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反中亂港」的怡和集團

亡羊劄記
6 min readAug 3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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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業務廣泛的牛奶公司亦屬於怡和集團旗下

怡和前稱渣甸洋行,是老牌英資洋行,由英商威廉·渣甸 (William Jardine) 和占士·勿地臣 (James Matheson) 共同創立,以從事對華走私鴉片起家,多年來一直「反中亂港」

威廉渣甸 (William Jardine) 和占士勿地臣 (James Matheson) (網上圖片)
英國東印度公司在印度Patna的鴉片倉庫 (Wiki)

早於19世紀初年,威廉渣甸和占士勿地臣兩人早已參與對華走私鴉片。兩人合夥在廣州一帶銷售鴉片,更曾僱人沿海北上走私販毒,獲利甚豐。1830年,威廉渣甸曾致函英國友人,聲稱鴉片走私是「我所知道的最穩妥又最合乎紳士風格的投機」

1832年,兩人正式成立渣甸洋行 (Jardine, Matheson & Co.)。兩年後,英國東印度公司退出鴉片貿易,成立未久的渣甸洋行即取代東印度公司,領導英商對華走私鴉片。1835年,清廷中主張嚴禁鴉片的鴻臚寺卿黃爵滋在一份奏疏中報告:「有英吉利夷人鐵頭老鼠者,遂與洋行伍元和串通,移在大嶼山屯船開裝,自後俱用現銀交易。」,其中的「鐵頭老鼠」其實就是指威廉渣甸

1830年内伶仃島附近的鴉片船隊和走私快艇(網上圖片)

1838年,道光皇帝任命林則徐為欽差大臣,前往廣東執行禁煙。翌年,因應林則徐抵粵後查封煙館、逮捕甚至處死煙販等措施,威廉渣甸一怒之下親自回國游說英國政府採取強硬回應,不惜發動戰爭,並草擬了詳細的戰爭計劃(又稱為「渣甸計劃」,Jardine Paper),建議除了要求清廷開放更多港口貿易港口外,亦佔領廣州附近島嶼或港口作為貿易據點。林則徐一向認為渣甸是國內鴉片泛濫的罪魁禍首,他得悉渣甸回國後,甚為高興:「鐵頭老鼠,狡猾的鴉片走私頭目,畏懼天朝的憤怒,已經回到煙霧之地。」,並認為其禁煙工作已去除了一大阻力

後來威廉渣甸成功說服英國國會對清廷發動戰爭,鴉片戰爭爆發,渣甸洋行曾為侵華英軍提供協助和補給。最後戰爭以清廷戰敗並簽訂《南京條約》告終,而渣甸洋行從中亦獲得其被銷毁鴉片的賠款

1841年怡和投得銅鑼灣一帶的土地 (網上圖片)

除走私鴉片和促成英軍侵華外,怡和集團長期與港英殖民者同流合污。1841年香港開埠,義律首次拍賣港鳥沿海土地,渣甸洋行即投得銅鑼灣東角地段。自此渣甸洋行將廣州的總部遷住香港,並更名怡和,以東角為據點在港發展多元化業務,例如航運、船塢、倉庫和地產等。多年來怡和與太古洋行﹙Swire﹚、和記洋行﹙John D Hutchison & Company& Co.﹚及會德豐﹙Wheelock Marden﹚並稱「香港四大洋行」,其中以怡和以首。

怡和大班(即集團負責人)通常是行政局的非官守議員,位處港英政府最高決策機關和權力核心。1850,港英政府首次委任非官守成員進入立法局,時任怡和大班 David Jardine (威廉渣甸的姪子)就是立法局首兩名非官守議員之一。直至1980年代,怡和的執行董事在港英政府行政局,甚至是立法局有代表,對香港的政治和經濟舉足輕重。香港民間曾流行一個戲謔說法:「實際統治香港的是馬會、怡和、匯豐和港督府,排名分先後。」,並因為 Jan Morris 的引用 ("it remained a common jest that Hong Kong was run by the Jockey Club, Jardine Matheson, the Hong Kong and Shanghai Bank, and the Governor, in that order.") 而廣為人知

(網上圖片)

1984年中英就香港前途問題談判期間,怡和集團宣布遷冊百慕達,以實際行動表明對中國未來管治和香港前途缺乏信心。雖然英國政府向中方表示事前並不知情,但怡和的行動普遍被視為英方在關鍵時刻向中國施壓。

到九十年代初,為求豁免於受證券條例監管,怡和向證監會提交「上市豁免」申請,希望不受上市規則、收購及合併守則及公司回購股份守則的約束。正如時任立法局監察證監會專責小組召集人張鑑泉所講:「如果怡和對『一國兩制』沒有信心,何不乾脆不在本港做生意,不賺香港人的錢?(聽起來似曾相識)最後怡和於1994年從香港股市除牌,遷至新加坡重新上市。時任新華社香港分社副社長鄭國雄直指怡和此舉「極度不負責任」

圖片來源:HK01

雖然早已遷冊和除牌,但怡和集團一直在港繼續經營不同業務。怡和控股旗下的怡和策略 (Jardine Strategic) 持有香港置地 (Hongkong Land)、牛奶國際(Dairy Farm)、文華東方國際 (Mandarin Oriental) 等公司。其中以牛奶國際的業務與港人日常生活最為相關,經營業務覆蓋零售、家品和餐飲等,例子有惠康、7–11、萬寧、宜家及美心等。

申延閱讀:
Opium and Empire: The Lives and Careers of William Jardine and James Matheson

參考資料:
馮邦彥:〈洋行風雲錄〉載於《香港英資財團(1841–2019)》
徐承恩、伍子豐、易汶健:《精英惡鬥:香港官商霸權興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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