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小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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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他碎碎念

May 4, 2020

小說是擁有不完整佈局、發展及主題的文學作品，是一個亦真亦幻的世界，世界是假的，感受跟經驗是真的，選擇也是真的。

小高班這學期進到小說課，原先有思考是否需要使用專門講小說書寫的課本，最後選擇編入十幾篇短篇且典型小說，如童話、改編童話、西遊記、希臘神話、世說新語、聊齋、鬼故事來討論小說要素與對白、情節發展；

（第二次操作時我們採用雙主線進行，一方面選用易讀且章節簡短的《寫作革命》作為課本，在每一堂課開始時導讀十分鐘，孩子在回家時也可以翻看來找靈感和學方法；另一方面一樣編入十幾篇短篇且典型的短篇小說。）

設計課程時我也在「分析」和「創作」間擺盪，既要考慮課堂時間、又要考慮小說篇幅，其實無法兩件事情都做得徹底，最後做了課前調查，發現學生屬性偏向熱愛創作，這學期就決定要來創作自己的小說！

但在小說創作以前，還是需要更多養份，了解故事是如何被陳述和被聆聽的，否則只是天馬行空而無脈絡也無伏筆的故事或情節拼湊，前半學期的規劃會著重在短篇小說閱讀與要素分析，後半學期則會放在小說創作的思考及提點。

第一堂課非常感謝大甲高中施佳惠老師整理並公開在網路中的資料，以及許榮哲老師的《小說課》說明，為我們帶來了討論的基礎，用來討論以下問題：

最後則是要根據上述討論的內容，寫出一段對小說的定義。

小說分類

在參考資料會中會看到，若以內容分類，可分為歷史小說（三國演義）、偵探小說、愛情小說、科幻小說、武俠小說；以時代分類，可分為古典小說、現代小說；以篇幅分類，計字數後，長篇小說-六萬字以上；中篇小說-三萬字至四萬字之間；短篇小說-一萬字以內；極短篇小說-約一千字左右。

學生則提出了另外的可能，比如在主題上，流行一陣子的玄幻小說、同人小說、奇險小說，都是他們更常接觸到的類別，分類方式上，還可以用敘事方式、地區、風格、年齡分級來做分類。

這個部分比較有趣的討論是：「小說先出現還是小說分類先出現？」

一開始兩個說法都有人支持，但當我們以時間軸來釐清，會發現從「散文」到「小說」可能中間有一個模糊地帶，作品中開始出現大量對話、寓意、新的世界觀，在最最最一開始，那些可能不被稱為「小說」的作品，開創了典型散文之外的一個新世界，接著很多人開始有意識地創作成類。

而比如在愛情小說的創作之外，又出現以「武林」、「解謎」為主軸書寫的小說，裡頭雖然也有愛情，但卻不只是愛情了，這些作者一開始可能是無意識創作出一個跟自己關注的事情、想像的世界更貼合的小說，它與之前不同；也可能是在看到這樣的世界觀之後，有意識地模仿或在這樣的架構上創作。

雖然現在這個文體與類別被發展得非常飽滿，無論在情節轉折或衝突，都相比古典小說、現代小說更有衝突感，也更關注角色的細節與立體感，所以空間相對較小，但我也鼓勵學生，最後的小說創作，可以從第一堂課就開始思考，也許哪天就有了新的小說模式。

在這個部分我原本想要討論的是如何閱讀小說的內容，有意識找到小說要素，但後來我們討論的答案也非常有趣，很多小孩開始分享奇特的閱讀方式。

學生提到除了看小說，現在還能用podcast聽小說、有些人是細讀小說的情節對話，有些人則是速讀去感受，更有人說在閱讀之後遇到看不懂的情節會促進他往前翻的動力，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小說＝人物＋對白＋情節＋主題＋世界觀＋敘事方法＋背景。

有時候可能會沒有人物，比如是以動物作為主角，但動物也會有對白，其實只是將動植物或物品擬人，說到底還是在討論人類世界與社會的觀點與事件。

學生後來寫出了很多看起來很像但又不一樣的小說定義。

小說是一種有人物、對白，且通常會有不同主題和他自己獨特的設定組合起來的故事。
一種有故事性的文本，有一個明確的人、世、時、地、物，但不時會有埋伏筆的一本書。（還有廢話）
需要情節、角色和意義組成的較長篇文章，以大部分是對白的描述組織文章。

第三個學生特別點出了「文章」，其實詩、小說、散文，原先也沒有那麼具體的區分方式，甚至在很多書中（比如《小說與故事課》）也不會把小說的定義寫死，文學作品會因著時代與體裁發展，慢慢創發出無可定義的樣貌，最後再被定義。

對已經上過散文和韻文的學生來說，散文比較生活化，韻文比較精煉，一個詞裡面有很多意思；散文是更白話的韻文，通常描寫生活大小事；小說情節、角色、時間點較複雜，散文比較用自己的觀點、思想去說一件事，韻文是把發生的事件用精煉或包含很多意思的詞講出來。

小說想像空間比較大，散文比較生活化、用簡單易懂的詞彙讓讀者理解，韻文是日常發生的事情用短短的文字說一件事情，我們可以用篇幅、文字精煉度、事件、真實度，來試著釐清作品離哪個向度比較近。

這些問題會在這個學期反覆出現，無論是在閱讀作品、或者是在創作之中，弄清楚自己的答案與「世人」的答案，可以幫助自己更掌握小說這個概念 — — 只是當然，不需要清楚定義也能有好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