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上共學教室-向前走又向後看的日子

洪崇銘
蔗青文化工作室
Apr 9, 2022

彰化地區教師成長互助社群的線上共學教室,邀請到任教於彰化縣各鄉鎮的中小學教師,透過親身面對教育現場的經驗分享,讓我們能夠看見教師身分的多樣,也藉由交流與討論,來共同認識來自彰化的孩子,有著什麼樣的特質與潛力。我們期待看見對於老師這個身分的更多詮釋,也期待讓這些長期累積的經驗,能夠傳遞給更多教育工作者,共同創造友善的教育環境,也支持一起同行的教育夥伴。

重點摘要:

· 在學習的過程中,不斷向下紮根,紮得夠穩,才能蓄積飛翔的能力;透過合作和行動,則讓這些善的種子得以飛翔,而飛翔的原因,是為了再次擁抱大地,再次長成一株株新生的蒲公英。

· 循著閱讀、踏查、服務的循環,閱讀不再只是一種死板的閱讀,而是實際上能讓學生看見些什麼的行動,在這個循環裡,老師與學生保持著非常平行的關係,而學生也能夠在接收訊息後,給出許多超出預期的回饋,那樣的回饋不是單純老師或大眾覺得他們很棒的那種樣子,而是他們真正能夠長出自己獨特的姿態。

· 一種關於「不用改變也很好」的落差感襲來時,總是陷入困惑與自我懷疑,究竟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 那我自己為什麼喜歡寫故事,我覺得好像是一種探索,跟我旅行有點像,他不是一條固定既有的,如果是固定既有的路就是抄別人的故事,比較像是在裡面遊盪,遊蕩當中可以看到這個故事,每次進去看都比上次更多,每一次重新寫都比上次更有意思,或是可能要閃掉一部分,把房子砍掉一半,再重建這個房子,這個東西就是故事的有趣之處,不會是快樂的,但會是很有趣的。

· 打從一開始的教育概念就不是要學生為了得到光環或肯定而去努力,最重要的是誠實面對自己。

· 在文學中吸收的是人文精神,當然是他們有學到,如何讀一本書,或者如何跟別人共讀,去展演他們所讀的東西,但我覺得比較重要的是,他們去薰陶到,什麼樣是真正對於人的關懷。

· 以前都很隨心所欲地做自己,一直到回來,才開始學習怎麼當社會中的大人,這些東西也是蠻幫助我,以前的像是賴和,回來彰化以後會是什麼心情?好像也是一樣耶,他就是一樣的心情,他對於一些想要傳達新知識的過程,也是有很多自我懷疑,他也面臨到很多矛盾自我掙扎,也不確定自己做的事情就一定對。

· 現在的學生不需要老師的陪伴,他有自己想要陪的對象,可能陪他的人不見得是校內的同班同學,我覺得他們現在的交往情況蠻妙的,就是他的網友或者是他的誰,就是他想陪伴的人來陪伴,不是傳統定義上老師來陪伴他就接受,我覺得這是跟以前很不一樣的地方,我覺得這是我自己要去習慣一種被學生無視冷落,又是可以讓自己活得很開心的一種狀態。

向前走又向後看的日子

陳育萱老師提供。

陳育萱老師,熱愛旅行的她,認為旅行是保持與世界接軌的方式,在探索的過程,就像是提醒自己要時時打破既有觀念,把自己放在一個危險、不安全的地方。2017年從高雄回到家鄉彰化市任教,參與不同群體所舉辦的在地活動,持續思考、書寫、創作。

這些年她一方面在教育現場持續觀察,創作《南方從來不下雪》《在黑夜抓蛇》《那些狂烈的安靜》,每個作品就像是對自己的回望與抒發,而這些必然持續向前走,卻又向後看的日子,都帶給育萱老師什麼樣的養分?

移動帶來的心靈滋養

陳育萱老師提供。

分享的開始,育萱老師提到2016年到美國藝術駐村的經歷,這個地方原本已近乎廢棄,最終被改建成提供藝術家進駐的基地,來到這裡的人們,就是為了創作或與創作者交流,這個基地成為創作者彼此滋養的地方。除此之外,與當地人互動的過程,更是能夠將腳步緩下,去細細品味一個地方生活的方式,這個村落透過長年的駐村計畫,持續引入各式各樣的創作人才,也使得這個村落免於凋亡的命運。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待在這個罕無人跡的小村落,與來自各地的藝術家進行交流,同時也構思著自己的創作,有大把的時間能夠自由穿梭和探索,在這樣的氛圍裡,她對於自己的創作,似乎也開始產生了更不同的理解,也更加能夠理解藝術駐村的樣態,與平常的旅行相較之下,獲得了更多來自人和環境的滋養。

