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獸/關於愛情以及私慾/收錄於萊辛頓的幽靈

AJ Chang
簡号設研
Published in
6 min readFeb 1, 2018
村上春樹

首先這不是閱讀心得,不過的確跟閱讀有關。但仍然不是閱讀心得,要歸類的話只能算是我個人因為年紀大了,且觀念過於偏激,以至在某個沒有什事可做的悠閒下午,純粹地想打發時間碎碎唸罷了……

先從短篇小說談起 — —
村上春樹許多的短篇文章,乍看起來是毫無意義,內容也不知所云的故事。沒有所謂明確的結局,還留下一堆沒有解釋清楚的黑洞。看完會覺得好像接收到什麼情感了,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其實,村上先生已經確實地把想要表達的某種類似觀念、情感或者模糊的意念存放在文章裡了。只是他沒有明確的告訴你『那是什麼?』(或者,村上根本認為他自己,已經明確的告訴你『那是什麼』了。意思是,如果這樣都不懂也沒有辦法說明的更多了……)

簡單的說,就是村上先生就是那種只依照自己的意思去寫作,以文字為工具建構那些他所想表達那些模糊的意念,如果閱讀者本身沒有體驗過類似的事情。或者是對一些小細節作觀察。很難體會『那是什麼?』。
我會有這樣的體會,是因為不久之前,我有幸看到『綠色的獸』的真實情節上演。事情發生在另外一個Blog平台。某個中年男子在網路上發表自己的故事。為了方便,在這篇文章裡面我就暫且幫他取個名字,叫做CGF。這位CGF先生,在自己的Blog以非常高的頻率發表他的愛情日記。請不要想太多,事實上,本人不太有興趣看中年男子紀錄自己的愛情故事,甚至可以說是反感。不過,那個Blog平台有廣播的功能(留言可以在網頁頂端以跑馬燈方式不停地旋轉著)。而這位先生呢!每天在發表新日記之前,就會用非常囂張的方式洗頻,這行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想看這位先生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CGF先生在他的日記寫到,他正在追求一位女孩子。而且是非常熱情地追求(或許用積極這個字眼形容會更恰當)。CGF已經三十好幾了,而這位被心儀的女孩(CGF先生通常稱呼她為寶貝)則剛從大學畢業(依照一般大學生平均畢業年齡應該算是22歲吧),所以他們相差了有十歲以上,當然年齡的差距不是這故事的重點,重點我會在之後說明。根據他的說法,CGF先生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而且他絲毫不掩飾這樣的情感。是的,他是個熱情且直接的人,是個勇於表達的人,是個專情的人,是個勇往直前的傻子。許多人對他的印象都是如此,這些形容詞套在他身上,我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恰當。不過我會加註一些形容詞在他身上……

他是熱情且直接的;但是他能給予的情感太過乏味且多餘。
他是擁於表達的;但是他沒有學會聆聽。
他是專情的人;但同時也有病態性的佔有慾性格。
他是個傻子;不如說他是個瘋子。
我該留點口德嗎? 嗯……好像要。
畢竟不要對人太過苛刻……

女孩只當CGF先生是朋友,事實上我並太不清楚這女孩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去跟CGF先生交往。但是就我從CGF讀過幾篇日記,我所理解的訊息是,他們兩個不是男女關係,而且也不是不久之後要變成情侶的那種曖昧關係。但,CGF先生始終把她當成是生命之中唯一的愛人,他把這份愛當作信仰一樣崇拜(就跟大部分的信仰一樣,不許其他異教徒有任何異議)。那份愛是他生命的來源,是他活著唯一的理由,是他人生唯一所要追求的目標。而且,不論別人怎麼想,CGF對自己的信念都堅定不移。所以他所做的行為就是,使盡辦法讓那女孩 — — 完全地 — — 屬於自己,如果女孩跟別的男性友人走的太近,他就會加以責罵,在BLOG寫著她不應該這樣子對待他,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

表面上看起來是非常單純且從一而終的信念。實際上這種單純的情感,其實藏有許多矛盾與諷刺的地方。
矛盾的地方在於;那是對於愛情的執著?還是對於自己滿足內心飢渴慾望的執著?

