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穗情緣》(九+十)

Wright Fu
港穗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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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min readAug 9, 2019
上一集更新過後,經歷了7.21元朗黑夜+上環開槍、暴動罪控告、基進的街坊撚狗行動、三罷、買觀星筆被捕等事。想不出的荒誕和駭人,居然接續的在香港出現。稍有良知的人,看著我城急促墮落,情緒俱被牽動著,就算自己也沒有讀其他範疇的文章的心神,加上緊張低沉的社會氛圍,所以一直提不起勁更新,就這樣無聲無色的停更了三個星期。這段時間,有過好些的爭札。當初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以廣州為背景的篇幅不少,早已有預料會出現爭議(前一兩集的場景包含中環、沙田,翻查閱讀比率也確實較高)。這兩個月的社會運動,無疑強化了不少香港人的身份認同,在刊出第二三集的時候,已開始橘思要如何寫一篇後記去疏解自己對於這兩個城市的思緒,近日更一度猶疑過是否要把這故事腰斬(因為早已寫好,對我來說並沒有『爛尾』這回事),畢竟在大時代中仍然寫著有關極權國度的事,食兩家茶禮(儘管牆內的人是看不到Medium的),很有人格分裂之感。但始終覺得,把城市的統治機關和文化內涵混為一談,因為極權而否定整個城市的一切,不是一種合適的狀態。而且香港這刻(法例上)仍然有言論自由,而且也不想一些努力過的成果石沉大海,所以最後決定將繼續更新。又,運動雖仍處於很關鍵的時刻,但無論如何,香港已回不去昔日的那一種繁華盛世,待局勢完全緩和,恐怕已不可能。以前也有提過,Business as usual是一把雙刃劍。失落過、悲痛過,但要展現自己沒有被強權打倒、被白色恐怖嚇倒,冷酷無情的「正常」,也可是一種抗爭。不會說這故事生不逢時,但逆境時期,仍要苦中作樂。未知道運動的和理非面向,還可發揮多大的威力,盡可能在沒有爆大獲的日子,維持著本故事的更新。今次同樣上載兩集,內容帶甜,也會為之後的轉折鋪路,盼望大家可繼續支持。

(九)

不消片刻,店員端來了兩杯咖啡和一件蛋糕。蛋糕插上了一枝蠟觸,碟邊用朱古力漿寫上了「Happy Birthday Jacey」的字眼,這句說話的簡化版,同時出現在咖啡的拉花上。

我用上誠懇的語氣,把蛋糕碟上的句子,複述一次給 Jacey 聽。

Jacey 看著如斯的安排,她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謝謝你。好衰呀你,又弄得我在大庭廣眾之中哭了。」

「流快樂的淚,總比流傷心欲絕的淚更好,對嗎?」

「嗯,其實這段時間,你刻意為我尋找一些高顏值的咖啡店,讓我能在舒適的環境裡溫習,又給我負起飲品的支出、分擔著我的壓力。這份好意,我相當感激。」

「哈哈,我也是盡人事而已,更何況,也真的想多見你幾面。待會你做完Past Paper之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嗎?」

冬天的日晝時間越來越短,太陽在下午五時多就已經展現要下班的訊號。這時我和 Jacey 也離開了咖啡店,跑到深圳灣公園,在長長的海濱步道上享受著僅餘的日光。

我和 Jacey 手挽手的信步著,這時 Jacey 突然開口:「不經不覺,原來我們已經相識半年了。」

「對啊,那天在和諧號上瞥見你,彷彿仍是昨天的事。」

「其實這半年間結識到你,我真的覺得我的生活改變了很多。最少,我真的感受到自己的興趣,是會有人認同和支持的。」

「一段關係要健康的維持下去,其實也要雙方的付出,坦白說你也令我更有passion去鑽研香港和廣府文化呢!話時話,你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你這一段關係嗎?」

「我的家人當然不知道了,在面對公開試的時候還要拍拖,他們一定會把我斬死。但在我身邊,也只有數個閏密知道,因為也不清楚不相熟的人會如何看待這10年的generation gap。」