駐村經驗之外,育萱老師還分享了自己到日本參與里山計畫的國際志工經驗,從每一日的農務工作中,感受當地人與山林互動的態度;也從在古巴的街景裡,看見這個長年處於戰爭的共產國家,仍有著許多需要恢復的傷痕。在移動的過程裡,她逐漸理解到自己的本質,喜歡自由自在與探險,在世界旅行就是自己和他人交流的習慣。

當一股文學的風吹起,吹向需要的人身邊

陳育萱老師提供。

育萱老師的教學生活當中,在雄中任教的那段時光,是令她深感難忘的日子,當時的環境跟人,創造出了一個實驗性的計畫-「鼓在文學的風上」。在這個透過誠品閱讀計畫所催生的行動當中,期盼讓學生從閱讀經典作品開始,進而真實參與在社會之中,而非僅是教育生產線上的規格化產品。(以石田徹也的圖像為例)

提出計畫之初,便有約10位老師有意願共同籌備,一路煞有其事的從甄選學生、規劃讀書會、安排講座,甚至是與外部團體策劃踏查路線,這樣一個文學閱讀相關的計畫,卻意外的收到學生踴躍迴響,最終招收了25名學生參與其中,試圖讓這些高中生成為一股文學的風,吹向偏鄉的孩子們。但是,為什麼是從文學開始呢?

從閱讀文學作品開始,產生深刻理解的某種作用,其中產生的影響流動在孩子、學生、老師之間,形成一個奇妙的群體,育萱老師稱之為「蒲公英精神」,由這個群體共同決定的核心精神。在學習的過程中,不斷向下紮根,紮得夠穩,才能蓄積飛翔的能力;透過合作和行動,則讓這些善的種子得以飛翔,而飛翔的原因,是為了再次擁抱大地,再次長成一株株新生的蒲公英。

陳育萱老師提供。

蒲公英長成的歷程中,自然有臨陣脫逃的學生出現,或是找不到歸屬感而漸行漸遠的成員,但選擇留下來的學生,卻展現出一種質樸的能量,漸漸在行動的過程裡,蛻變出一些什麼。在某次前往屏東高樹鄉服務的行動結束後,當地的書院院長給了這樣的評價:「總以為會讀書的孩子,滿腦子只有考試及書本,結果我錯了!他們真的很優秀,細心又體貼有禮貌。」這群高中生的親身付出,給了這位院長許多勇氣和鼓舞。

循著閱讀、踏查、服務的循環,閱讀不再只是一種死板的閱讀,而是實際上能讓學生看見些什麼的行動,在這個循環裡,老師與學生保持著非常平行的關係,而學生也能夠在接收訊息後,給出許多超出預期的回饋,那樣的回饋不是單純老師或大眾覺得他們很棒的那種樣子,而是他們真正能夠長出自己獨特的姿態,甚至萌生深刻且有層次的思考,其中也帶著許多對於自我的質疑和困惑,這些東西都是十分珍貴的過程。

參與的每一個議題都是媒介,在所謂的學習共同體或108課綱出現之前,「鼓在文學的風上」就已經成為老師和學生一起學習的場域,而這樣的經驗對於雙方而言,都是人生中很棒的養分,雖然這件事的促成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並不是每個學校都能夠做到,但在這個群體的例子而言,是一群真正發自內心感到樂在其中的人們,用自己的時間與心力,不斷自我反思、剖析與釐清許多事物,也開啟一道道人們心鎖的故事。

陳育萱老師提供。

在城市身世、移動扎根、土地環境、人權與移工等諸多執行經驗當中,育萱老師特別分享一則關於橋的故事,那是個烈日當空的日子,學生因為荒野保護協會會長的一個指令:「希望大家走得越慢越好,走到橋的另一端,再說說在橋上看到什麼。」因此,有人開始東看西看、仔細聆聽,甚至有人躺了下來,去感受橋上所能夠察覺的一切資訊,最終大家在這條沒有很長的橋上,待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之久。

從很慢很慢的觀察開始,其實就能夠關注許多日常生活當中,經常被忽略的許多面向,育萱老師回憶起當時荒野保護協會會長對這群學生的期許,他說:「你們以後就是站在社會上最頂尖的一群人,如果連你們都不懂得理解社會,那要怎麼在當上那個位置之後,可以為社會做出改變?」而待在橋上觀察許久的他們,或許便做出了最好的回應,顯示出原來在這個年紀的他們,是願意且能夠理解許多重要事情的。

後來的故事是,這群學生集結了雄中、雄女的學生發起「終結放榜新聞」行動,要求學校不要再以成績優劣的單一價值作為評斷學生的標準,並且呼籲學校不要主動公布學生成績,並且去詢問各校校長的立場,成功促使部分學校表態支持,雖然最終的結果並沒有能夠撼動既有的體制,但從他們的訴求可以看見,那樣的衝撞並非無聊的吶喊,而是經過思辨而產生的決定,或許在他們心中已經長出某種行動的因子,不管未來他們身在何方,讀的是什麼科系,那樣的價值都早已深植在他們心中。

