直活在時間的背面,漸漸覺得身體也變成了影子,白晝日益消瘦。

往往在半斜的日光裡悠悠醒轉,到廚房弄個午餐,吃完也快要天黑了。像是冬眠的動物般,不停地從超市搬運東西回家,冰箱養得比日子豐滿。想起有一次感冒到一家陌生的診所拿了太重的藥,一整週的頭重腳輕,覺得離地越來越遠而身體在蜉蝣,所有的例行事項都在意識的表層擱淺,那時的單薄也不過如此。我像在牆角發芽的植物,缺乏日光於是病態地蔓生抽高而且蒼白。

與世界隔著半個鐘面的距離,所有事物被看見時都在過去,如數光年外的恆星,只剩下燃燒的殘影抵達我的星系。四樓的公寓成為暖適沈默的洞穴,我是石器時代的居民在自己的血肉之上鑽木取火,琢磨一塊無光的器皿。採集的所有飲食只夠讓靈魂勉強浮在漂滿塵垢的水面,將孤單啃噬至見血,竟然無從尋路回到地表。

幾乎沒有喜歡過這個季節,金色的節慶到了邊界變成一座廣袌的灰色平原,而我手持獵槍,用整個月份的時間狩獵一群形體模糊的野獸,才發現牠們一隻一隻都長著自己的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