我想,Jacey 要如何不在其他人面前表露跟我的關係,也讓她平添了一些壓力。

「不用怕,愛情這回事,沒有對與錯,對得住自己就好。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對家人證明,自己這一刻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但願如此吧,不過現在要想,都是先關注學業吧。這範疇已弄得我很累,真不明白為何香港的學生那麼苦命。」

Jacey 已不是第一次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漸漸地我也會直接向她撥冷水,這次也不例外:「假以時日你讀大學、進入了職場,挑戰還是會陸續有來啦。」

「好衰呀你,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要在這裡落井下石!」Jacey 作狀地打了我一下。

「懂得說笑,就即是沒有事啦。」

在一個可以遙望深圳灣大橋和天水圍的觀景台上,優美的日落景致,讓我和 Jacey 也不禁停下腳步細賞。

「想不到,原來香港是可以用這個角度去欣賞。」Jacey 感欺著。

「這一片海,由當年的逃港潮,到現在大量的跨境候鳥,也承受了很多的故事和非議。如果你有機會,跑到蛇嶺、馬草壟、蠔殼圍等邊境地段,再回望對岸,就會感受到另一種對比。」

「嗯,如果海的兩邊都是繁華都市,我們喘息的空間,就只會更少。」

「一來吧,而且港深之間緊密的人員流動,一些身份上的分野,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之前《過春天》這電影也有address到一點點。如果連這一道物理的差異也被洗刷了,香港的獨特性只會更易被取代。」

「記得數年前政府曾經倡議過那個什麼『富豪雙非城』,現在回看,仍然覺得相當噁心。」

「對,那個時候我也極力反對這不堪的『大陸化』發展大計。當年不少在這一邊生活的人,為了自由、為了生計,千辛萬苦,也要走到香港去;但如今,極權對人民的壓逼沒有減少過,活在香港的人,也逼得走投無路,移民之聲不絕,這種『風水輪流轉』也相當諷剌。」

「那麼,你對於廣府文化有著那麼濃厚的興趣,會否覺得很撕裂?」

「我始終認為,香港的歷史文化始終難以跟廣府文化割裂,無差別的切割也是一種漠視歷史的理解,所以在認識不同的廣府文化時,我盡可能都會跟香港的情況作個對比。話時話,你自己也有著如斯的興趣時,你的朋友圈會否覺得你的取態很奇怪?」

「倒又不會,我身邊認識的人有不少其實也喜愛到深圳消遣,對喜茶、探魚這些東西趨之若騺,只是對於那些吃喝玩樂的玩意我不很感冒。我仍然100%肯定自己是香港人,行得正企得正,只要心坎裡時刻保持一定的批判思維就可。而且,能夠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用近似的視角理解這件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罷,Jacey 情不自禁的擁著我,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倆又來了一輪熱吻。

「曾因你,開心傷心不怕雨水淋漓盡致想你,難得你也為我獻上動情詩句……」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普天同慶的聖誕節。短暫的聖誕假期,Jacey 終於獲得一個讓自己在備試期間喘息一下的時刻。知道 Jacey 仍然盼望在考試前去一趟廣州,所以在平安夜當天,我就特地助她「達成心願」。但 Jacey 能夠抽空的日子,就只有這一天,因為她還要陪伴家人和將要道別的中學同學,以及再次投入無盡的家課裡。

這一年的聖誕,華南地區顯得特別寒冷,香港的氣溫只徘徊在七至八度左右,廣州的氣溫想必更冷。我和 Jacey 穿起厚厚的大衣,再次踏上前往廣州的旅途。我沒有預先通知 Abbie 在這天會過來,我打算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 Jacey。

「下一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香雪。請所有乘客帶齊你的隨身物品下車,歡迎再次乘搭廣州地鐵。」

蘿崗香雪曾是廣州的「羊城八景」之一,儘管華南地區的氣溫不足以下雪,但以前廣州的蘿崗地區,種滿了各式的梅花樹,冬天的時候,梅花綻開漂落,就形成了儼如下雪的畫面。蘿崗香雪曾因城市的急促擴張而一度消失,但近年政府建立了大型公園,重新裁種大量梅花榭,使這項「羊城八景」得以重現,每年冬天,都吸引大批遊客前來賞花參觀。