旅人成為歸人,向前走的日子

陳育萱老師提供。

2017年,育萱老師結束高雄的教職回到彰化生活與工作,回到這個所謂的家鄉,卻開始產生「適應不良症」的狀況,有許多來自各方面的關卡不斷出現,有來自學生的部分,有來自環境上的部分,一種關於「不用改變也很好」的落差感襲來時,總是陷入困惑與自我懷疑,究竟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在這裡遭遇到的學生,從最基本的生活教育,一直到對於人事物的覺察,都有著許多進步的空間,甚至帶著改變是痛苦的心態,期待所有事情都有人幫他們準備好,卻不用為自己的人生負起責任。師生之間在這樣你來我往的過程中,許多時間悄悄地虛耗,而那個喜歡旅行、探索的自己,好像也隨著這般的日常而逐漸消失。

陳育萱老師提供。

為了跳脫生活中的負面循環,她開始參與彰化市大大小小民間組織所舉辦的活動,從賴和文教基金會舉辦的文學導覽志工培訓,重新了解自己的家鄉,期盼從中尋求出口,去釐清自己為什麼做出返鄉的決定。此外,也參與當時正萌生的卦山力藝術祭,期盼從當代美學的領域,去觸發學生對於地方的美感,而自己也試圖用影像來說家鄉的事。

在諸多的嘗試之中,書寫也作為一種行動的方式,從帶領參與藝術祭的夥伴關注個人生命史的書寫,到地方刊物《炯話郎》的文學專欄,在在都是透過文字與對話,去更加貼近地方的生活網絡,認識八卦山、認識市場、認識曾在這裡生活的文學家,試圖從中找回一些活力,找回更多對於自身的關注。但,心中的結仍然難解,對於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南方,以及自己回到彰化這座城市的內心衝擊,似乎必然需要好好梳理,化為文字。

陳育萱老師提供。

從一個遙遠的距離回望南方,那個地方所發生的故事,究竟是怎麼樣的故事?育萱老師提到,這樣的狀態與先前身處南方創作《不測之人》時有很大的不同,不僅多了空間上的距離,更是多了不同層次的體會,身為一個彰化人卻許久沒有回到彰化的她,感受到的是多於去到其他城市的衝擊感,就好像回到一個舊的牢籠之中。

身體的記憶讓她想起過往對於彰化的樣態,這是一個不太開心、有點保守的地方,讓人不敢勇於說出自己想法的地方,而這些東西加總起來,就呈現出一種讓人無法掙脫的模樣,而這些感受卻還仍未足夠成為藝術作品,在這樣的環境裡書寫的,卻是遠在南方曾經發生過的故事,在這些或真實或虛構的故事裡,卻莫名的讓她忘卻時間與現實的框架,心靈彷彿又因此自由了起來。

在這段日子裡,陸續創作出《南方從來不下雪》《那些狂烈的安靜》兩本小說集,以及取材自彰化文學嘉賴和的繪本《在黑夜抓蛇》,她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創作:

其實我的作品在校內會有少數的老師讀,但真的是少數,多數人其實也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創作這個東西,就是給想看的人看就好了,我覺得對自己做一個交代,一些作者會覺得滿好看就覺得夠了,那我自己為什麼喜歡寫故事,我覺得好像是一種探索,跟我旅行有點像,他不是一條固定既有的,如果是固定既有的路就是抄別人的故事,比較像是在裡面遊盪,遊蕩當中可以看到這個故事,每次進去看都比上次更多,每一次重新寫都比上次更有意思,或是可能要閃掉一部分,把房子砍掉一半,再重建這個房子,這個東西就是故事的有趣之處,不會是快樂的,但會是很有趣的。

從這樣的角度出發,寫作似乎成為返鄉適應不良症的療方,在寫作當中誠實面對自己,將那些曾經發生於這塊土地的故事寫出來,把那些教育現場正在上演的故事寫出來,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寫出來,做一個誠實的作家,也成為一個誠實面對自己的人。

總結

陳育萱老師提供。

旅人、遊子,抑或是作家、教師,每一個身分所得到啟發,以及每一個時刻的省思,如何從自己的所感受到的狀態,逐步傳遞到教育現場之中?育萱老師說,打從一開始的教育概念就不是要學生為了得到光環或肯定而去努力,最重要的是誠實面對自己,我們要如何看見自己所身處的環境?又該如何呈現我們的所有看見?

