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愛保存
「你知唔知呀？女人係水造嘅，就係為咗溶化佢心愛嘅男人，同佢融為一體。」
阿詠輕輕撫摸阿傑嘅面朱墩，含情脈脈咁望住佢。
佢枕喺阿傑嘅臂彎裡面，親吻對方嘅胸膛，由上至下、由左至右.....然後遊走到乳頭上面，吮啜、用脷尖撥弄、用門牙輕咬。阿傑並無抗拒，默默接納佢嘅挑逗。
「嚟我屋企後花園，喺夕陽之下，訓喺草地上面，一齊眺望港灣，相擁入睡，係咪好relax呢。」
柔和嘅海風、夕陽嘅餘溫，令人陶醉。此後兩人不發一語，直到日落。
鐘聲響起之後，學生陸續返到課室。
午膳之後，飯氣攻心，特別容易令人恰著。代課老師又遲遲未到，唔少學生都伏喺台上面訓教。
阿詠坐喺窗邊，獨自望住窗外出神之際，附近女同學嘅吱吱斟傳到耳邊：
「你知唔知呀，聽人講戴sir係失蹤呀，所以先要搵人代課呀。」
「係咩。是但啦，橫掂我都唔中意上chem堂。」
「乜你咁無同情心架……」
「車，咩喎......個姣婆詠仲無同情心啦，係人都知戴sir同佢有路架，而家戴sir個人唔見咗，佢仲若無其事咁。好心啦，人地有老婆架喇，知唔知醜架。」
「殊！......聽到架。」
兩個女同學偷偷望向阿詠，但佢依然望住出面，無理會到。
「呼……唔好意思呀咁多位同學，阿sir遲到添。好喇我地上堂喇。」代課老師匆匆忙忙咁走入課室。
「睇下楊sir幾靚仔，靚仔過戴sir好多啦。」
「下，黑古勒突咁，好咩。」
「下，唔係呀嘛，大大隻隻黑黑實實，陽光型喎，你睇下佢件裇衫比佢谷到就爆咁，真係濕曬……」
「噫……你好鹹濕囉......仲話人姣婆。」
窗外，一隻麻雀撞入蜘蛛網裡面，無力掙扎，只可以等待被捕食嘅一刻。阿詠靜靜觀察呢個過程。
只不過係弱肉強食嘅自然法則，並無咩費解嘅大道理。阿詠單純感受緊呢個法則所帶嚟嘅衝擊。
無聊嘅課堂就喺同學嘅竊竊私語同白日夢之中渡過。
「好喇落堂喇，呢個chapter下堂再講。」代課老師楊sir望一望阿詠。
「李詠，你放學之後嚟一嚟教員室搵我。」
阿詠輕輕點頭。呢種態度，喺旁人眼中多數會視為傲慢。難怪啲同學唔中意佢。
佢成為代課老師嘅第一日就聽過關於阿詠嘅傳聞：成績優異，但無心向學，脾氣仲有少少古怪。仲有老師提醒佢要小心唔好同佢太接近，因為佢「好危險」。今堂嘅阿詠亦都係由始至終望住窗外發吽逗，令佢非常在意。
放學後嘅校舍，好快就走咗大半學生。代課老師楊sir同阿詠喺教員室出面相見。
「李詠，你好似唔係好專心上堂咁喎，雖然你成績好好，但作為老師都會擔心。楊sir會唔會有咩幫到你？」
「多謝。我無咩事，楊老師唔洗擔心。我以後會注意。」
「我唔係責怪緊你，而係關心。老師同學生之間，唔係淨係講成績架嘛。有需要嘅話，如果覺得信楊sir唔過嘅，都可以搵其他老師或者社工傾下。」
「嗯......似乎係。不過我真係無咩野，多謝老師關心。無其他事嘅話，我就放學先喇。」
———此刻一陣清風吹過，拂起阿詠一頭長髮，斜陽之下，精緻嘅五官更顯秀麗。加上佢孤高嘅氣質，就好似名畫上嘅美人咁。
「等陣！」楊sir情不自禁捉住阿詠。
