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詩篇對話011】
《我能飛往哪裡逃避暗箭?》
這首詩的畫面很豐富。
呂振中這樣譯第一節:「我是避難於永恆主裡面的;你們怎能對我說:『你要像鳥逃往山上去呢(傳統:鳥啊,逃往你們的山上去)?』」「你們」應指大衛的朋友,一至三節是他們對大衛的勸籲,他們覺得現時國家的根基 — — 即指道德與法律秩序 — — 已毀壞,事無可為,你就算是個義人、好人又有甚麼用?不如趕快逃走,如小鳥飛回山林裡去。
第二節有一種自相矛盾的趣味,惡人開弓搭箭,要「暗中」射殺正直的人,但這節開始時用「看哪」,看甚麼?看他們暗中的作為。既是「暗中」,為何又看得見?這是「陰謀」還是「陽謀」呢?不過現實人生,的確有這種自相矛盾的趣味。就好像索忍尼辛的名言:「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他們也知道自己是說謊,他們也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說謊,但是他們依然在說謊。」不過我會為這段話多加一句:「而我們當中竟然有人相信他們不是在說謊,所以他們就更加有恃無恐!」
認真看,一至三節都有這種自相矛盾的趣味。大衛的朋友勸他如小鳥般飛走,但第二節就說惡人已開弓搭箭,這隻小鳥真的能在他們的箭雨中逃走嗎?第三節說「根基若毀壞,義人還能做甚麼呢?」,但正因根基毀壞,我們才需要義人;而義人正是需要在根基毀壞時做事,才能見證他們是義人,「時窮時乃見」。
其實大衛也不是接受朋友的關心,第一節「我是避難於永恆主裡面的」,在這個前提下,他才拒絕建議,覺得「你們怎能對我說」這些話。
第四節描繪大衛所投靠的耶和華是位怎樣的神:「耶和華在他的聖殿裡;耶和華的寶座在天上;他的慧眼察看世人。」你們勸我逃到山上,其實我已避難於山上之天的耶和華之處,而且祂的眼睛已經察看著人間的一舉一動,包括明的暗的。耶和華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第六節形象化地描繪天上的神如何懲罰人間的惡者:「他必向惡人下炭火跟硫磺雨;必有焚燒的風做他們杯中的分。」(呂譯)
惡人想要暗中射殺的正直人(2節),最終必得見神的面(7節),因為神是公義的,祂喜歡公義。義人就是擁有上帝屬性的人,所以他們不怕人間國度的根基毀壞,因為天上的聖殿、天上的寶座,根基鞏固,傳到永恆。
這首詩有很多對比、張力、矛盾,但正因有這種對比、張力、矛盾,我們才不會給人間的現況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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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篇第十一篇〉
〈在主裏得安穩〉
大衛的詩,交與伶長。
1我是投靠耶和華;
你們怎麼對我說: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去。
2看哪,惡人彎弓,把箭搭在弦上,
要在暗中射那心裏正直的人。
3根基若毀壞,
義人還能做甚麼呢?
4耶和華在他的聖殿裏;
耶和華的寶座在天上;
他的慧眼察看世人。
5耶和華試驗義人;
惟有惡人和喜愛強暴的人,他心裏恨惡。
6他要向惡人密布網羅;
有烈火、硫磺、熱風,作他們杯中的分。
7因為耶和華是公義的,他喜愛公義;
正直人必得見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