縱使自己的內心仍有懷疑,但依舊想去喚醒一些有趣的靈魂,在這個彷彿時空停滯的城市,她讓學生去走訪各個獨立書店,為書店留下影像或文字的回饋;也讓學生去走跳整個彰化城,看藝術家們如何以藝術來行動;同時也讓學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見台灣街頭的美感與醜感,用自己的感官去試著描述自己的真實感受。

要如何看見家鄉?要如何呈現看見?或許這樣的問題,她也仍在尋找當中,但在回到彰化的這些年,從自己起身尋找,到引導學生動身,或許答案終究不明朗,而整體環境也依舊有進步的空間,但或許行動本身就是最好的教與學,當回過頭來時,就早已向前走了不少的路程。

Q&A

Q1. A老師:關於陪伴生命,有時往往注入許多個人的情感投射,亦師亦友的糾葛,想請問育萱老師在教師的角色與抽離中如何達到平衡?

A1:我之前跟學生的關係,99%都是還蠻平等的,現在還會一起出去玩,也不會覺得說很糾葛,但我知道老師的意思是什麼,我也曾經遇過學生把他自己個人的生命投射在老師身上,你就要處理很多複雜的東西,所以我後來到了家鄉服務,也就保持一個比較距離感的師生關係,有點可惜但就是這邊有點沒有辦法回到以前那麼交陪的一種關係。我有他們的LINE群組,也很常貼一些活動等等之類的,可是就覺得學生感覺得出來,他們覺得我跟他們有一條界線,我後來覺得這是必要的,在那一條安全的界線,大家好像比較可以去好好的發揮在教學上的事情。

可是我必須要說,我之前幾年,跟學生之間很強烈的一些情感陪伴,或者是說一種成長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剛好現在也到了一種可能學生會覺得跟我比較有距離感,或者是說這個地方師生關係比較沒有那麼熱絡,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問題,本來就很抽離,就自然地很平淡,我只會覺得說在那個過程中,比較沒有之前那種回饋感,是真的沒有,也有別的學校老師問我,要怎麼克服這種沒有回饋感的心情。

我也可以來推薦一下書,我最近看了這個,叫做《傳說裡的心理學》(全套共三冊),是雄中的老師出的,他自己是輔導老師,但是他非常博學,他之前有出《故事裡的心理學》,他現在出了《傳說裡的心理學》,針對東方的神話,東方的故事,或者是我們熟悉的《聊齋》,做一些跟心理學的呼應,大家去看裡面的東西就蠻知道說,原來他是從心理學的榮格角度來切出一些文本的差異性,不會讓我覺得好像在看國文老師在講文本,他是以榮格心理學,一個人要怎麼面對自己個體,或者是潛意識中的死亡焦慮這種東西去看待這些角色,然後我覺得去了解到自己的陰影去克服他,另外也推薦《與狼同奔的女人》。

以上就是我的分享,接下來的時間歡迎大家一起交流,也很好奇同樣在彰化地區服務的各位老師,你們跟這邊學生相處的狀態,在這邊怎麼樣做一些個人在教學上的調整?

蔗青文化工作室崇銘:上次去找育萱老師聊的時候,其實我就覺得很有趣,我自己是彰中畢業的學生,我大概也知道彰中的學生是那個死樣子,談到一點我覺得很有趣,談到雄中學生的時候,那時候他提到終結榜單這件事情,我覺得對應到我自己在高中的時候,自己從二林去彰化市念書,其實身邊的人怎麼想都不會覺得會有這種事情出現,我覺得很有趣耶,到底是什麼樣的區域氛圍,導致於明明大家都是在高中階段,但是我們在談的話題也好,我們看見的世界,好像是很不一樣的,這是當時候我們聊完之後我自己內心裏面還蠻大的一個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素,變成是這樣的?

所以想說接下來的時間,如果有老師願意直接跟育萱老師互動,當然很歡迎,幫我們按個舉手功能就可以發言,想問看看有沒有老師想直接跟育萱老師互動的?今天是有史以來最多人的一次喔~

Q2. A老師:彰化的孩子真的蠻國中生的感覺,我覺得其實就我現在帶國中生,現在帶有點像國小的感覺,大家就普遍沒有那麼成熟,然後我覺得很開心的部分是因為,有某些程度的部分,你做的事情跟我做的事情是希望打開他們很多經驗,去參加不同的生命的歷程,去陪伴一些人,我會比較好奇的是,之前在雄中帶營隊的時候,怎麼去拆解文學的元素帶到生活體驗的過程,怎麼去引導,你帶的是高中生,可能就是帶他們怎麼去設計活動,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宗旨去呈現這樣的東西,去設計每一天的可能小遊戲之類,那這個過程是怎麼樣的?

