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末路———文鴦之少年時代(八)
文欽各自比撥咗廿名騎兵比文鴛、文鴦,兩人就一馬當先衝咗上去。
眼前塵土飛揚,放眼望去,只係見到一大片戴住頭盔嘅人頭。吳軍旌旗錯雜、東歪西倒,明顯係方寸大亂。
「跟住我!剿滅吳賊!」文鴦手持長槍,向住身後騎兵高聲疾呼,然後就策馬飛馳,直撲吳軍。
文鴦率先衝入敵陣,一時好似雄獅一樣,恃住神力橫掃千軍;一時好似脫兔一樣,左穿右插,無人可以捕捉到佢。吳軍之中哀號震天,文鴦就面帶笑容穿梭其中,手中長槍片刻都無停低,不停貫穿敵兵嘅身體,自得其樂。
「魏賊唔好咁得戚!」
一名吳兵從後趕上,一舉將兩名文鴦屬下嘅騎兵打落馬,其他人攔都攔唔住。
「好氣魄!」文鴦收一收韁繩,轉頭就向敵騎迎面衝刺。
兩騎擦身而過,文鴦用右手揸住槍尾,以槍當鞭,成把槍掃向敵騎。
敵騎舉直長槍,「嘭」一聲,夾硬接咗呢一鞭。
「唔錯,呢下連我爹都未必擋到。」文鴦再次策馬回身,衝向敵騎。
同樣嘅招數,同樣嘅擋格。
「無咁簡單。」
今次呢一鞭,文鴦嘅力道明顯弱咗。兩騎交錯之後嘅一瞬間,敵騎好似注意到唔妥咁,扭身望向背後,但已經太遲。
文鴦左手捉住槍尾,右手迅速滑向槍頭,好似軟皮蛇咁卸走咗碰撞嘅力道,順勢將槍頭指向後方。文鴦扭動上身,左手一推,長槍就好似閃電咁貫穿咗敵騎嘅後頸。
敵將墮馬,文鴦繼續飛馳,消失喺滾滾沙塵之中。
如是者,文鴦來回殺咗四五轉,所到之處,吳軍就好似雜草一樣,比一把野火燒成灰燼,散落一地。
文鴛緊隨其後。只不過來回走咗兩轉,已經勢衰力弱,唯有退返去外圍重整旗鼓。
文欽同其他揚州將領喺後方監察戰場。照常理嚟講,離遠望埋去,一堆兵馬混戰,唔應該會有咩人特別突出先係。但係喺佢地眼中,就映照出一個淋浴喺鮮血之中嘅死神———佢就好似係為戰鬥而生嘅咁樣。
「仲若(文欽),果個就係你公子?」
發問嘅,就係都督揚州嘅征東將軍毋丘儉。毋丘儉面相剛中帶柔,同文欽嘅粗野風格迥異。毋丘儉後生嘅時候擔任過平原侯(曹植)文學,侍奉曹植,掌管典籍,有相當文學素養,同文欽呢啲將種截然不同。
「係,將軍。犬兒鴛、鴦,各領二十騎作戰。」
毋丘儉瞇起對眼,摸一摸下巴。
「嗯,果然係虎父無犬子。兩位公子勇猛不下於你。」
「將軍過譽。」
雖然出於禮節話係「兩位公子」,但係明眼人都知指緊邊個。
唔洗幾耐,早已又攰又病嘅東吳軍,喺魏軍追擊之下幾乎變成烏合之眾,爭先恐後咁逃命,潰不成軍,死傷大半。
夕陽西沉,遠處一騎慢慢跑過嚟。佢身上盔甲同胯下馬頭染成一片朱紅。睇真啲,佢就係精神奕奕、春風得意嘅文鴦。
戰後,文欽因為率領部隊斬殺萬幾名吳軍,升為揚州刺史。
憑住一場大勝,司馬師成功挽回喺東興之戰幾乎失去嘅威信。之不過,有兩個人望落特別礙眼。
(文欽明明只係斬殺萬幾名吳軍,就報稱係幾萬名,睇死佢都係想得到多啲賞賜啫,真係貪得無厭。呢個人之前好似仲恃住曹爽寵信目中無人,貶抑阿爹添。仲有呢個毋丘儉......)
司馬師睇住手上由毋丘儉寫成嘅奏文。
(竟然話今次係魏國建國以嚟少有咁慘烈嘅一仗?咁即係同我唱反調啦?)
司馬師喺東興之戰大敗之後,急需一場勝仗嚟重振威望,今次勝利可以話係佢嘅救命草。毋丘儉咁樣上奏,又邊又可能唔成為佢嘅眼中釘呢?
254年二月,對司馬家獨攬朝政睇唔過眼嘅夏侯玄,密謀緊刺殺司馬師。再一次,司馬家線眼遍布朝野,任何動靜都逃唔過佢地嘅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