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會去中心化的初步思考(二)

Gerry Kwan
虛妄與卑劣的圖書館
4 min readFeb 20, 2020
SVG conversion: Ilmari Karonen / CC BY-SA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sa/3.0/)

當信徒無法聚集……

今時今日的香港堂會正面臨武漢肺炎的威脅,有不少堂會面臨停擺,繼續聚會的堂會就冒上成為「病毒生產地」而陷入更大的危機。許多堂會、教牧以及神學工作者,紛紛出來探討網絡崇拜、網絡團契的可能性(技術層面)和可行性(神學層面)。這些討論需要另起一文,不是本系列最想要探討的,暫且跳過。

筆者觀察到另一種信徒無法聚集的情況早就存在政府逼害地產霸權。前者是政府透過法例手段,以前曾經談過,而後者是指向堂會的經濟能力在商業社會中無法自置或租賃堂址。事實上後者在香港經濟向好的時候,比比皆是:有堂會所在的商場加租、舊區被清拆等等。過去有數間大型堂會籌款擴堂的金額鉅大,也惹來堂會內外就堂會財富和奉獻使用相當大的爭議(部分牽涉到官商教勾結的問題)。

因此筆者思考堂會去中心化的時候,聚會地點流動化並取消堂會辦公室,是應對以上的情況。然而筆者在此需要強調,堂會去中心化並不是要全面取締堂會擁有的堂址,或者呼籲堂會放棄堂址,事實上筆者想要擴充教會論的神學和實務想像

堂會中心主義

沒有堂址就無法敬拜?答案明顯是。觀乎聖經中有關敬拜的地點,舊約集中關注「上主臨在之地」(如出埃及記的燃燒荊棘、會幕、聖殿等等)和不能敬拜之地(主要是異教祭祀之處)。到新約時期,上主透過聖靈臨在,但凡兩、三個人奉主的名聚集也得主應許同在,與舊約看似矛盾,但事實上卻是一脈相承:只是單純取消掉上主臨在的象徵物(即會幕、聖殿、約櫃)。

現時香港就有關網絡崇拜的討論,多建基於暫停聚會之事實上,所以神學討論側重於離散中的共融,附以網絡的技術作支援。短時間內作為權宜之計,本來無可厚非,但為何一間堂會少至十數人,大至數千人,都要在某一時間共時地參與同一堂崇拜?甚至各自預備餅杯(不同成分與味道)而共時地同領?事實上我們心知在網絡技術上是沒有共時性,而且那種被提倡的離散中的一其實只是變相擴充堂會的領域:在家若在堂會。換言之,仍是一種以堂會為本位的堂會中心主義。信徒彼此相交、聚集敬拜、擘餅愛筵全都被「堂會」吞吃掉。

Morguefile.com

聚會地點流動化

堂會中心主義需要在神學或教會論上作更深一層的處理,此乃後話。以目前的困境作為起點,思考在堂址功能上,去堂會中心化的具體可行性。

崇拜安排

兩、三個人聚集,主應許祂的臨在。與其去維持具有堂會規模的共同敬拜,為何不去嘗試化整為零,重新賦權信徒自行崇拜?說賦權其實並不準確,因為信徒本來就可以不經堂會代理崇拜(對禮儀教會及天主教就是另一回事),時興的家庭事工「家庭崇拜」其實就是一個可行且被某程度上認可的模式。信徒與信徒之間可以藉信任的方式(特別是指向防疫)在自訂的地方小群聚集敬拜和團契,或是在家中、或是在山上,不必山長水遠,也不必拘泥人數多少,更不必追求專業樂器和場地。

沒有堂址仍能辦公

傳道牧者的辦公室是否必要呢?若果堂會財政緊絀,其實可以考慮改成WFH(Work from Home),全面採用共時和非共時溝通及協作電腦技術作堂會及事工管理(參考:基進管理)。那麼堂址可以全部用來作面見牧養、團契和崇拜等聚會。再推多一步,假若連敬拜等聚會地點都可以流動化,例如會眾或牧者的家庭,一方面可以全面開放堂址作公共空間(減省物業管理成本,並減少無聚會時「納空租」),堂址的面積亦可進一步縮減,甚或好像校本堂會一般,讓堂址寄身於一些事工或社關場景,在指定的時間才作為信徒聚會場所。

按著以上的思路我們其實不難想像,沒有堂址,一群信徒仍能活現一間能夠敬拜、團契、服侍的堂會。

小結

本文初步探討硬件上,去中心化堂會的可行性。仍有頗多問題,特別是神學及法律條文等等未有觸及。筆者相信,若堂會中心主義能夠被抗衡,連帶取締堂會之間的山頭主義,信徒群體不再拘泥門戶之見,或許能成就一個資源共享、更健全和更具影響力的、普世、大公和真正超越時空的信仰共融群體。

下一步將進入堂會的軟件部分,探討應用區塊鏈和流動民主到堂會體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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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ry Kwan
虛妄與卑劣的圖書館

八十後妄想退休生活,不辱召命又可活出自己,悠然看蒼生。人生似乎無法擺脫「萬有理論」,糾纏於自然科學、基督教信仰、思潮文化、甚至神秘學,深感「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