A2:感謝A老師,讓我來找尋一下資料,簡單來說,我自己會想到一些點,比方說某一年去讀吳晟老師的《筆記濁水溪》,然後我們就在想說,也不可能去濁水溪,所以當我們讀完這個《筆記濁水溪》,那我們要怎麼去拆解這些東西,學生就會來課程競賽,比方說,我們要以環境為主題,你們每一組設計完整兩天一夜的東西,有時候是三天兩夜的東西,整個要有包裝,那個包裝就是要符合學生他們的需求,他們的需求一定是不複雜,也是可以發展出一些課程的。

這個東西就會變成他們在這裡面可以去發揮的點,這就是各組的企畫書,像這樣子,比如說他要教他情緒表達,你不能用一個很抽象的東西,你要用一個活動,他們就要做像是魔法師的禮物,就是一個聊天的東西,他們要做一個特別的部分,那這個就是要推演流程,在一個要冷靜的情況下,被蜜蜂螫要怎麼冷靜,這都是他們自己寫的,他們逐字寫的故事,他們設計的,設計完還要演,我們就會在裡面提出一些需要他們改的內容這樣,我們每一天的晚上還會開檢討會,比方說就是像各組會很明確的檢討,尤其是課程組,比方說他就會說到,道具太晚採買,跟小朋友互動的方式怎麼樣,跟小朋友的互動有很多突發狀況,他們就是要隨即做一些想法跟調整,要有預留的時間、營火晚會要怎樣,他們就有自己要檢討的內容。

很多時候是老師會提醒,但這些都是他們要去思考的,還有一些部份是我們也會給他們一些訓練,比方說企畫書要怎麼寫,我們的核心觀點是什麼,告訴他們要創造的過程有哪些,他們就會去拍影片,像是我受到魔王的威脅,誰誰誰來救救我,當然小孩知道他們是裝的,但他們就會有一個故事情境,可以一起進入這個情境,你要說這些東西跟我們原本讀的文本,有這麼強烈的連結嗎?有點難,我們老師就要負責告訴他們,這個文本本身裡面有什麼樣的重點,或者是你們要帶出最主要的精神是什麼?我們就要跟他們反覆討論,這個階段的小朋友可以接受到什麼樣的程度,而且這些小朋友就是從小學到國中都有,所以有時候也不能設計太簡單或者太困難,要有一種差異化教學。

其實以前,我就會覺得他們很好去吸收這些東西,他們設計的課程都是非常緊密,我就會覺得,這就是老師在裡面穿針引線一個蠻重要的過程,我可以給大家看之前給學生做的,他們自己做的工作人員手冊,當然不是一次就做得那麼好,是慢慢慢慢地。我們一開始不是包車,是搭公車,從雄中坐火車再坐公車,後來才想到說可以包客運,本來不想讓學生太輕鬆,那這些分組都還有備註,小孩有什麼狀況,要做什麼樣的處理,我們還有規定這些,要溫柔體貼、要準時,要對小朋友怎麼樣,包含不要予取予求,不可以留自己的手機給小朋友,他們自己都做得很嚴謹。

我會覺得他們自己在每個活動中學到的好像是不一樣的東西,在文學中吸收的是人文精神,當然是他們有學到,如何讀一本書,或者如何跟別人共讀,去展演他們所讀的東西,但我覺得比較重要的是,他們去薰陶到,什麼樣是真正對於人的關懷,這是我覺得比較重要的一個部分,我自己覺得他們設計的部分比較精彩,影片的部分有點太雜亂,來不及整理好,然後以上就是針對老師的回答,不曉得這樣有沒有算是回答到問題呢?

Q3. A老師:以學生來講,他們都是透過什麼樣的時間去準備,比方說他們需要演戲,他們會需要排練的時間,這也是老師需要去盯他們嗎?還是說他們會自己約?

A3:我們每個禮拜有一天中午,就是我們的例會時間,他們就會帶著便當來找我們,時間很短,其實半個多小時而已,裡面會有一些討論,有時候假日如果剛好遇到營隊他們就會留下來,他們本來也會利用時間留下來,但是也有一些人他們會說要補習或是什麼放鴿子也有,可是那些人就會慢慢淡出這個團體,或者我們會讓他慢慢淡出這個團體,或者是他會在這裡找不到他自己的歸屬感,他自己也會走這樣,到後來大家同質性就會很高,有一點就是強強相助,強者跟強者相助,就會變得非常的成熟這樣子。

我可以給大家看一小段影片,其他老師有問題也可以繼續問,或者有什麼可以傳授的教學現場的撇步也可以跟我們講。

Q4. B老師:可否請講師再深入講述國際志工的部分(VYA國際志工),感謝。

A4:任何年齡都可以參加,我那年參加的時候有一位60幾歲日本當地的大叔,我覺得他可能是日本某公司的管理職,他會說中文,我就問他說你怎麼會來?他就說把休假排一排,就過來參加這個志工,我說不是很累嗎?他說也是蠻有意思的。14天的時間,國際志工就是有個主題,你可以選擇去菲律賓帶小朋友,你也可以選擇去日本的森林裡面做里山,你也可以去選擇緬甸或者印度,很多有合作的單位,去那邊進行不同的活動,那些活動都是去幫助當地,與其說是那麼幫助,不如說有某部分是像里山,有種教育成員的一個味道吧。

