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時代(四)後方支援

Howard Chiao
15 min readJun 23,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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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看見雲彩不同的風貌,遠近高低各不同,皆是美景

硬拗

在後方支援時,除幫忙收盒子,主要為輔助X光機人員檢查可疑物品,一年下來其實大概對X光圖已略知一二。每當需要複查時,經常再看一次X光圖以確認位置,誤判機率不高,但旅客硬拗的機率倒是有點高。

遇到這樣的情形,如果是「圓頭剪刀變尖頭」(連結)的案例,以大笑收場是最佳情形。其次就是質疑民航法規,但這些法規大多不是替代役男、不是安檢員、甚至不是民航局,而是國際民航組織訂的,總是要一樣樣解釋也有些無奈。常見的有以下幾類:

1. 防風(噴射)打火機

「為什麼防風的打火機不能帶?」出國的旅客如果初次不諳規定,往往會把家裡最高級而且金光閃閃的寶貴打火機帶著,但比較高級的打火機經常是防風型,一跟旅客說要丟棄,就得開始周旋,第一次出國還說得過去,但如果是商務人士還要硬拗可就貽笑大方了。曾經有位自稱是東莞某鎮臺商會會長的旅客,一聽我們要他拋棄他心愛的打火機就大發雷霆,聲稱他的防風打火機要價三千元,還說認識局裡的長官,準備「挾長官以令警員」,大鬧安檢線,但挾了半天也沒下文,最後還是把打火機給丟掉。至於為什麼不能帶防風打火機?一般的都可以帶了,憑什麼防風的不能帶?為達到飛安最高標準,一般民眾可能很難理解「萬一」的情形。民國九十八年就曾發生過旅客把防風打火機放在口袋,不慎滑落椅縫間被擠壓而點燃,造成座椅起火(連結),而實驗也證明一般打火機因為溫度低,沒有此問題。每項規定一定都有緣由所在,畢竟沒有政府和安檢員想找自己麻煩。

一般打火機雖然可以帶,但一個人限帶一個。一般人可能會想:「啊帶兩個是有什麼關係?」這樣無限上綱下去就會沒完沒了,有些老菸槍可能從沒整理包包,每次找不到打火機就弄個新的來,有一次複查就在某個側背包裡搜出快十個打火機,連主人本身都不知道。無辜的還好,曾經有X光人員看到登機箱裡竟有排列整齊,數量可觀的打火機,複查人員看到對方是外國人,用簡單的英文問了一下是否有打火機,對方馬上說:「No smoking, no lighter!」行李箱已打開,眼見層層堆疊的物品,翻了一下發現不太像是有打火機,只好再拿去X光機重照。照完發現還是一樣,又回到旅客旁詢問,由於複查人員本身是男性,旅客是女性,通常非必要也不太會一件件物品檢查,只不過對方又再三堅持:「No smoking, no lighter!」這下奇怪了,只好再照一次,又看見一排排的打火機,只好亂世用重典,徹底檢查一番。最後竟然發現打火機就藏在一包包的私密內衣褲裡,一共查到四十個!真的就有旅客會把東西藏在奇怪的地方,我們也不是願意去亂翻旅客的行李。

2. 一百毫升的液體(可食用)

有鑒於液體類狀況較多,儘管處理方法完全一致,在此分成「可食用」與「不可食用」討論。可食用的液體多一層複雜性:要不要喝掉?據說安檢線上的紀錄是一次把一罐一千五百毫升的礦泉水喝掉,我看到的頂級表現則是旅客一次把一整罐配稀飯用的醬菜吃完。有些旅客的反應令人匪夷所思,一聽到背包裡有水,竟然直接把背包裡的水拿出來,朝著X光機的方向直接丟進去;也有人帶著一罐寶特瓶和一只兒童水壺,兩者皆裝滿水,可能以為兒童水壺就可以不用倒掉,因此過關前只把寶特瓶的水喝完。安檢過後被告知水壺也要清空,儘管大家都看到他剛喝完一罐寶特瓶的水,竟堅持說自己非常口渴,一定要把水壺裡的水現場喝完。

現場喝完的也就算了,有位旅客帶著一罐牛奶過安檢,說要現場喝掉,我便沒有多說什麼,沒想到他悠哉地走向行李整理區,拿一張給旅客穿鞋用的板凳,從背包拿起一包MILANO® COOKIES(連結)就這樣吃起下午茶來。因此隨著分隊長支持,我往後面對旅客說要現場喝掉,都直接告知需要退回安檢外,喝完再重新進來,大幅減少分身乏術的問題。要旅客倒水也會遇到不少激動情形,曾經有一位媽媽帶著一個小孩過安檢,一聽到水壺裡的水必須倒掉,先是不斷詢問能否帶進去,發現這樣問好像沒希望後,堅稱她到世界多處,沒有人會要求把她小孩水壺裡的水倒掉,只有臺灣這麼嚴苛。幾經來回,發現還是沒有用之後,竟然歇斯底里地對我大叫,爆哭出來,用力地把水壺一邊重甩水桶一邊倒,惡狠狠地瞪著我。對於類似場面大家早已見怪不怪,看她把水倒完就回到崗位上繼續等著下一場戲。

