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逼害臨近香港基督教教會?(下)

Gerry Kwan
虛妄與卑劣的圖書館
5 min readJun 5, 2019
二○一九年六月四日維園記念六四大會,約有十八萬人參與。圖片取自BBC新聞網站報導: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48511746

時局變化之快,許多時都措手不及。過去幾年有傳出聲音指香港要平反六四的聲音開始消減,但香港人就以行動說明他們並沒有遺忘。當然,香港市民是否準備更高層次的抗爭仍有待揭曉,但虛假的現實被踢破,總有人會在睡夢中被驚醒。教會呢?

逼在眉睫

近日香港的「送中」條例風波,有人製作了與基督教教會相關的內容傳播。

原出處為Facebook的「502常人」專頁,此單張尚有背面。

假若香港的「一國兩制」會因「送中條例」而被侵蝕,上圖許多叫香港人陌生的罪名就很有機會「發生」在基督徒身上。事實上香港教會的許多宣教工作,在內地都是違法(違反內地法律)的,故此往往都做得低調。正是因為「香港人」的特殊身分,才似乎沒有被當局捉拿問罪,出了事也至少可以求助於香港政府。「不誠實取用電腦」這條罪被濫用,正好就是一個「中港融合」的經典例子:總有一條法例可以用來控告你,這種「法治」也正是港人心裡最為恐懼的。

順帶一提,倘若管治者更加強硬,不單止不聽市民意見,更敵視任何反對聲音(先不將之提升到一些內地普遍的政治罪行),香港的基督教教會還可以在一些家庭或倫理議題上(如同性婚姻合法化)反抗政權的決定嗎?「社團條例」又會否有朝一日成為個別堂會的「死因」(「鼓吹」有違政府施政的意見和組織相關行動)?

真的有對策?

如果「一國兩制」再無法保障香港人的政治和宗教自由,內地的相應政策定必進一步以任何方式實踐在香港。較可以預期的自然就是扶植親建制的三自教會,並以本色化為名斷絕境外的聯繫

  1. 三自化v.s.普世化
    如果收緊宗教自由包括樹立親建制的官方教會,在基督教信仰之內的抗拒力就是「我信聖而聖之教會」、「我信聖徒相通」。教會作為基督的身體,本質上是普世性的,永遠不會存在孤立自存的「中國本色化基督教」。本色化在神學上著眼於「外來」的信仰落地生根、與本地文化的融匯,而不是斷絕信仰本來的根和其他地方的堂會。過往,國內不少異端出現的原因,都是因為神學資源缺乏加上與本土民間信仰過份的融合,這足夠引以為誡。
    前文亦有提及香港傳統華人教會有愛國的傾向,同時其神學源頭多為基要派,或多或少也有反(西方)神學的特色。因此最直接的行動就是重視和提倡神學教育聖經研究,脫離基要、重新與基督教大傳統接軌。這既是抗拒逼害者異化教會的手段,本身亦是教會自身存在的模式和任務
  2. 便宜佈道v.s.城市宣教
    「便宜佈道」是指透過大型佈道會和堂會福音聚會去使朋友和鄰舍認識福音。筆者並不是反對這種佈道模式,它的優點在於「便宜」(低成本)且有效(佈道對象較易和長時間留在教會);而相對「便宜」的就是無論人力或財力成本較高的宣教模式。
    宣教意味著價值觀的介入,宣教士必須走進異文化當中:羊走進狼群,了解未信者的生活型態和信仰意識。宣教也逼使佈道者離開安舒區(近文化的鄰舍和朋友、同學),如果要向基層佈道,就要離開中產的生活形態、以至行為談吐(例如太多中英夾雜、專業用語)。也只有這樣做,教會信仰才能明白社區進入社區融合並植根於社會(也就不再離地了);信徒進入社會也是一個公民化的過程,提升他們對鄰舍生活的關注和信仰的實踐。
  3. 堂會主導v.s.信徒主導
    堂會(建制)與信徒本來就不應是對立的,尤其是近年使命教會(Missional Church)運動平信徒充權運動的發展,堂會應該是信徒主導的運動背後的差遣者賦權者支持者。平信徒也應該知道,他們也不應該完全脫離教會群體:他們是一份子,也向其他肢體負責。筆者想,這是身體政治的問題,並不是甚麼「互相干預」、「爭奪代表權」的問題(不要學左派式鬥爭思維),而是共生共存、唇亡齒寒的關係。
截圖自九龍城浸信會的Facebook專頁。如果堂會是父,信徒是子,當記得聖經說:「作兒女的,要在主裏聽從父母.....作父親的,不要激怒兒女,反而要按照主的教訓和勸戒養育他們。」(以弗所書六1-4)

不要幻想,面對現實

天堂不在人間,也不在我們的心中,天堂已經不再(paradise lost)。在末世的盡頭等待著的是末日審判和新天新地,在那之前,聖經明明就預言逼害信徒的事必然發生,必然有好多在位掌權者企圖抗拒天堂活現在人間。逼害臨近,世界並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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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ry Kwan
虛妄與卑劣的圖書館

八十後妄想退休生活,不辱召命又可活出自己,悠然看蒼生。人生似乎無法擺脫「萬有理論」,糾纏於自然科學、基督教信仰、思潮文化、甚至神秘學,深感「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