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上流》:我如果有錢,同樣也會很善良
《寄生上流》,是一部韓國驚悚喜劇電影,由奉俊昊執導,宋康昊、李善均、崔宇植、朴素淡主演,劇情講述沒有穩定工作,成天打打零工、遊手好閒的一家四口,直到長子基宇靠著朋友的機會與假文憑成功應徵上有錢人家的家教,才讓一家人看到一線生機,紛紛用盡詭計想以無孔不入的方式共享上流生活,但索求無度的貪婪之心,卻讓他們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瀕臨失控… …
看似荒唐的演技,卻是最貼切的諷刺
《寄生上流》是我目前覺得述說最寫實,最貼切的社會黑色幽默電影。它透過社會的階級差異間的互動關係,對現今韓國、甚至對世界各地的貧富差距與難以翻身的社會狀況提出強烈犀利的諷刺與衝突矛盾。
儘管這類的題材我認為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法有深刻共鳴的。因為社會上大多數的人,是屬於中產階級,他們不像主角一家人那麼窮,卻也沒有劇中朴社長夫婦那麽富有,所以我認為這類題材在操作上如何讓大眾感同深受,就是一個最大的挑戰。
但開頭用生活中找WIFI的共同經驗,用較誇張的方式去呈現,成功讓大家一開始就會心一笑,準備迎接這一場看似荒唐但卻寫實的實境秀。
階級的落差,永遠無法逾越
片中僅管基宇一家人靠著看似天衣無縫且縝密的謊言,陸陸續續進入了朴社長一家工作,前半段的過程可謂讓人無不感到驚奇連連;
但也透過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劇情轉折:暴雨的晚上,朴社長一家提早返家,破壞原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不穩定平衡,瞬間改變了《寄生上流》前段輕鬆愜意的調性。讓主角基宇一家人認知到自己換上體面的衣服、看似能融入其中,最終仍無法掩蓋身上隱隱飄出「窮味」,我認為本片高明之處,正是把觀眾無法從影像與聲音中獲得的「嗅覺」變得極為立體,讓「臭味」、「氣體」這種沒有多半無形的相態,成為人們對底層社會的負面看法、代表身分地位的標籤,成為無法消除的最根本歧視。
貫穿這部片最大的議題,就是難以跨越的韓國現實階級社會,窮者望向更高更明亮的地方,不管多渴望多積極想融入上流生活,卻永遠得不到富人的水平視線。《寄生上流》最終其實也是利用「寄生蟲」一詞,代表底層人民只能依附在上層無法看見的角落,進一切所能只為「求生」的悲哀景象,同時也暗指著資本社會中上流階層對整個韓國的寄生關係。
那個暴風雨夜晚,一家人狼狽地逃出豪宅,就像雨水一樣從上層「流回」底層,發現自己的半地下室已經被大雨淹沒、馬桶也不斷噴出黑水,反之朴家兒子卻趁著大雨開心地帶帳篷到庭院中露營。一邊是急忙搶救家中重要物品的慌亂景象,另一邊則拿著手電筒和對講機享受天倫之樂,一邊還擔心家中髒亂的環境,另一邊則拿起手機邀請親朋好友來家裡開趴,體育館發放賑緊急物資與貴婦華麗換衣間的兩相對比,還有什麼能比這還要悲哀?
認真打拼就可以出人頭地?
是告訴我們人只要遵從正道就會有錢?是錢能改變人的本性?又或者只是人一旦有錢,就不需要讓自己「活得邪惡」?那塊貫穿全片的山水石頭,可能是《寄生上流》最隱晦的隱喻物件,可以把它視為「渴望財富」或「希望升階」的象徵。從片頭兒子基宇好友帶來石頭,順便為他們帶來通往朴家的道路,而在那意外的大雨後基宇把它從地下室撈起,抱著它在體育館共眠,並把它當成解決「不穩定因素」的凶器,都代表著他即便經歷那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夜晚,也尚未放棄能一步登天的希望。
而最後他經歷了家人的死亡與審判後放下石頭,正是一種接受命運的表現,我們也才發現那塊山水岩,其實也跟溪流裡的石頭沒有差別,一切都只是角色的一廂情願。
雖然父親基澤在體育館說:「人生不需要計畫,因為每當有計畫,總會發生什麼把它打斷。」但最後兒子基宇卻打破父親的過往認知,在信中對他說自己將會出人頭地買下那棟豪宅,這看似充滿希望的字詞,努力奮發向上的宣言,到頭來會不會也跟他們的「發財夢」一樣,只是又一次美好幻想?《寄生上流》片尾並沒有給我們關於貧富階級現象的確切解法,奉俊昊在長期對社會的觀察,最終留下一個充滿絕望的結論,我想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吧。
片中的小亮點:說不出口的愛?
最後,劇中一塊小亮點,為什麼金司機為什麼要幾次對男主人說「你愛你老婆」這樣的話?而且男主人明顯不喜歡聽他說這個?
就我自己覺得,對於男主人來說,他就是韓國大男人主義的縮影吧。對他來說「愛情」並不重要,他老婆只是他富有的附屬品兼高級管家(所以他的老婆在戲中設定就是個單純想法的花瓶),我認為男主人認為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否能夠幫助自己往上爬,帶出去是否能夠體面,是否能夠把家裡打理好,讓自己看起來體面,這才是最重要的這樣。
[這些電影,教我的人生: My life watching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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