我們是去理解那個地方是怎麼樣用里山生活,所以其實我們參加完之後反而是覺得受到他們里山精神的影響,就是他們在裡面,為什麼要採取無農藥的措施,為什麼他們要在這個時候去伐木,為什麼他們要用手來除草這件事情,他們要怎麼去做這麼多一系列的思考跟處理,所以那時候收穫蠻多的,而且其實在那個地方你會打破一種舒適圈,那時候在夏天的山上,還是非常熱,我們那時候就睡在大通鋪,不管男女老少都睡在一起,電風扇只有一支,大家就是在那種極熱的狀態下睡著,一邊流汗一邊睡著,然後隔天起來的時候就是汗如雨下,在田裡面拔草,就是非常辛苦。

我覺得他們很聰明就是,會設計2–3天的時間,讓你可以去規劃,屬於你們這個群體的,從八女山上走下來,從那個山上下來之後,你就可以去規劃在九州一連串的旅行,然後旅行完就會有固定的班機回去,像我那年就有在東京玩了一個禮拜,真的是背著背包去玩,他們在裡面除了工作之外也有安排,採茶完了以後,也有規劃我們來品茗,不是都一直工作這麼痛苦,就是蠻好玩的。大家最後一天也有安排烤肉活動跟唱歌活動,大家在工作之後,我們走去山上,去跳水,就是會有這種活動,我會覺得蠻有趣的,像是在印度,他們好像就是幫當地建水庫之類的,菲律賓就是帶小朋友去做一些教學的東西,另外它裡面寫得很清楚,你如果不要參加團體也可以,可以參加個人,更有可能去認識到世界各地的人,我那年參加的就是台灣出一個團,裡面也有別的國家,我記得好像有中國也有日本,群體沒有那麼複雜的一個狀態,我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體驗,不限年齡,只要你有心就可以參加,不要怕辛苦。

我那時候還有去徵選參加副領隊的活動,但沒有錄取,身為副領隊你要負責隊員的安全,隨機應對跟領隊配合無間,他可能會看特質,跟年紀沒有什麼關係,像我之前遇到的副領隊就是大二或大三的學生,也是很罩,適應力很好,應該就是想要選這樣的人,一般的人就是選一般志工就可以了,參加過一次你就會覺得說跟旅行差很多,蠻好的,其實台灣也有類似的體驗活動,有點類似里山這樣的體驗活動,可是我覺得不一樣,你到日本那個地方去,受到的文化衝擊還是比較大,因為他們就是首先要適應日本人說英文的口音,這一點我就覺得很痛苦,我真的聽了很久才聽懂,你要拿工具去砍去弄那些東西,很怕自己聽錯,很怕拿錯什麼東西,這個東西我很推薦大家去,如果你覺得自己體力不差的話就可以去報名看看,但要自己付一筆費用,你要在那邊有吃有住還有機票,當志工就是要付自己的生活費、旅費,很棒的體驗很推薦。

Q5.蔗青文化工作室崇銘:剛剛育萱老師有提到你回來彰化有一些不適應,可能到現在還是,中間你也提到包括像是去參加賴和、白色方塊等等這些活動,我想問一個問題,當時會促使你想要去接觸這些,可能是彰化在地,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這邊多久,接觸這些團隊的動力是什麼?為什麼會想去接觸他們?

A5 :謝謝崇銘的提問,其實我的個性好像就是會去參加這些活動,就有一點閒不下來,那個閒不下來我自己也有去思考,有沒有跟自己太過焦慮有關,我後來又覺得還好,因為我沒有所有活動都要催到底,我有一些就會比較淡出。在參加那些活動的過程中,我是基於一種,我也蠻想要更了解彰化,也想要更了解返鄉青年是怎麼看待彰化的,也是在找同伴,那在找同伴的過程當中也算是在追尋自己,我自己覺得當時的返鄉也是一個突然的念頭,會覺得好像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腦海中,我其實也可以不回來,其實待在原本的學校也很好,反正我那年就自己出來考試了,考完才自己覺得很掙扎,慘了,就是如果考上沒去報到會怎麼辦?