3. 一百毫升的液體(不可食用)

液體開始限制體積是自從九一一事件以來,美方所規定的,因為美國是老大,所以大家都得聽話,只要是國際班機就必須遵守,國內線則不需要。安檢隊長回憶當時民國九十年開始實施的「亂象」,一聽到要開始搜查液體,所有人員嚴陣以待,機場方面在各處顯著之處以標示告知旅客,安檢線上也增設若干大型垃圾桶,但仍舊抵擋不過成百上千個旅客的水壺,沒多久就全部滿出來,直到中午民航局緊急開會宣布,不用在線上把容器丟掉,內容物倒掉即可,此規定也沿用至今,液體必須分裝到容量一百毫升以下的容器,否則必須現場處理。

各種機智應對就出現啦!有旅客帶了兩百毫升的液體,因為身旁有個旅伴,竟然就「教導」說:「一百莫(臺灣式英文單位『ml』發音,為毫升之意)是一個人,我們有兩個人,所以可以兩百莫啊!」我不知道那裡可以查到這樣的算法,但最後當然還是得拋棄。因為危安物品的緣故也看到不同國家旅客的喜好,臺灣人去韓國旅遊總喜歡帶條人蔘牙膏回來刷刷看,韓國旅客則喜歡從臺灣帶「黑人牙膏」回國試用,常常有旅客隨身帶好幾條甚至一打牙膏,也只能拋棄。也有臺灣中年大叔帶著接近十條黑人牙膏不知是送禮或自用,一聽到不能隨身帶上飛機,就開始用臺語問候我的家人,見多不怪之下,淡淡地說:「你要罵可以,但牙膏還是得丟啊!」他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牙膏一條條丟進垃圾桶,直到最後一條的時候又軟下來問:「啊不能留一條喔?」雖然不喜歡浪費資源,但礙於規定,還是得丟。

某位自稱搭飛機有「三十年經驗」的商務人士,因為帶一罐一百五十毫升的頭髮噴霧被告知要拋棄或托運,竟然大罵負責檢查的人員,說全世界走透透就只有臺灣會查這個(話說回來其實這樣的說法很常見)。無奈當時線上的分隊長非常盡責,服務周到,不僅屢次說「不好意思」,對方要求把華航經理找來,還真的透過地勤去把華航經理給請來。這位旅客神氣地簡直鼻孔快朝天了,只不過最後還是得把噴霧處理掉。我小時候常覺得大人很不一樣,但長大到現在,卻越來越感覺包裝也許比較華麗,行為的本質上未必大相徑庭。

由於大家對「液體」的理解不同,或是因為被查到了之後開始對液體的理解不同,我們在複查時常常直接把「液體、膏狀、膠狀」類全部唸出來以表明規定,但大家熟知臺灣情、理、法的順序,又知道臺灣執法以服務為優先,時常見到有人卯盡全力拗到底。其中一次查到一對中年夫妻,帶著兩罐果醬明顯超出一百毫升,儘管聽到先前交代,堅持聲稱「不知道果醬屬於液體」,開始求情,說:「這是我要帶給小孩吃的,他們很愛,你就讓我們過一次嘛!」。眼見求情沒有用,只好開始矯情,一下說「唉,真的很沒道理,一點果醬也不能帶」,聽到我說「你可以拿出去加件行李托運沒關係(如某次帶外國旅客去托運烈酒 — 連結)」,這些果醬突然又不值錢了,改成酸言酸語:「當爽兵,沒事做就在這裡擾民。」(以上用詞因為未逐字錄下,僅表明大意)我見狀大概又是來欺負替代役的旅客,不但講下去也沒用,又是早上人潮正多的時候,不像晚班可以在這裡慢慢看戲,只好稍微提高音量:「你是民航局嗎?規定是你在訂嗎?」對方好像一直都謙恭有禮一般,馬上兇起來:「你是誰?你這什麼態度?」果然旁邊的正職安檢員趕緊來接手,這對夫妻一看警察都來了,竟然開始先道歉,沒多久就把果醬給丟了。我心想,他們不把替代役男放眼裡是正常,但會跟警察禮貌應對,已經大幅超出平均水準。可敬!

