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甚麼漠視別人的觀影感受?

用「創作自由」稻草人遮掩閱讀及評論自由

kayue
Apr 19, 2021

陳玉勳執導的《消失的情人節》去年奪得金馬獎多個獎項,近日在Netflix上架後,引起電影情節侵犯女性身體自主權的討論。

我沒看過這電影,本來無謂多言,但見到導演的回應加上某專頁大放厥詞,就想留個記錄。不想浪費自己太多時間,所以可能寫得有點跳躣,如想看認真討論請參考文中相關連結。

整場討論的源頭應是魏琬容4月8日的Facebook帖文,形式為署名「普通女性觀眾」寫給電影主角阿泰的公開信,內容主要是向阿泰解釋,當女性遇上電影女主角的經歷會感到慌張及恐懼,以及強調應尊重女性身體自主權,不應把有關行為視作浪漫。

帖文有超過二千七百次分享,引起不少回應。魏琬容不過是講出身為女性看到電影情節的感受,沒有指控導演認同有關行為,也沒有提出應該禁止拍攝任何不當行為、要封殺導演等等,甚至留言中認同魏的人也多數是說類似「啊這是我感到不舒服的原因」的話,鮮有針對導演(我沒追看全部留言但找不到有),卻有些人立即衝出來說「戰爭電影都不能拍了」、「如果拍電影的目的是要讓觀眾感到舒服,那就不要拍好了」之類(感到電影浪漫的人不就很「舒服」嗎?也有人回應「如果只想看令人舒服的評論,那就什麼評論都不要看好了」)。

仔細一看,原來這應該是前香港演藝學院電影電視學院院長、曾宣稱要告別臉書的舒琪,立此存照

呱吉就「電影是否美化性騷擾行為」舉了一些例子去討論,心平氣和也不無道理,但我認為討論「應否拍攝不正確的內容」屬失焦——絕大多數情況下殺人不對,大家知道;拍攝殺人不等如導演認同殺人的行為,大家都知道。但當一名女性觀眾道出自己對電影情節感到不舒服的原因,就需要回答「應否容許導演拍攝不正確的內容」等她根本沒提出的問題,不正好說明她的經驗和感受如何被漠視?

有些人還是花時間回應了這問題,例如呂秋遠提到台灣女性被跟蹤及性騷擾的狀況;朱家安解釋電影描述性騷擾和殺人的分別;Vivian Wu也細心解釋「作品不一定需要在每一次描繪不道德行為時,都必須給出譴責和判斷」,但我們可以如何討論、思考故事背後反映的價值和想法。

假如看電影後只能夠給出「爽/不爽」、「喜歡/不喜歡」等回應,那當然不必深究這些問題,爽就好,喜歡就好,甚至會覺得有關討論太過學究、煩瑣。不過我猜任何稍為認真一點對待電影的人,都不容許自己僅能給出條件反射式的回應。電影以至各種故事,都能擴張我們的生命經驗,讓我們從不同視角觀看、理解各角色的經歷(電影不只是故事和劇情,此處不討論)。

《一一》電影截圖

而且觀賞任何作品,都不應是單向追查、尋求創作者的意圖作為「正確答案」,各種觀看、詮釋和評論作品的方式,都可以令作品更加豐富(當然可以有好有壞)。所以如果只是講述基於自身經驗的感受,就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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