感謝寒冷的天氣,不少樹苗俱已經開花,從遠處觀賞,大量的花朵堆成一片雪白的景致,引人入勝,我和 Jacey 也再次成為了相機的「俘虜」,拍下了大量的風景照和獨照。Jacey 在她的獨照中留露出愝意的笑容,褪去了在香港的倦容,相信她應該很滿意這個地方吧。

看到另一株開得燦爛的梅花樹,Jacey 盛意拳拳的道:「今天每一張相都是我的獨照,不如來一張合照,好嗎?」

在這個氛圍下,我沒有任何拒絕 Jacey 的理由。剛好有另一對情侶經過,我就請他們協助舉機拍攝。

「一、二、三……」就在青年在我的相機按下快門的一刻,Jacey 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相片的構圖,除了白白的花海,剛好記錄了這一舉動。

「祝你幸福,好好愉快去吧!」青年把相機還給我時不忘打笑道。我和 Jacey 看著這一張合照,沒有感到尷尬,只有泛泛的幸福感。我把相機收好在袋中,然後再次擁著 Jacey,在梅花樹旁來了一輪熱吻。

回到廣州市區,我先帶 Jacey 坐上THZ1有軌電車,欣賞著新廣州的城市景致;然後回到老城區,走過民間金融街、石室聖心教堂、海珠路、光孝寺等,跟隨著街上的遊客導引,看過了一幢又一幢的歷史建築。雖然 Jacey 之前已去過上下九及恩寧路,但仍然被各式的騎樓及古跡吸引著,不斷舉起相機拍攝。而我,也「稱職」地充當著攝影師,為 Jacey 留下跟這城市風貌一張又一張的合照。

走著走著,我倆來到了人民公園的前方。

「有否聽過,1200 bookshop的創辦人劉二囍,有一句很正的創作?」

「?」Jacey 不解。

「你看到前面的地鐵站叫做『公園前』嗎?」我刻意用國語把『公園前』三字唸出,但 Jacey 似乎對當中的含義不以為意。

「他說,他想跟身邊的一個,一起到公元前,與她共渡二千年。」

「口甜舌滑!」Jacey 作狀地打了我一下,但看得出她的臉上,展露著甜美的笑容。

「怎麼啦?你把這個『园』前的外框拿走,這裡就成了『公元前』啦!難道你並不想這段關係,能夠『共渡二千年』嗎?」

Jacey 按捺不住了,她緊緊的擁著我,來了一個長吻。雖然在這繁忙的城市中心,情侶不少,但我們仍然覺得,這一刻鐘,自己是最幸福的一對。

手挽手的沿中山五路信步著,來到了北京路的交界,拐進步行街相對寧靜的一段,不遠處便是外觀典雅的廣東省財政廳。看到太平館的招牌,我大膽的問:「不如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吃晚飯,好嗎?」

「嘩,這間餐廳的消費水平高得很呢,不要那麼破費了。」

「人一世物一世,不要跟我計這些了,更何況平安夜,當然要吃好一點吧。」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本來以為,自己賺到第一筆錢,才會有機會光顧這間餐廳。」

「哈哈,其實它在香港的店,我以前也沒有去過很多次呢!進去吧。」

品嚐過美味的瑞士雞翼和梳乎厘,我和 Jacey 繼續沿北京路步行街閒逛。平安夜的步行街,好不熱鬧,路旁的商店傾力的做著節日促銷,進一步帶動了街道的氣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沿江中路、海珠廣場。路經此處,寒風刺骨,雖然我跟 Jacey 依舊十指緊扣著,但腦海裡總是不期然想著當晚 Abbie 在海珠橋上嚎哭的景況。數個月前 Jacey 問過我的東西,也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著,只是最近 Jacey 忙於應付學業,才沒有再追問有關 Abbie 的情況。想著想著,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一直看著珠江夜景的 Jacey 看到我思忖有頃,頓感蹊蹺:「你幹什麼了?」

附上是集點題歌曲,明眼人應會發現,她的歌在故事裡已出現不只一次

(十)