近距離一睇，真係不得了。略帶幽怨嘅眼神、花瓣一樣嘅紅唇、眼角嘅一粒淚癦，無不奪人魂魄。
「er……係喇，家訪。嚟緊我同你做個家訪，同你家長了解下。」
「......無問題。我會好好招待楊老師。」
阿詠轉身就走，留低目送佢離開嘅楊sir。
此時嘅楊sir，終於明白「危險」嘅意思———阿詠全身都散發住一種引人墮落嘅氣息。
唔洗問，喺呢個社會風氣保守嘅國家裡面，師生戀被人揭發咗，一定會前途盡毀，無論係學生定係老師。但楊sir始終都係踏出咗果一步。
楊sir生起懊悔之意，之不過已經洗濕咗個頭，唯有冒險做落去。
放學後嘅黃昏，喺阿詠嘅大宅裡面，阿耀攤喺床上面，享受方才嘅餘韻。
「阿詠，呢罐係咩嚟架？」阿耀指向床頭一個玻璃罐。罐上面貼咗色紙同標籤，睇唔到裡面。
「哦，係我啲回憶。我中意將珍貴嘅野好好保存起嚟。」阿詠輕輕撫摸罐上面嘅標籤：一罐上面寫住「D」，一罐寫住「T」，一罐寫住「K」。
阿耀大惑不解，不過都懶得去深究。橫掂佢只係需要阿詠嘅身體，只要爽，就得喇。
「啱先啲酒真係幾好飲。」
「係我爸爸留低嘅珍藏。」
「橫掂聽日唔洗返學，不如我地聽日再飲過？」
阿耀嘅諗法寫曬喺塊面度，不過阿詠並無拒絕，只係講咗一句：
「嗯。聽日再飲。」
只不過，可能係啱先杯酒嘅作用———或者係其他作用，阿耀好快就昏昏欲睡，訓到唔知幾時先會醒。
幾日之後，楊sir嚟到阿詠屋企做家訪。
楊sir喺翻查阿詠屋企地址嘅時候已經嚇咗一跳：ＸＸＸＸ道Ｘ號。分明就係山頂嘅豪宅，屋主必定唔只係普通嘅富貴咁簡單。嚟到之後，望住奢華嘅大宅，不禁開始打退堂鼓———得罪阿詠家長嘅話，恐怕以後都唔會再喺呢個城市有容身之處。
話雖如此，當佢見到親自出嚟迎接嘅阿詠，就將恐懼拋到九霄雲外，任由性衝動接管大腦。觸犯禁忌嘅人，有九成都係自己攞嚟嘅。
兩人並肩步穿過前庭，楊sir見四下一個僕人都無，不禁生疑。
「你地屋企......無請工人咩？」
「原本有。」
「而家呢？無工人嘅話，打掃呀幫花園修剪雜草呀咪好麻煩？」
「而家得我一個人住，唔需要打掃得咁密。修剪雜草都係一季一次。況且我都中意做呢啲野。我中意好好保養呢個屋企。」
「哦......原來係咁。」
楊sir忽然醒起，阿詠生母早就不在人世，生父都喺幾年前過咗身。（恐怕同阿詠陰沉嘅性格有關。我諗啲同學怪錯咗佢。）楊sir心諗。
兩人嚟到客廳。淨係客廳已經大到得兩個人坐喺度都好似空蕩蕩咁。所有家俬、裝修、牆上嘅掛畫，都隱約有種歐陸風情。
「楊老師請用茶。」阿詠親自沖好一壺紅茶，倒入精緻嘅茶杯裡面，放喺楊sir嘅面前。
「唔該。阿詠，其實今次嚟都係想睇下點樣可以幫你適應返學校，會唔會有啲咩老師可以做到。」
「坦白講，只要成績無問題就得喇。唔係咩？」
「你錯唔曬嘅......的確返學只係為分數啫。但校園生活除咗學業之外仲有好多野，例如同同學建立關係，呢啲係喺社會生存嘅必要技能......」講到「喺社會上生存」，楊sir自己都無咗底氣。一屆教師，對住上流社會大家閨秀講呢啲？
「恕我直言，雖然家父不在人世，但我依然好好地咁生存緊，恐怕唔需要其他人教我點樣生存。」
楊sir啞口無言。
