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中國人?

香子
聊是說非
Published in
Jan 11, 2021

Chinese? Or Not Chinese? That is a question!

幾年前,從外國飛回台北的飛機上,坐我旁邊的一位外籍的商人和我聊天,他第一句話題就蠻有興趣的問我台灣是否是中國的一部分。我愣了一下因為這個問題顯得唐突,他還以為我不懂英文,我想了一下,和他說英文裡的Chinese 和 Taiwanese 的差別。他再問我:Taiwanese 算不算Chinese?

我於是和他解釋大部分台灣人說 Taiwanese 這個詞的產生就是來指 Nationality 的差別,所以使用Taiwanese 和 Chinese 區分開來的時候,這個時候是指 Taiwan 和 China 是不同的Nation。(國家身分認同)
Taiwanese意義下的台灣人,當然是以台灣主體而定義,指的是所以取得國民身分的公民,包括了原住民。

我繼續解釋說當Chinese作為種族文化來說的時候,就比如我們說 Scandinavian,這裡指的是族群 (Etnic) 和文化(Culture)的意思。這時Chinese 這個詞沒有國家的意思。

使用中文,享有中華文化,不代表就是中國人。

所以我和他解釋說台灣人不是中國人,就國家而言,他們是不同的國家。
當我們想說國家身分時,Taiwanese 不是Chinese。
但如果Chinese指的是民族文化時,他們最多也只是享有同樣根源的民族文化 。因為中華文化的後續發展在台灣和中國也不盡然一樣。

在中國,中國人聊起我的身分,就會問我是否是華僑或僑胞?或許索性把我說成華僑。
我回答:“不是,我不是華僑。”他們的表情就很錯愕!
“難道你是馬來?你中文怎麼那麼好?“

華僑或僑胞在我的身分認知的詞句裡,缺了這個詞。
直到中國人問我是不是華僑的時候,我才開始思考我的身分被誤認的問題。

回想起我爺爺在的時候,老是和我說他在中國老家的往事,他對馬來西亞沒有情感,他也想死在中國。他應該是屬於不折不扣的華僑,他是個心繫中國祖國的異鄉人。

但我就是沒有這種情懷。我心中雖有中華民族文化上的情懷,但卻沒有對中國有特殊的情懷。
就連中華文化上對我的意義也不太和現在的中國有關係,我很多的中華文化養分來自是台灣,馬來西亞和香港裡的中華文化。中國當今的中華文化幾乎對我自己的文化影響很小。

我不是華僑,也不是僑胞。我不是中國人(Chinese)。我是馬來西亞人,確實我是中華民族和生活承襲著中華文化。文化上我的根源是中華文化,國家認同上我是馬來西亞人,我也不屬於僑居海外的華人。

在國外,和馬來西亞同事坐在酒店的酒吧裡喝啤酒,有群喝得醉醺醺的外國人問我們是否在打牌?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們明明只是吃著薯片聊天。 她接著重複的說“ I know you Chinese like to play cards.”。
我們幾個被標籤化為那些喜歡在公共場所打牌的中國人,她明顯以為所有Chinese 都是中國人。我們急忙解釋說 “We are Malaysian. We are not Chinese.”

關於“是不是中國人?”

一般上如果問這個問題的是中國人, 他們自然以祖國為中心來問。常常他們以為像我這樣的海外華人心中的祖國還是中國。好似我的情感必須和現在的祖國中國有聯繫。

因為工作常常有和各地不同的中國人碰面,常遇到分不清“Chinese”和中國人的,我會和他解釋他們的不同。

也有人以文化的角度來混淆了國家認同來看這個問題,比如說你寫漢字說中文,你不是中國人嗎?更嚴重的是會說你忘本。

因為我是馬來西亞人,我是可以有空間可以解釋這樣的認知差異。
但和有些台灣人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也談及了面對中國人問他們這個問題的困擾。

“你是不是中國人?”中國人問。
如果台灣人回答:“不是!我是台灣人”,中國人普遍上就直接把“台獨”貼上去了。

我不止不是中國人,我對中國也沒有必然的情感,我也會反對中國。即使我是華人。這沒什麼,因為我可以同時驕傲於我的文化,同時批評中國。

我喜歡中華文化,並喜歡身為一個華人,但我不一定要鍾愛或認可所謂的祖 (中)國。這對我來說是兩回事。

以英文Chinese 這個詞來說,我是Chinese (中華民族),但不是中國的那個Chinese(中國國家)。
如果可以我會停止用Chinese這個含糊的詞來介紹我自己。
所以我使用 Malaysian來向外國人介紹我的身分,同樣的台灣人也應該用 Taiwanese。

當中國政府聊民族復興的時候。。。。
特別是中國政府談及Chinese時,我們應當搞清楚很多時候他們說的是符合中國國家利益下的那個狹隘的Chinese。

尤其是近幾年來,隨著中國政府同胞化了Chinese為他們的中國偉大民族復興一起做夢,否認自己是這個意義下的Chinese,是一件很重要的身份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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