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們的眼睛，你看到的是天使還是魔鬼？－《惡血》伊莉莎白霍姆與天使殺手《阿曼達諾克斯》
這兩個女子，你相信誰？
來，問你個問題：
在你眼前出現了兩個女人，她們都是美貌的女子。
第一個女子
她家世良好、學歷頂尖。每天只睡四小時，勤奮的為未來夢想用功規劃，並始終保持單身，只喝有機蔬果飲，苗條身材穿著一身幹練黑色衣褲，聲音低沉、談吐自信，有一雙閃亮的藍色雙眼，總是目不轉睛注視著你，告訴你：她的遠見將改變世界。
第二個女子
她出生小康家庭，從小就性格古怪，滿嘴髒話，不定時罵個「Fuck」。一頭長髮並不細心梳理，穿著也總是能露則露不在乎端莊與否。對感情她主動且開放，20歲以前就已經交過7個男友，而且她超愛跑趴混夜店，沒事就會跟男友在路邊摟抱親嘴，也愛講黃色笑話調戲「純潔單純」的女同學。
問題來了：若其中有一個女子犯了驚天大罪，一個女子則純然無辜，你，會選擇相信哪一個？
選好了嗎？
讓我猜猜看－－你們是不是大多覺得第一個女子比較「端莊優秀」，而第二個女子「放浪形骸」？而這，是否有影響你判斷她們「好」或「壞」的標準？
但，其實真相並不重要－－因為事實上，這兩個女子都因為重大案件而被捕，而她們也都聲稱自己無辜：
第一個女孩，名叫伊莉莎白霍姆（Elizabeth Anne Holmes），她在19歲時創辦了矽谷醫療科技公司 Theranos，公司市價曾一度高達90億美金（！）她也因此被封為「女版賈伯斯」，聲勢看漲，贊助她的都是美國知名的政要，甚至連歐巴馬都對她讚譽有加－－－結果她的公司最後卻被踢爆，其實是一場世紀超級大騙局。
第二個女孩，名叫阿曼達諾克斯（Amanda Knox），她在20歲時到義大利做交換學生，但她的室友卻在一夜離奇被殺慘死，義大利警方立刻鎖定阿曼達，認為這個行為放蕩的、綽號「狐狸精諾斯Foxy Knoxy」的「淫邪美國女」一定是兇殺主謀，於是將她逮捕入獄。
不過，在我今天想談的主題裡，到底她們是否有犯下罪行，其實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你」的觀點－－在聽完我剛剛對這兩個女子的敘述後，你在心目中所建構出的那個「對於女性的觀點」，其實才是我要探討的。
因為事實上，正是因為這些「社會觀點」，才催生出這兩起看似性質迥異、其實本質相似的案件。
PART 1【伊莉莎白霍姆】：端莊聰明好女人，符合社會幻想的完美女神（？）
想知道伊莉莎白事件詳細內幕的話，建議可以直接看當初由美國記者整理驚人內幕的報導書籍：《惡血：矽谷獨角獸的醫療騙局！深藏血液裡的祕密、謊言與金錢》，我最近才剛看完，大推大家買來詳讀，內幕比電影小說還來得荒謬離奇：
另外，HBO也在2019推出紀錄片影集：《 發明者：血染矽谷The Inventor: Out for Blood in Silicon Valley》，大家可以先看看預告片，感受一下伊莉莎白的「迷人風格」：
用最簡短的方式來解說伊莉莎白事件的前因後果大概是這樣：
🔎19歲想出超世代發明，才女輟學搞創業
2004年，唸大一的資優生伊莉莎白，忽然突發奇想設計出「只需在指尖戳一滴血，就能偵測出數百種疾病的神奇奈米儀器」。在血液檢查極度昂貴、且必須進醫院才能得到檢查結果的現代，她的這種想法若成真，絕對是「劃世代」的發明。於是她毫不猶豫輟學，開設了自己的公司：Theranos。