後來就是家人有臨門一腳,「考上了那就回來。」那我想說「好啦,也是。」就是有那種起心動念才會去考,那回來之後,我覺得是自己還在學一種本事 — 「讀空氣的本事」,很多時候好像話中總是有話,我以前就不習慣這樣,所以總是猜錯,然後在跌跌撞撞中,好像比較理解別人的話,也是一種人生體驗,所以跟各個群體的參與過程中,其實我比較不需要去猜,別人的話是不是有其他的話,這點蠻好的,這是在我平常生活中的負能量比較消散一點,不然我平常就要去猜說,這個同事、這個學生、這個人跟我講這個話,是有什麼背後的意思?我到底是要猜A還是猜B,我自己會常常這樣,這樣搞不清楚,也沒有人跟我講,會不會是我很不社會化?

以前都很隨心所欲地做自己,一直到回來,才開始學習怎麼當社會中的大人,這些東西也是蠻幫助我,以前的像是賴和,回來彰化以後會是什麼心情?好像也是一樣耶,他就是一樣的心情,他對於一些想要傳達新知識的過程,也是有很多自我懷疑,他也面臨到很多矛盾自我掙扎,也不確定自己做的事情就一定對,因為說真的彰化,跟我們這樣子類似的人是比較少的,多數人在某一種樣態的時候,你自己會覺得還是他們這樣才對,他們那樣的活法才是正確的,有時候在這種狀態下,會有點忘記以前是什麼樣子。所以,我有時候會想到約過去的學生,他們也很願意來彰化找我,跟我聊聊他們的事情,我覺得到現在的養分都還是以前的學生,有點不好意思,可是我覺得現在的學生很難跟我建立一種強烈的連結,我不曉得,我也覺得我盡力了,不曉得是哪個地方有什麼我沒有讀到的東西,就還在努力這樣子,反而從這個問題就回到一個我學生的狀態。

蔗青文化工作室崇銘:其實很好奇就是現在在線上的老師們,這就是我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線上有老師想回饋的嗎?沒有也沒關係。

C老師 回饋:因為我在教育界也很久了,我應該是今天現場老師最資深的,我85年就出來教書了,這樣應該是吧!我覺得我現在對於教書,對於面對學生,我不知道耶,我覺得你有的時候真的會遇到,在你的課程安排,在你的協助之下後,跟你很有共感的學生,也會激起很棒的教學相長的火花。但是也一定會遇到就是你不管花多大的力氣,你甚至比以前還用心,但是跟你原來想要的是不一樣的,我這麼多年擠盡百般的翻騰,我覺得就是緣份兩個字,後來發現不是我們夠不夠好,或者是對方夠不夠優秀的問題,而是我們在此時此刻,我們相遇的緣分夠不夠深。

我現在不管遇到什麼樣屬性的孩子,像我兼行政職務,現在的班級數也變少,我是主任就沒有班級,我沒有固定的班級,沒有那種每天要去上課的班級,因為我們國中很推學習扶助,教務處就會問我說:「主任你要不要來幫忙上學扶?」那學扶就是一群很特殊的組合,我本身就是教國文的,他們可能是在國文這個學科學習狀態不太好,但是他沒有因為通過鑑定,資源班會有特教老師去帶,他們是一群蠻特別的學生,說真的我以前從來沒帶過,我一定有我的想法,我就想著我要怎麼樣燃起他們對於文學的希望。

我後來發現,既然他們沒有資質上本身的虛弱,那就是後天在學習,在文學的學習上受到一些挫折,所以我就在想我要怎麼樣讓他們燃起重新學國文的渴望,但是我在那當下我又告訴自己,我可以盡我所能的去設計我覺得很棒的東西給他們,可是我不要去期待他們一定就可以去達到我原來想要得到的效果,我後來發現,越不這樣去期待的時候,其實反而得到一些,可以讓我自己願意繼續走下去的能量,這是我自己的感覺。所以,我現在比較傾向是說,我覺得不是老師準備的夠不夠,不是學生的素質好不好,我比較傾向是說,在我們相遇的那當下,我們彼此的緣分就是可能深淺不一,剛好遇到緣分比較夠的孩子,就會跟他激盪出不錯的火花,崇銘跟過我的閱讀理解課就知道,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當然也有一些孩子是你不管怎麼死拉活拉,他就是那個樣子,但我覺得他就是那個樣子,那就是他的選擇,沒有所謂好或不好,有的時候回到我們,當初願意選擇教育的憧憬,我們就是播下種子,那個種子也許現在還沒有時機可以成熟,可能10年、20年後的某個瞬間,他突然回憶起,我們當年跟他某一個小小的火花,可能對他的生命開始有一點不同的影響,我也是覺得那是一個很棒的緣分,賣弄一下幾十年的,倚老賣老,就這樣跟大家分享,謝謝。

A5–2:謝謝,我覺得很重要,目前都還在過關,都一再地提醒自己,盡量放寬心去看待這個,也覺得好像是做到,但還是有自己都放不下的一種失落感吧。可能以前遇到的,跟現在遇到的,還是會忍不住比較的心態,可能學到的功課就是放下那種比較的心態,他們的確幼體化的情況越來越強烈,像老師說的,像我的班上也多蠻多,他們也都不是被鑑定的學生,但其實也蠻多狀況,不要說是跟上課堂,我有一點不確定他們為什麼會來到學校跟到班上,有一些可能透過一些管道進來的。