（點解佢今日好似強勢咗咁多咁嘅？）
「不過，楊老師你講得啱。同同學建立關係的確幾重要。」阿詠撥咗一下頭髮。「楊老師你都係呀可？」
「......下？」
楊sir呆咗咁望住前方———阿詠飲咗細細啖紅茶，然後起身行埋嚟楊sir身前，拉低鬆peu peu嘅衫領，將雙乳擺喺楊sir眼前。
「同同學建立關係......楊老師願唔願意同李詠同學建立關係？」講完，阿詠就將嘴唇貼到楊sir嘅嘴上面，用脷尖撩開楊sir嘅嘴唇，將口裡面嘅紅茶灌咗入去。
「！！」
「你都中意我嘅身體架，唔係咩？」
「！！」楊sir感受到阿詠喺佢身上游走嘅指尖，一團慾火衝上腦門，終於頂唔住，撳低阿詠，乾柴烈火咗一輪。
由客廳到阿詠睡房，兩人交合咗唔之幾多次，最後筋疲力竭，攤倒床上。
「呼......阿詠你真係......真係一個危險嘅女人。」楊sir抖住大氣咁講。
「嗯哼哼......放心，我唔會講出去。無人會知。」阿詠面上露出平日少見嘅笑容。
「比人知道咗就好麻煩喇。」
「嗯。無人會知。」
兩人休息咗一陣。
「咦？呢啲咩嚟架？」楊sir指住床頭幾個玻璃罐。
「哦，係我啲回憶。我中意將珍貴嘅野好好保存起嚟。」阿詠輕輕撫摸罐上面嘅標籤：一罐上面寫住「D」，一罐寫住「T」，一罐寫住「K」，仲有一罐寫住「Y」。
「哦......」楊Sir雖然不解，都懶得去深究。
此時楊sir忽然諗起戴sir———原本嘅化學堂老師。學生之間傳言佢同阿詠有染。
「係喇，雖然咁問有似好odd，但係你知唔知戴sir嘅事？」
阿詠無語。
「sorry，好似好掃興添。我......」
「我的確同佢發生過關係。就好似同你咁。」阿詠直視楊sir雙眼。「果陣時我最中意同佢訓喺花園草地上面，傾計傾到日落。」
「......咁你知唔知佢失咗蹤？」
「我知。但我唔傷心，我已經將同佢一齊嘅回憶好好保存。」
阿詠合埋對眼，似乎係唔想再多講。楊sir見狀，就唔再追問啲咩，一齊合埋眼。無耐，唔覺唔覺就訓著咗。
半夜，楊sir紮醒。阿詠唔喺房裡面。
（啊......瀨野喇真係......點解要比小頭控制大頭呢？）楊sir嘆咗一口氣。
過咗十分鐘，阿詠仲未返，楊sir又訓唔返，就喺房裡面搵啲野嚟睇。首先佢拎咗台上面本筆記簿嚟睇。
裡面咩筆記都無。全部都係素描。有啲貓貓狗狗嘅畫，有啲人像。揭下揭下，楊sir發現其中一幅人像竟然有幾分似戴sir。
再揭多幾頁，只見一堆詭異嘅塗鴉，全無章法可言，就好似精神病人發狂嘅時候嘅鬼畫符咁。
感到一絲寒意嘅楊sir，放低筆記簿，將視線投向床頭果幾個玻璃罐。
D。T。K。Y。
楊sir默念罐上嘅標籤。
（點解好似有啲特別意思咁嘅......）按捺唔住好奇心嘅楊sir，小心翼翼咁打開標有「D」字玻璃罐個蓋。
「喂，呢陣味咪係......」
「噗。」
楊sir頓時失去知覺。
阿詠手裡面拎住染血嘅鐵棒同工具箱，企喺楊sir身後。
「真係吖…..倒瀉曬，暴露喺空氣裡面就會好快腐化架嘛。」阿詠執起寫住「D」字嘅玻璃罐，將跌咗出嚟嘅物體放返入去，再喺工具箱裡面拎出一個樽，將裡面嘅液體倒入玻璃罐裡面。
阿詠將玻璃罐放返原位，講咗句：「對唔住，爸爸，打攪咗你添。」