🔎結果，那根本做不出來啊
But，幻想跟科學畢竟還是有差距的。我們當然可以想像未來有一天會發明縮小燈跟任意門，但那在當代的科學技術裡就是天方夜譚。伊莉莎白的團隊將百種機密檢測儀器濃縮在一台小小機台裡的結果，是做出「錯誤百出」，完全無法「檢測出任何東西」的失敗品：「愛迪生」。
但要命的是，伊莉莎白居然就這樣拿去賣。
🔎到處欺騙加亂賣，巨富政要都給錢
拿著根本檢查不出任何東西的「愛迪生」，伊莉莎白到處巡迴，假裝用機器驗血，但其實是偷偷把資訊傳到公司，用「別家品牌的驗血機器」幫她測。
但，伊莉莎白居然還是海撈到一群美國重量級的政商名流投資，例如：傳奇創投家唐納．盧卡斯（Donald L. Lucas）、美國前國務卿喬治．舒茲（George Shultz）、 柯林頓政府及川普政府兩位國防部長威廉．裴瑞（William Perry）和詹姆士．馬提斯．．．．．，號稱「美國企業史上最傑出的董事會」。這些政商名流，在完全沒看到「實體機器」與「可靠數據」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相信伊莉莎白，並花上億美金贊助她長達十幾年。
🔎結果機器居然還真的上市了
依靠長期公司內部宛如戒嚴的「互相監控」，她嚴格限制員工將「機器根本不能用」的秘密洩漏出去，否則就把他們告到身敗名裂。然後，她就這麼販售起商品，在美國連鎖藥局為民眾驗血。想當然，錯誤百出的檢驗報告，導致人心惶惶：有人以為自己得癌症、有人則沒發現自己有嚴重三高。要知道，賣爛手機，頂多騙錢；賣爛醫療儀器，就可能造成錯誤診斷、延誤就醫的風險，等同於殺人行為。
🔎小員工良心發現，揭露世紀騙局
不過，這麼誇張的騙局，還是讓部分小員工受不了良心壓力。幾位離職員工向記者爆料，但卻導致長期被律師登門打壓，連追蹤的記者都被跟監恐嚇。身價50億的伊莉莎白當時已名震四方，甚至成為歐巴馬的座上賓，身邊都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政要。她動用全面的司法力量來打壓知道真相的人。
不過，因為她的儀器真的爛，所以在2015年，記者成功躲過恐嚇，現身爆料後，政府才終於去清查她的公司，並發現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儀器是真的可用的，之前她上節目秀給大家看的實驗室畫面，都只是作秀用，根本不是真的儀器。於是，紅透半邊天貌美自信的「女版賈伯斯」伊莉莎白，才終於被勒令停業，財產一夕蒸發。
問題來了：為什麼伊莉莎白，可以這麼容易得到各方政要的信任呢？為什麼長達十幾年的歲月，沒有人去質疑她？
最常聽到那些政商投資者的說法是：
「因為伊莉莎白非常迷人、充滿自信與魅力，完全是領袖型人物」
✅首先，她有雙「迷人到根本不會眨的超級大眼睛」。
若你觀察她的相關影片，可以發現她幾乎不眨眼睛，會直直地注視著你，而這似乎建立起她「誠懇真實」的形象。
✅再來，她有著「異常低沉、宛若男性的嗓音」
這嗓音給人沉穩端莊、值得信賴的形象。但事實上，據她身邊親友的說法，伊莉莎白其實是刻意偽裝成這種中性的嗓音，以博取他人對她的信賴。