我自己會覺得,的確那種挑戰是每一年都不一樣的,聽到老師講的,也想要呼應一下就是,我有蠻多學生應該是要去資源班但是沒有去的學生,他也來到這個地方,有他自己生活適應上的問題,學業上也更不用說,看到這樣的學生也是替他感到惋惜,他是真的有點白費他的高中生活,確實是在認知上無法學到東西的孩子,也在人際交往中很難交到朋友,自己私下的觀察是這樣,一般的學生就是會聚在一起,像那樣的孩子他就是會落單,言語上也表現的不太好,在班上更顯孤單。

Q7. D老師:嗨老師,今天很謝謝老師分享向前走跟回頭看的經驗,我覺得在過程裡面我也省思很多,我自己也很好奇,老師這樣子從頭想了一遍,那如果有機會重新選擇,你還會想要回去嗎?如果有繼續走下去,其實是不容易的,可能已經沒有當初的團隊,或者是沒有當初那樣的學生,或者我其實每一年每一年都覺得孩子在變化,這個世代是全新的物種了,我們可以用什麼樣的心態繼續向前走,也想聽聽老師的看法。

A7:我自己覺得這就是好像有點呼應之前,崇銘問為什麼我想要參加那麼多的活動,我現在比較不想參加教師研習,因為我覺得它有點限縮了我的眼光,以前曾經參加過也受益,但這個階段的我不見得需要那樣的東西,現階段的我比較需要安頓我的內心,所以其實前陣子也曾參加過正念工作坊,或者藝術治療那些,就是有點想要釐清、了解自己,到底這趟旅程中,我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瞞大家說,其實我也是想過很多次,要再往下個城市旅行,其實往下個城市的旅行或者任教都是容易的,可是不容易的是,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適應那個群體的文化。

以前有一個學姊就跟我說:「妳有沒有察覺到妳可能想要常常換地方?妳沒有做好妳的功課就換地方?」我說是嗎?是這樣嗎?這個問題我自問了很久,真的是因為沒有做完功課就想換地方嗎?但其實我以前比較像是貪圖新鮮,可是的確是到現在年紀又不一樣,就會覺得說再換個地方就不是那麼安心,也是有在想這件事情,是不是我又在逃避自己的課題?這件事我還沒有想通,一定是要留在現在才沒有逃避嗎?還是我只是忽略了我自己的渴望?所以我自己在看推薦給大家的《與狼同奔的女人》,然後還有像是《千面英雄》,我自己就會去看各種類型的有點類似心理的書,想去了解一下,從心理學、神話學,還有從身心靈的角度,要怎麼樣解讀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也沒有最佳解,好像是自己能夠習慣、能夠喜歡,才是最好的解。

我自己也知道,其實我再回去,過去的環境也不見得是跟我當年喜歡的一模一樣,因為人就是一直在改變、一直在流動,學生也是這樣子,因為想到這個才沒有馬上行動,不然就真的想馬上逃走,因為有想到這些事情才有接受試煉嗎?我的確是覺得那樣的試煉,自己的身心是有成長的,其實像剛才跟大家分享,學生傳的一些東西,就是會覺得那就是學生他現在的情況,他比較幼稚,那我就是接受他幼稚的情況,想想看有什麼方法跟他說,沒有辦法每個行動是像我預設的那樣,現在的學生我不曉得,高中端也是要SOP,而且SOP他們還是會一直忘記跟不知道,反覆的在那裡發生,我覺得很浪費時間,我還在學習怎麼樣讓自己覺得在教學生活中,不會是浪費時間的,因為他畢竟跟我想像中的真實的陪伴不太一樣。

現在的學生不需要老師的陪伴,他有自己想要陪的對象,可能陪他的人不見得是校內的同班同學,我覺得他們現在的交往情況蠻妙的,就是他的網友或者是他的誰,就是他想陪伴的人來陪伴,不是傳統定義上老師來陪伴他就接受,我覺得這是跟以前很不一樣的地方,我覺得這是我自己要去習慣一種被學生無視冷落,又是可以讓自己活得很開心的一種狀態,我覺得這種狀態很像是要回來彰化的青年都會遇到的狀態,很像自嗨嗎?我知道每一個團體在彰化經營都不是很容易,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就是可能要先整理好自己比較可以面對群眾的時候,施展能量的時候你再施展,不然真的會內傷沒有人知道,對阿,就是跟老師的一個分享,我就是想說你不是都有在做塔羅占卜,我覺得很棒,很可以去解答到人沒有辦法透過很理性層面去解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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