CGF先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因為我無法想像有這樣的人存在。但這種抱持著強烈佔有慾的人又確實存在著(只是程度上的多寡而已)。我看過許多的例子,有著強烈且積極熱情的人通常也都有著強烈的佔有慾。當然這樣的推測太過草率,並不是專情或者是熱情的人都有病態性的佔有慾。我是指”只”擁有這些(佔有慾),而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人,通常都是如此。而他們的腦袋裡最常出現的疑問是,為什麼我這麼愛妳,妳卻不愛我呢。他們永遠無法理解,對別人付出,別人可沒有一定要回饋的義務。(要是世界那麼單純容易,想像一下,那麼受歡迎的人會多麼的忙碌。)總之,類似CGF先生的人確實在地球的各種地方存在著。只是帶上了不同的面具,然而在那面具底下其實 — — 都是同一種生物,我形容他們是種生性貪婪的生物,生存在這世界的各個角落,有時偽裝成一棵樹,有時可能偽裝成麵包店的老闆;不論他們偽裝成什麼,他們天性都一樣懷抱著強烈的慾望,覬覦著自己已選定的獵物。被選定的獵物只要稍微失了警戒,就會被咬著不放…… 所以 — — 當妳感覺到寂寞且心不夠堅定時,那就得小心了。因為如果處於那樣的狀態的話,一但被盯上就很難全身而退。

萊辛頓的幽靈

萊辛頓的幽靈收錄了六篇短篇小說,都是有關於『孤獨』的故事。六篇故事各自包含著六種不同的孤獨感。額外介紹其中一篇短篇『東尼瀧谷』。東尼瀧谷這篇融合了強烈的孤獨感與喪失感。一個名字背負著三個人的孤獨,是這樣的一個故事(改編的同名電影2006年在台灣上映)。萊辛頓的幽靈所收錄的短篇小說中,我喜歡『東尼瀧谷』還有『冰男』,因為感覺越讀完時,有體認到一點教訓的感覺。話說回來 — — 『綠色的獸』收錄『於萊辛頓幽靈』的第二篇。當初看完的時候,並不讓我覺得印象深刻,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這篇文章想要表達的涵義。一直到我在某天入睡之前,想著關於CGF先生的故事,想為這些類似的事情寫些什麼,我才突然想起,有人已經寫過了……

不過當時的我,還想不起是誰寫過類似的事情。我只是感覺CGF先生外表看起來是平凡不過的人類,不過他的身體裡面似乎藏著某種生物,身體只是用來偽裝的皮囊。我想起了獸,之後就像門啪一聲打開似的,我想起來了……
於是我重新拿起『萊辛頓的幽靈』,重讀了一遍『綠色的獸』。每個環節都看的更清楚了,文章讀起來變得非常的不一樣。一樣文字組合,好像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東西……

說起來我還蠻感謝CGF先生呢……
有興趣的人可以讀讀看那篇文章。
不過在CGF先生的故事中,我比較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還有局外人鼓勵CGF先生堅持下去就會得到幸福呢?我個人覺得這是非常不負責人的鼓勵呢!當時很想反問那些不負責的發言者,有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先生跪在自家門口求你女兒(或者其他親人)接受他的感情。你會怎麼作呢?還會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加油喔!你一定能得到幸福的呦!」還會這樣說嗎?
如果能做到那樣的話,我就會非常佩服……
如果不是的話,隨便鼓勵人家不一定是好事,而且實在太不負責了!
就算是出自於 — — 善意 — — ,並不代表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善意可不是解決事情的好理由,善意也不是追女孩子的好理由,這點要牢牢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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