然後就沒了。
對，伊莉莎白最讓投資客深信不疑的兩大特質，就是她不會眨眼，還有聲音很低。
聽起來非常荒謬，對吧？但如果去細究另一個角度，一個更幽微但有趣的角度，我們或許可以看出比較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性別」。
◾伊莉莎白的成功，是「性別優勢」，也是「性別歧視」
我們都知道「美國矽谷」是「男人」的天下。賈伯斯、比爾蓋茲、馬克祖克伯．．．科技界的巨擘王者，似乎總是男性。那就好像一種性別刻板的延伸－－男人就是（邏輯有智慧）理組，女人就是（不理性歇斯底里）文組。
但，如果在理組世界出現一個「女性」，展現出旺盛的企圖心與自信呢？
：因為女人「很少有理組腦」，所以這個「柔弱的女人」居然「勇敢」闖入「男人的領域」耶！真是太棒了！我們當然要保護她囉！
：蛤？你說她的研究錯誤百出？唉唷～「她是女人啊！」女人本來就比較「沒邏輯」不小心嘛～給她一點機會，沒問題的！
請注意，以上這些嚴重「性別不正確」的話語，其實正是「父權社會」經常出現的。我們經常誤以為「女權＝女人什麼都對＝男人都壞壞」，並抨擊女人「女權自助餐」。但事實上，最容易豢養出「公主病」、「對女人不要這麼嚴格啦」這種觀念的，正是「父權社會」的通病。
這正是伊莉莎白可以獲得大量「男性」政商名流支持的巨大原因：看似褒，實則貶－－－因為社會普遍歧視女性，不相信她們可以做到多出色，因此當有個女性稍微跳出一般的想像，不經檢驗、社會便會立刻給予過譽的掌聲。
◾中性與純潔的人設，是她的武器
伊莉莎白之所以能成功，另一個關鍵在於她的「人設」，恰好抓住了男人對女性幽微的「保護／崇拜心態」：
✅她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符合「男性理想中」的聰明出色
靠著睜大的雙眼與似男性的嗓音，加上俐落的黑衣形象，她給人專業的感覺－－雖然傻妹如我並不懂為什麼要像男生的嗓音才是專業，為什麼胸大又愛嬌嗔的女人就是笨？
✅同時，她仍保有讓（異性戀）男性願意守護的女性之美
她有著好看的柔美容顏，畫上鮮紅的口紅更顯美麗。（而不是個強勢的、沒女人味的、連妝都不化、一副要打倒男人的鐵T）
✅而且她還單身（雖然是假的）
單身＝純潔＝好女人，代表她全心為工作奉獻。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多數男人喜歡為女神犧牲自己，而如果你認真的研究男人最愛追隨的女神是哪一類型－－嗯，基本上他們最愛「純潔」、「性關係單純」的女性。有趣的是，伊莉莎白或許正是熟悉男性投資客的這種【保護／奉獻】心意，因此她刻意營造自己單身的形象，但事實上她一直都有個大叔男友桑尼。
綜合以上幾點因素，她因此成為了一個「美麗聰明、值得守護的對象」，讓政商名流願意在毫不檢驗儀器成品優劣的狀況下，就願意撒錢投資，甚至在證據剛出現時仍執迷不悟，宛如宗教信仰般守候著伊莉莎白。
◾在父權世界裡，女性畸形的勝利之法
因此，在父權的結構裡，並不代表女性永遠都是「受害者」。事實上，很多聰明的女性，是非常善於在這個結構中成為「得益者」，甚至「加害者」的。
但前提是，妳，這個被男人捧在手心的「女神」，必須要完美契合「父權社會」的理想：純潔、美麗、優雅、端莊、聰明、需要被崇拜與保護．．．．
