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逆權公民】看戲前要知的事 「治安部長」禹賢曾站在民主運動最前線

朴寶利
7 min readMar 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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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電影《1987:逆權公民》(台譯:《1987:黎明到來的那一天》)去年12月在韓國上映,電影由真人真事改編,講述1987年1月,22歲首爾大學學生朴鍾哲接受警方調查,在首爾南營洞對共分室偵訊過程中遭水刑拷問窒息致死,引發六月民主運動,直接促成了國家改革的故事。同期大片《與神同行》口碑票房俱佳,不過,連總統文在寅也前往觀看的《1987》,在網上引發討論。

看這類電影之前,總會先了解故事背景,看到有關朴鍾哲烈士紀念館的資料,便決定再訪首爾時前往參觀,了解歷史之餘,再綜合不同資料讓大家對《1987》有更多認識。

電影中政治警察行使水刑的對共分室,在於首爾市龍山區南營洞,建築物仍在,但已改為「警察廳人權中心」,大樓內的1、4、5樓分設有人權發展資料館、朴鍾哲紀念館,及保留了各個拷問室。(Bori Pak攝)

看《1987》前,要知道的幾件事

.朴鍾哲被拷問致死

1987年1月14日,首爾大學語言學學系學生朴鍾哲在聲名狼藉的南營洞對共分室(治安本部調查室),被政治部警員以水刑嚴刑拷問致死。當時,警方宣稱「朴鍾哲大力拍打桌子,情緒激動」引起休克致死,疑點處處卻草草結案,消息傳出後惹起全國民眾憤怒。各所大學接獲這個消息後,連日發起打倒獨裁政權的示威,姜棟元飾演的李韓烈亦參與其中。

搭電梯到5樓,便看到走廊上一個個綠色大門,全部打開供參觀。(Bori Pak攝)
每個拷問室的面積不大,均獨立設有衛生間。(Bori Pak攝)
1987年朴鍾哲被扣留的509室,筆者所見是各個拷問室中面積較小的一間,現時房內保留當年的陳設,玻璃隔着並調節適當溫度及濕度以保存歷史痕跡,裏面也擺放了首爾大學學生會會旗、朴鍾哲的遺物書本,以及遺照讓大眾追悼烈士。(Bori Pak攝)

.1987年六月民主運動

電影《1987》同樣為民主犧牲的大學生李韓烈,當時剛滿20歲,是延世大學經營學系學生,於6月參與延世大學正門示威。當時全斗煥政權就如同1980年,朴正熙獨裁政權派軍人到光州,軍人荷槍實彈,甚至使用炮火射殺手無寸鐵的光州市民一樣,向延世大學學生發射催淚彈。

由公開的照片可見李韓烈的後腦勺被擊中,血流披面暈倒,移送SEVERANCE醫院急救,至7月5日離世。這場抗爭亦由大學生,發展至全國民抗爭運動。 

.李韓烈的手錶

由李韓烈被催淚彈擊中流血的照片可見,當時她手上戴着一隻電子錶,但後來確認身上遺物時,並無發現手錶。有指當時醫護人員為李韓烈照X光,將手錶除下,而李的表哥馬大福(音譯)指,在李韓烈離世後某天,有一位陌生的年輕人跟他說,有好好地保管着李的手錶,日後會還給他,年輕人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之後也沒有人將手錶歸還,直至今日都沒有人知道或發現手錶的下落。

李韓烈戴着的手錶,事後後一直未找到。(網上圖片)
李漢烈烈士紀念館設於延世大學所在的新村,館內正展出電影《1987》相關的展品,此為飾演李韓烈的姜東元所戴的手錶。(Bori Pak攝)

李韓烈被催淚彈擊中頭部暈倒後,由另一位抗爭者扶起的照片令人印象深刻。相中扶起李韓烈的示威者叫李鍾昌(音譯),原來兩人並不認識,直至示威結束後傳媒的報道,李鍾昌對知道他扶起的人叫李韓烈。

這張照片由路透社韓國等派員鄭泰元(音譯)所拍,當時本國記者的採訪自由受到限制,相反外國傳媒及通訊社的記者有較大的採訪自由。1987年,中央日報與路透社有合作,這張照片由中央日報記者李昌成(音譯)發現,最後決定刊登於報章頭版。

李漢烈烈士紀念館展出《1987》的劇本、中央日報等道具。(Bori Pak攝)

.大學漫畫社成員

《1987》中餘演李韓烈角色的姜棟元經常畫畫,他將示威的情況用畫記錄下來,同時將聯絡電話寫下送給金泰璃。現實中,李韓烈烈士的確是漫畫社的成員,他經常將自己的想法和苦惱事用畫及文字記錄下來。

.Tiger運動鞋保存至今

電影中一雙Tiger運動鞋不時成為焦點,在1987年,李漢烈在示威當日正是穿上這雙Tiger運動鞋。導演張俊煥認為「由一隻運動鞋開始」,正是李韓烈的犧牲最深的意義。

事隔30年,李韓烈當日穿的Tiger運動鞋一直被保存下來,由於塑膠產品經歷風雨會分解,運動鞋的底部在多年前已經乎分解至粉碎,為了保留運動鞋,2015年由李兼(音譯)教授著手展開修復工作,完成後將修復的Tiger運動鞋放於李韓烈烈士紀念館展出。

筆者當日在紀念館內未見有其他參觀人士,但在Tiger運動鞋的玻璃櫃前地上,有人放置了一束花悼念李韓烈。(Bori Pak攝)
李韓烈當日所穿的Tiger運動鞋,經修復後在紀念館中展出。(Bori Pak攝)

李韓烈離世觸發韓國全國民主運動,喪禮舉行當日出席的人由首爾市廳廣場,至光州望月洞國立墓園,全國統計達160萬人,當時全斗煥政府同樣命令發射催淚彈鎮壓參與的示威者。

當日拿着李韓烈遺照的是延世大學學生會會長,現任國會議員禹相虎,另一位便是電影《1987》中飾演治安本部長的演員禹賢。1984學籍的禹賢是李韓烈的大學前輩,當時就讀延世大學神學系,並擔任學生會社會部部長。

相中拿着國旗的便是演員禹賢,而拿着李韓烈遺照的禹相虎。(網上圖片)

禹賢接受韓國傳媒訪問時表示,1987年度過了人生最熱血的大學生活,電影以當年的學生運動作為主題,自己感到非常感觸,亦高興能夠出演這部電影,也是第一次透過電影讓大眾知道1987最真實的生活。

禹賢在現實生活中,站在學生運動最前線,與電影中的角色完全相反,對他來說既是絕妙的角色,《1987》更有最深的人生意義。(影片截圖)

看完《1987》對韓國近代民主發展的歷史脈絡有更具體認識,參觀朴鍾哲烈士紀念館時,遇到一位老師正向學生講解,筆者也當了學生留心聽了一課「由李承晚到全斗煥」的民主抗爭史。去到李韓烈烈士紀念館,因着李韓烈對繪畫的熱愛,館內有不少以藝術展現的民主紀念畫作,也播放着韓國近代民主運動歷程的影像,當中包括2016年年底的「倒朴槿惠民主抗爭」,筆者看着不禁鼻酸,他們沒有停留在歷史的悲傷之中,而是不斷從歷史中學習,一次又一次體現民主進化。韓國並不是最好的,但是民主這一課有很多值得學習。

資料來源:
Insight: http://bit.ly/2Fbu1Gs
OSEN: http://bit.ly/2FReq01
首爾南營洞警察廳人權中心
朴鍾哲烈士紀念館、李韓烈烈士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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