這一句才把我的思緒從那一個晚上拉回現實。我借故望望手錶,道:「沒有,只是剛好想到一點事情而已。咦?時間似乎差不多了,我也該送你回火車站了。」

「謝謝你,要是今天沒能抽空來廣州玩一天,我相信我的聖誕假期,只會更加難過。」

在出發前,我早已告知 Jacey 自己又會在這城市多留一晚,所以要離別的時候,她沒有作出什麼別妞。在地鐵上,我的思緒仍未能平靜下來,所以也沒有跟 Jacey 聊天,只是在她進入車站前,來了一個告別擁抱。

Jacey 登上了回深圳的火車,我在廣州的「下半場」正式開始。因為沒有向 Abbie 借用她的地方留宿,我早有打算再次於1200 bookshop裡悽居。在地鐵站準備買票入閘乘車時,Telegram傳來語音來電顯示,瞥見這來電是 Abbie 撥過來的,但耳邊傳來的,卻不是 Abbie 的聲音:

「喂,是否 Neoplan 呀,我是 Abbie 的朋友 Vicki 呀,上次端午節在咖啡廳見過的。Abbie 飲醉了,她失控地說一定要見到你,現在我跟酒吧的人也控制不了她,你可以過來嗎?」

Abbie 理應不知道我會身處廣州,雖然心裡還是感到蹊蹺,但我知道這並不是追究此問題的時候:「你行運了,我剛好在東站,你們在哪裡?我立即過來。」

頃刻間,我的思緒只有 Abbie,我非常擔心她的狀況與安危。

「在沿江中路,天字碼頭附近,我待會把詳細的地址發給你吧!」

半小時前,我才跟 Jacey 在這個地方出現過,想不到那麼快,又要重返這個地方,可是心情卻大不同。

說罷,我立即找了一部的士。想不到,第一次在廣州坐的士,居然會是因為這些事。在的士上,思緒慢慢平伏下來,我才開始意識到,這會否是一起騙案,或者勒索?但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如果 Abbie 真的出事了,我又擔當得起嗎?就算我真的被騙了,金錢上的損失,代價也及不上 Abbie 可能遭遇的不測。

不消片刻,的士便到了沿江中路。在街角那一家酒吧中,狂歡的人在揣摩接踵著,好不容易,我才找得到趴在桌子上的 Abbie,和顯得憂心忡忡的 Vicki。

我猛力地搖晃著 Abbie 的身子:「Abbie!Abbie!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們好嗎?」

Abbie 似乎被我弄醒了:「Neoplan …… 你終於來了…… 哈哈…… 我們今晚要…… 不醉無歸…… 我們出去…… 去第二間…… 再飲…… !」

「你醉了,我帶你回咖啡店休息吧。」

「不要呀…… 哈哈…… 難得我最愛的人來了…… 怎可以不盡興…… 飲!Neoplan …… 我們去啦…… 起行啦…… 去飲盡廣州的酒吧!」

Abbie 已動身離開酒吧,但飲醉了的人,步履不穩,在擁躋的環境中,撞到其他人乃在所難免。我一邊扶著 Abbie ,一邊對周遭的人賠過不是。Vicki 暗地裡結了帳,又用大衣遮蓋自己的臉子,跟隨我們離開酒吧。

好不容易,才走到沿江中路的行人路上。節假日的前夕,嚴寒天氣也趕不走行人路上大量歡渡佳節的人。Abbie 的酒氣仍然未散,做出不少失儀的行為。我高聲呼喝著:「夠了,不要再這樣了,今天很冷啦,早點回去休息吧。」

Abbie 依然故我:「點解呀…… 為什麼連你也會這樣子…… 不要走啦…… 陪我飲…… 我要跟 Neoplan 不醉無歸!」

我仍然扶著 Abbie:「夠了,回咖啡店啦。」

「不回呀!我要跟我愛的人盡興而歸!Neoplan …… 我真的很愛你…… 你愛我嗎?」

「不要玩了,我已經有女朋友的了,你不要這樣子好嗎?!」

「這不重要啦…… 我感覺良好就可……」

「難道你這樣強行撞進來,對我們會有好處嗎?!」

Abbie 似乎完全聽不見任何逆耳的說話:「我!愛!Neoplan!Yeah!Lalala……」

我真的拿她沒有辦法,身邊的 Vicki 也邊看邊搖著頭歎息。這時 Abbie 打算擁著我,可是她的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撐身子的力氣,她昏睡了。幸好我跟 Vicki 接得住她,才不致讓她倒在地上。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樣做?」我問。