如果，妳完全背離了社會設定的「好女人」，那妳的命運便會徹底不一樣了。
PART 2【阿曼達諾克斯】：放蕩古怪壞女人，符合社會幻想的妖邪魔女（？）
阿曼達事件的紀錄片，現在已經在NETFLEX上映了，片名就叫做《阿曼達諾克斯》：
如果要簡單的說明一下這個故事，大致前因後果是這樣的：
🔎20歲年輕女孩，義大利放浪玩耍
天生就很愛到處交男友、滿口髒話，熱愛冒險的阿曼達，決定到義大利體驗與美國不一樣的生活。在這個相較保守的天主教國家，阿曼達的個性顯得脫穎而出－－她喜歡講講黃色笑話，喜歡跑趴，長得亮眼，沒多久，她就認識了一個義大利男孩，兩人認識的第一天就上了床。（在那之前，她也有許多開放式的性關係）
🔎外出約會，回家室友就遭殃
跟男友認識五天後，阿曼達去男友家過夜。隔天早晨回家時，她看到浴室門口有血跡（血跡並不少），但她沒想太多，就先去沖澡了。對一個正年輕，個性又不修邊幅的女性來說，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合理。但在洗完澡之後，她發現室友的房門是鎖著的，她感到事有蹊蹺，找了男友依然無法破門，她終於報了警。
結果，破門而入，大家看到的是慘遭割喉的英國室友： 雷迪思·克爾徹。
面對這個場面，不明原因的，阿曼達就和男友摟抱接吻起來了（！）
或許是因為很緊張，或許是因為她就是想接個吻－－－誰知道呢？她當下就是這麼做了，而這一幕被警察視為不單純。
🔎是逼供？還是真實？
因為覺得阿曼達行為可疑，警方開始調查她，並發現死去的雷迪思曾跟友人抱怨，阿曼達性關係混亂；其他朋友也都聲稱阿曼達行為放浪，綽號是「狐狸精諾斯Foxy Knoxy」。接下來，警方用監視器發現，阿曼達案發當晚，與男友出現在案發現場一公里外的地方，與她聲稱的「一直待在男友家」證詞不符，於是將她逮捕。
接下來的故事，會分裂成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先談談警方的說法：
在「審訊後」，阿曼達「承認」男友早已對室友雷迪思圖謀不軌，加上雷迪斯一直罵阿曼達放蕩，氣憤的阿曼達於是找了自己的同夥（某餐廳老闆），一起姦殺了雷迪思，之後還慢吞吞的洗了個澡，才報警通知警方。
✅再來談談阿曼達的說法：
在警方「壓力逼供」後，阿曼達嚇得語無倫次，腦海立刻浮現幻覺，覺得只要「隨便招供」就好，所以她指稱餐廳老闆有涉案。至於其他供詞，她不認為自己有提供。
🔎邪教之說登場，DNA是真是假？
接下來的故事，開始走向一個失控的路線。
因為阿曼達長得頗有姿色，在她「招供」之後，立刻被封上「天使殺手」的封號。媒體各種腥羶色的傳言報導漫天飛舞，越演越誇張：她在監獄中的日記被流出，媒體嘲笑她有7個男友的淫亂過往，認為阿曼達是邪教信徒、阿曼達對室友行邪教性儀式、阿曼達是惡魔之女。種種沒有證據的傳言消息，轟炸了義大利的小鎮。
然而，在物理證據上，能證明她罪行的證據卻少之又少：
✅餐廳老闆共犯？
事後證明現場根本沒有老闆的DNA，警察認為這是阿曼達想混淆案情。
✅真正的犯人？
警方後來在屋內找到大量的第三人DNA，這人叫做魯迪蓋德，是義大利當地一個慣竊。在他的證詞中，他是獨自行竊與姦殺雷迪思，但警方逼供之後，他改說「好像有看到阿曼達在附近」（？？）
✅兇器與DNA?