阿詠用針筒打咗某啲液體入去楊sir體內，然後拎出手術刀同疑似眼科用嘅工具，撐開楊sir雙眼，將刀尖插入眼眶同眼球之間。
「吖，唔記得放音樂添。」
———房間響起輕快嘅樂章：莫札特嘅K.503第三樂章。係阿詠最中意嘅一段。
阿詠再次將刀尖插入楊sir眼眶，一邊切割，一邊回憶種種往事：
細個母親離世之後，就持續被父親侵犯。
一眾僕人似乎知情，但佢地無任何表示。
每次父親都會一邊喺耳邊叫母親嘅名，一邊將體液注入我體內。即使我幾唔願意，父親都唔會理，只係不斷貪戀我嘅肉體。彷彿父親嘅愛與意志無關，只關乎肉體。
漸漸地，我再無抗拒。漸漸地，得出咗一個結論：男人嘅愛就係愛女人嘅肉體。唔緊要，愛我啦。愛我啦，父親。
後來，父親識咗一個女人。仲因為個女人發脾氣而炒曬所有僕人。簡直好似周幽王對褒姒咁嘅寵愛。
唔可以原諒。唔可以原諒。
你唔係已經有我喇咩？你唔係已經擁有咗我呢副酷似亡妻嘅肉體喇咩？
於是我殺咗父親。我將佢嘅睾丸割落嚟，用福爾馬林浸住、密封喺玻璃罐裡面，貼上一個標籤，名為D（DAD）。
阿詠將楊sir右眼割咗落嚟。
戴sir背住老婆追我。
我接受咗佢。佢成日要求同我做愛。佢話，佢頂唔順老婆生完仔之後發漲嘅身形。
真係人渣呢。不過唔緊要，男人嘅愛唔係就係咁架咩？
後來，佢話唔可以再同我繼續落去，因為佢老婆開始懷疑佢。佢外父借咗好多錢比佢搞生意，佢想靠啲錢去做老闆，唔想成世打工做老師。
啊，真係人渣呢。
於是我殺咗佢。我割咗佢用嚟講大話嘅脷，用福爾馬林浸住、密封喺玻璃罐裡面，貼上一個標籤，名為T（Tai）。
阿詠將楊sir左眼都割咗落嚟。
阿傑係隔離班嘅男仔。
佢彈鋼琴好叻，手指好靈活。唔知係咪因為咁，佢摸我嘅時候我好舒服。
後來佢中意咗第個。
於是我殺咗佢，將佢嘅手指切落嚟，用福爾馬林浸住、密封喺玻璃罐裡面，貼上一個標籤，名為K（Kit）。
阿詠將楊sir雙眼放入玻璃罐裡面。
阿耀係我嘅學長，情場經驗豐富，有過好多女朋友。
佢床上技術好西利，陽具又硬又大，每次都令我好舒服。
後來佢玩厭咗我。
於是我殺咗佢，將佢嘅陽具切落嚟，用福爾馬林浸住、密封喺玻璃罐裡面，貼上一個標籤，名為Y（Yiu）。
阿詠將福爾馬林倒入玻璃罐裡面。
「咁就完成喇......真係好，可以將咁多男人嘅愛保存起嚟。哈哈哈！」
隨樂曲最後一粒音符響起，阿詠陷入狂喜之中，翩翩起舞。阿詠由睡房跳到出客廳，再跳返入睡房，通霄達旦，前所未有咁歡暢。
「爸爸、戴老師、阿傑、阿耀、楊老師，多謝你地！」
一個禮拜之後。
「下？又換代課老師？」
「唔係呀話......」
課室裡面一陣鼓譟。畢竟今個學期已經轉咗兩次老師。
「好喇，我地上堂喇。我姓黃，你地可以叫我.....」沉悶嘅課堂隨住新任代課老師嘅自我介紹開始。雖然有啲同學覺得煩厭，有啲甚至開始懷疑另有佈情，不過佢地都好快適應咗，乖乖地上堂。
阿詠依然望住窗外。果隻蜘蛛一如既往張網捕食。無耐，一隻雀仔撞入網中。
「啊，今日嘅獵物似乎好大隻呢。」阿詠自言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