「只好打車回咖啡店了。」Vicki 沒好氣地回應。

我和 Vicki 幾經辛苦才找到一部的士,回到東山口,還要費盡洪荒之力才能把 Abbie 送回咖啡店。把 Abbie 安頓好在睡袋裡,也弄了一條毛巾讓她降降溫,我跟 Vicki 才敢鬆一口氣。

寫完這一段,才發覺《外來媳婦本地郎》有一集提到羅飛雁逕自在酒吧買醉,憂心忡忡的天庥追著她跑到濱江西路的一幕。這一段讓我多了一些想像的素材,去修飾之前 Abbie 在海珠橋上嚎哭的段落,及這次飲醉的一幕

「Neoplan,介意說兩句嗎?」

我走到咖啡吧檯處,為 Vicki,也為自己泡了杯熱朱古力,一邊說著:「可以啊,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何 Abbie 會弄得這個樣子。」

「這條問題,我也不知道誰才是最合適的題問和解答者。但作為她的閨密,看到這數月來她變得這個樣子,其實也覺得有點痛。」

「我認識 Abbie 才數個月,一直給我的印象是個對穗港文化都很有熱誠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邊青、問題少女之流。」

「其實那一次端午節的時候,我聽到 Abbie 經常的提起你。從她的口中得知,那時你們相識了不足24小時,我已經開始覺得奇怪了。她以前交男朋友的時候,我都沒有見過她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對一個男生有著那麼hyper的反應。這數個月,她跟我和其他朋友遊玩交流出席活動的時候,她也常常把你的名字掛在嘴邊,也有幻想著在身邊跟她一起吃飯、聊天的那個人會是你。更有數次,看到街上的情侶卿卿我我、咖啡店有男客人對伴侶調情的時候,我瞥見她的眼眸裡,泛起了淚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對 Abbie 有那麼巨大的影響力。」

「那其實你又沒有做錯了什麼。Abbie 有告訴過我有關你女朋友的事,我也知道她們也有親眼見過面……」

Vicki 還未有說完,我就把她截住:「可是上次 Abbie 來港的時候,或者日常在Telegram聊天,我也察覺不到她有什麼異樣啊,我的女友也說她們相處得也很好!」

「對,以我所知,她倆日常偶爾也會互傳訊息,要不是你的女友暗裡告訴她,你們今天會來廣州,我想我今晚也不會在情急之下找你。」

「難怪了,原來有人在通風報信,我剛才也奇怪為何會收到來自 Abbie 的Telegram來電。」

「也許 Abbie 這樣蓄意不在你面前這一面,就是不欲讓你生疑吧。其實 Abbie 在這邊也會訴苦,說自己有什麼比不上你的女友,令你沒有選擇她;她又常常在想自己到底有哪些事做得不好而自責,又在惡補可以如何取悅你。」

「不是吧?」

「我沒有必要騙你。我認識了她那麼多年,從來未見過她會如斯認真的對待一個男生,就算是以前的男友如是。」

我聽得冷汗直冒,不僅是因為 Abbie 的行為舉止儼如為我做了一個大炸彈,而是 Jacey 的洞察能力實在太強。她跟 Abbie 只相處過兩次,已覺得她對我有意,可我丁點兒的風聲也嗅不了。

「Abbie 今晚有如缺堤式的崩潰,我想可能跟下面這件事有關。她說,傍晚的時候在北京路上看到你跟女友十指緊扣的逛街,也許這就是她失去了理智的導火線。」

「唉……」我長歎了一聲。

「作為她的閨密,我只能夠幫她幫到這下子了。當然我覺得你也應該要知道 Abbie 現在的處境,但之後要如何做化,就還得看你們兩個了,」

「謝謝你告訴了我那麼多的東西,有機會再請你飲咖啡吧。」

Vicki 離開了咖啡廳,這個空間又只餘下一對因時空交錯而結合起來的男女。看著昏睡中的 Abbie,紛亂的思緒,令我耗了不少的時間,才能投向周公的懷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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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ght 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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