在六個月後，警方提出一個疑似兇刀上，有少量的阿曼達與雷迪斯DNA，但這個證物當時並沒有被好好的保護，甚至被警方隨意拿握，上面的殘留物可能早已被汙染，因此證據變得不足採信。
簡單來說，因為毫無直接證據可以證明阿曼達在當天真的在場，在多年的纏訟後，2015年阿曼達無罪開釋，在美國重啟人生。
哪，到底，阿曼達有沒有殺人？她是無辜的傻瓜大學生，還是蛇蠍恐怖的邪教變態女？因為我不是辦案人員，我無法給你肯定的答案。
但，我想討論的是：為什麼媒體記者與社會大眾，對阿曼達的「評語」是那麼的危言聳聽，甚至不惜編織出遠遠超過證據可證明的「邪教傳言」呢？
那正是一種「觀點」，一種對「不純潔女性」的恐懼與厭惡，讓我們張牙舞爪的把她的面貌徹底「非人化」。
◾性關係放蕩＝絕對變態有罪（？）
阿曼達被警方視為有罪的「原因」，來自於各方對她「性關係開放」的評價，使得警方在一開始便將懷疑的矛頭指向阿曼達。即使阿曼達提供的證詞顛三倒四，或甚至DNA證明了現場根本只有一個義大利男子涉有重嫌，都難以洗抹去警方對阿曼達的懷疑。
「她可能沒有留下物理證據，但她可以指使那男人犯案啊！」警方的說法是這樣。但，辦案需要證據，沒有證據的臆測，就往往是來自於「偏見」了。在這種狀態之下，最容易被社會盯上的個體會是誰呢？
很不幸的，往往是那些平常性關係混亂的人。而阿曼達身為一個淫亂的女人，她的罪自然更重一等。
◾為了博取信任，魔女要被教化
在初審中，阿曼達還是個稚氣未脫、行為乖張的女子。在社會輿論下，她被判有罪，收押在義大利的監獄之中。
但，在後續的審判裡，她逐漸被「教化」成一個感覺「得體」的樣子。她聲淚俱下、陳述自己的無辜，磨去自己曾經古怪的個性，試著變成更符合「受害弱女子」形象的模樣。這讓她開始贏得一些同情，依據社會的說法：「洗白」了。
很悲傷的－－－假如她其實真的無罪，根本沒有殺人，她必須證明自己清白的方式，居然不是誠實地做自己，而是必須先「偽裝成」一個「得體」的女性，去變成一個她根本不是的「可憐乖乖女」，才值得被社會同情。
可問題是：一個沒有殺人的放蕩女，難道就不無辜、不值得同情嗎？
再者 －－－假使阿曼達真的有罪，為什麼只要她開始變成「乖乖女」，大家就可以相信她呢？
看看她們的眼睛，你的判決是來自於真相，還是你的偏見觀點？
阿曼達跟伊莉莎白，兩個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在我眼中卻展現了社會對女性相似的觀點：
「我們歧視放蕩的壞女人，推崇純潔的乖女人」。
這兩起案件，其實真正瘋狂的已不再是有罪或無罪，而是社會對女性的「觀點」，竟可以引發這麼恐怖的浪潮－－
因為我們推崇純潔的【聖女】
於是伊莉莎白利用這個社會認知，去偽造自己的「人設」，成為一個完美符合大眾期待的天使。而大眾與之起舞，讚頌她的美好、無視她可能的罪孽。
因為我們仇視放浪的【惡女】
於是阿曼達，一個放浪形骸的女子，不論她有罪無罪，社會大眾在還沒看到證據以前，就開始為她編織不存在的惡行、全民陷入瘋狂漩渦中，堅決地要判她死刑。
如果你不相信這些是性別偏見，可以來做個簡單的「交換測試」：
✅試著幻想：如果矽谷創業女性伊莉莎白，是個放浪形骸、滿嘴髒話的女生，即使她的發明充滿創意又可行，你覺得政商名流會想投資她嗎？✅但，如果是個滿嘴髒話、性關係混亂的「男性創業家」呢？他是不是反而會被當成瀟灑不羈的前衛人士？（例如賈伯斯）✅再試著幻想：如果阿曼達是個行為端正、性關係單純的女生，你覺得警方一開始會去懷疑她嗎？你覺得大眾還會去編織她「參加邪教」的醜聞嗎？
換位後，你是不是發現自己對她們的「判定」就換了呢？這正是證明了，「性別觀點」 會影響人的判斷。
至今，這兩個女人依然聲稱自己無罪。
伊莉莎白說自己被殘忍的社會霸凌，因為看不慣女強人的崛起；阿曼達說他受不了大眾對他的批判，每個人都是在認識她之前，就先對她有所成見。
請你看看她們的眼睛，然後告訴我：你對她們的判決是什麼？
是真的來自於真相？還是來自於你心深處，根深柢固的，對女性的「觀點」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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