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紀錄片,我的啟蒙老師是章大中。時間很短,影響很遠。他上班第一天時問過我,「為什麼選擇紀錄片?」我一愣,說「真實」。 想要知道什麼是確實發生過的,正在發生的,沒有修飾、沒有掩蓋,就直視。 他問,「什麼是真實?」 那時我才剛進入圈子20天,紀錄片從高處降落,走到我面前,全身都是觀點。 有一次,他跟我談「山頭」。 山頭,就是有人聚集的地方。每個圈子都有好幾座。 「這裡是一座,」他指指公司,「但是別地方也有。」
「我不是山頭。」他說,你也未必要有山頭的概念。 山頭看山頭,相避而過,可是你應該要走過去。 又有一次,我們公司好幾部片在國際盛譽的紀錄片節角逐不同大獎,也簽下了幾個好提案,我心想,做片子就是要做到這種規格。 他把我叫到別處,問我對奧斯卡有什麼感覺。 他說,我們公司作為一個平台跟投資者,要想把華人影片推到國際地位,就得按照西方的需求與模式,說個好故事,得到他們認可。 可是我們自己有沒有一個不同於此的,對影片的想像?
並且這樣的想像,能不能得到世界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