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末路———文鴦之少年時代（十二）

文家三人日夜兼程嚟到壽春城，拜見毋丘儉。

等三人安頓好之後，毋丘儉同文欽商議戰略，文鴦、文虎侍立在旁。

毋、文兩人商議戰略，決定敵軍來襲嘅時候，由毋丘儉守城，文氏三人帶兵出城拒敵。毋丘儉仲寄咗信比鎮南將軍諸葛誕同兗州刺史鄧艾，請求借調士民，以增強准南軍作戰能力。

淨低嘅就係最後關頭嘅「遊說拉票」，盡量爭取多啲官員支持———即使只係口頭上，都有相當嘅幫助。

「仲恭，我準備十五日之內召集好軍隊，同時上書彈劾司馬師。之前叫你拉攏其他將領，有無結果？」

「現任廬江太守同護軍，當我仲係太守嘅時候同佢地交情唔錯。仲有合肥護軍。佢地會聯名上書，必要時都可以發兵支援。」

「好。而家只係睇諸葛誔會點選擇。」

講到諸葛誕———就係諸葛亮嘅堂細佬，後生嘅時候已經甚有名氣，係中原名士「四聰八達」之中嘅「八達」之一，亦係「浮華案」一干人等之中嘅領頭人物。

「諸葛誔……佢真係會舉兵？」

「首先單憑淮南兵力一定無辦法抵禦司馬師大軍。如果可以得到佢轄下嘅豫州士民，一定好有幫助。諸葛誔作為八達之首，又係名門諸葛家之後，相信佢仲知道咩叫忠義，只係一時受制於司馬師，動彈不得啫。」

文、毋丘二人一同陷入沉默之中。生於惡世，空談大義，或者只係自我安慰。

此時一名身披軍服嘅年輕男子走入嚟，先向文欽欠身致意，然後對毋丘儉講：「將軍，防禦工事已經全部檢查過，無任何問題。」

文欽見來者氣宇不凡，忍唔住問：「將軍，呢位係…？」

「晚生姓毋丘，字子邦。而家負責壽春防事。」男子搶先報上姓名。

「犬兒本來係御史，因為起事而逃出洛陽嚟到壽春。佢戰場經驗尚少，要請仲恭多多指點佢。」毋丘儉補充。

「哦……唔怪得，原來係將軍嘅公子。果然同將軍一樣，能文能武。」

「邊係，未成氣候。係喇，既然暫時無事，就等犬兒帶幾位喺附近巡視一轉，熟悉下。」

「鴦、虎，你地去啦，為父仲要寫信尋求盟友，完事之後就嚟。」

文鴦、文虎二人答應，就跟住毋丘甸離開。

壽春城東西兩面都有湖泊，北接淮水，易守難攻。按照地勢嚟睇，朝廷要出兵攻打，必然由淮水北岸逼近。因此三人前往壽春城北門視察。

行到人煙疏落之處，文虎就問：「御史大人，恕我直言，請問你認為今次有幾大勝算？」

毋丘甸不禁失笑。「唔好叫我御史喇，由我逃離洛陽嘅一刻，我就已經失去官位。我地只係平輩，無需拘謹。」

「咁……子邦，你點睇？」

毋丘甸面色一沉。

「恐怕唔高。」

毋丘甸停低腳步，將心裡面嘅分析細細闡述：

「首先係士氣方面。

而家司馬家嘅假面具仍然未被撕破，喺平民之間嘅形象未至於非常惡劣。一旦開戰，基層士兵要背負叛軍嘅罪名，不利士氣，此其一。

淮南士兵嘅家眷，好多都係淮北。萬一司馬師佔據淮北，隔岸對峙，按兵不動，我地耐佢唔何嘅。到時曠日持久，士兵思念家鄉，士氣難免低落。此其二。

其次係兵力。

我大魏長年強幹弱枝，地方軍嘅實力，同中央軍比就差得遠。而據我睇，諸葛誔會一同舉事嘅機會好微。單憑淮南兵力，實在好難同對方硬碰。

再者講人才。

雖然文將軍同家父都係不可多得嘅將才，但係司馬師謀略嘅精妙、手段嘅狠辣，非常難對付；諸葛誕同鄧艾亦非泛泛之輩。萬一佢地真係加入平亂嘅話，咁我方嘅勝機真係唔高。」

三人無語。

毋丘甸同文虎心情不禁變得灰暗，然而文鴦獨自企喺城門樓閣上面，眺望淮河滾滾流水，心裡面燃起一團火。

「大將軍，膿液已經去除，暫時應該會舒服啲。還望大將軍好好休養，否則難以痊癒。」

「嗯。退下啦。」

司馬師揮一揮手，太醫就恭恭敬敬咁離開。

司馬師坐喺床上面，摸住仍然隱隱作痛嘅左眼，煩躁不安———由舊年開始，佢左眼越嚟越腫，仲經常流膿，經太醫診斷先知生咗粒瘤。

（休養......講就容易，坐喺呢個位上面，邊有一刻可以停落嚟。）司馬師嘆咗一口氣，似乎體會到以前司馬懿在生嘅時候壓力有幾大。

話口未完，下人就送嚟一封信，話係諸葛誕有急事通報。

司馬師強忍痛楚，拆開信件仔細閱讀：

「鎮東將軍毋丘儉請調豫州士民，誕以為不妥，且有擁兵謀逆之嫌，故斬來使。特請大將軍察之。」

（呵，好呀，自己叛亂，咁我就唔洗煩搵咩理由剷除你，慳返啲功夫。）

司馬師起身落床，準備集結軍隊，出兵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