4. 工具與刀械

部分旅客還是會堅持己見,據理力爭外,刀剪類一般比較能讓人理解為何禁止帶上飛機,但有些國家會規定長度較短的剪刀可攜帶,臺灣則是規定一律不行。稍微想一下就會覺得合情合理,畢竟五公分長的剪刀只要夠利,插進脖子一樣可以輕易致死。工具類的道理也是一樣,再小的螺絲起子都有相似的功能,都可以在飛機上作怪,所以一律規定要托運。

刀械類最常見的非剪刀、美工刀、水果刀莫屬。特別是寒暑假時期,天天有莘莘學子闔家出遊,可能是太懷念學校,喜歡把一大包的鉛筆盒裝進背包裡,刀械類根本忘記拿出來,但一般家長在場都會配合檢查,給孩子機會教育的成分偏大,在此討價還價的並不多。水果刀也是類似的情形,常常有大媽團出遊,可能為方便削水果,包包裡慣性放著一把水果刀,有時自己都找不到,但通常一群大媽的同儕壓力重如泰山,當一個人被所有同伴盯著找違禁品時,一般也不太會找安檢員爭執,而是緊張地漲紅著臉,想趕快把刀子找到,東西收好了事。

外國旅客就比較會因為短刀剪而硬拗,最常見的就是「香港為什麼不用?」或著「全世界走了好多國家都沒問題,為什麼就這裡不行?」曾經有同儕反應快,直接回道:「香港的安檢比較隨便。」看到脫線旅客把鞋子留在安檢線上就跑掉,便說:「你鞋子不要了喔?」快言快語令人莞爾。有人被查到工具時說:「這一支螺絲起子又沒什麼!」意味一支工具是能做什麼壞事,但其實不管有幾支,都是飛安威脅,因此我有一次回:「一顆炸彈也是炸彈啊!」突然旁邊的友人就笑了出來。還有旅客被查到刨刀,嚷嚷著:「這個刨刀又不會危險!」於是我回:「那你的手伸出來讓我刨刨看,證明一下。」對方突然愣住:「蛤?」最後還是拋棄。

一年下來危安物品見怪不怪,各式各樣的刀子、玩具槍、各種清潔用品、情趣用品,屢見不鮮,唯獨有一次讓我印象特別深刻,居然有人把超過五十公分長的超大木鋸直接放在隨身行李,瞬間聯想到恐怖電影情節。

即便高雄機場規模不大,每天窮日落月工作的人員依然可觀,令人對所有堅守崗位的一份子起敬

激情

一向習慣被警察服務的民眾,見到服務業人員膽敢要求拋棄隨身物品,難免會有旅客發飆,在機場上演激情戲碼。其中比較溫和的反應,大概是被告知要拿出違禁品後,嗆「你在大聲什麼啦」或是酸我們「只動一張嘴」,但如果真的伸手去拿,有時又會被罵碰觸私人物品,只能暗自哭泣,或是偶爾會有同儕「妙語如珠」四兩撥千斤。記得剛分發沒多久,有一次某同儕因跟旅客解釋托運流程,無意間說出「去你的航空公司櫃檯」,成為一時經典。當然也有無辜掃到颱風尾的情況,有時中年大叔因為被告知脫皮帶而龍心大怒,卻無法一直停留在金屬門前,只好到拿行李的地方繼續罵後方支援的役男,這也是家常便飯。

有一次則是在人潮眾多的早上,工作人員往往會請旅客連同盒子,把行李搬到安檢線外廣大的金屬臺再整理,但要某些人聽從服務業人員指示行動,情何以堪?這位看上去年紀三四十,體態微腫的婦人就在行李臺不顧X光機不斷出籠的行李,自顧自地慢慢穿鞋子、整理行李,和身旁其他儘速把盒子拿走的旅客成為明顯反差,最後她的行李實在太多而被擠掉,我再溫和地說一次:「這裡不是整理區喔,行李請到後方整理區整理。」沒想到她當場爆走大吼:「太過分了!小伙子你這什麼態度,當個替代役就這麼神氣?」我沒回話,她只好接著講:「你們服務太差勁了,我要檢舉你!你叫什麼名字?」我一聽高興都來不及,平常看到一堆人幫網美拍照,但從來沒有人主動要拍我的,名牌直接一邊拉起來,一邊指給她看:「來,這裡。」她有些愣住,手機拿出來拍下我的名牌,我只差沒說:「管制區請勿拍照。」後面的旅客見狀紛紛議論,有的說她「太誇張了吧!」有的則親自跟我說:「她是瘋子,不要理她。你們好可憐喔!」是,我由衷敬佩臺灣的警察,心裡頓時溫暖了起來。

如果個性火爆的臺灣人,如果帶著有色眼鏡活在這世界,又剛好嫁給一個白種人,那可神氣了!有位年輕的臺灣母親和某白種人丈夫(推測口音應該是歐洲來的),帶著一個小孩,竟把滑板車就這樣隨身放進X光機。安檢人員一看,就跟這對父母告知滑板車必須去托運,想不到這位媽媽開始用「全世界走透透」這一招,訴說他們如何在世界各地機場帶著滑板車上飛機,就只有臺灣不准,並且中英夾雜,雖然她的英文一聽就知道不是母語,而且臺灣腔很重。眼看講不過規定,一家三口氣呼呼地走回去托運,沒想到一會兒竟跟著長榮地勤回來安檢,手上還拿著滑板車,這位媽媽的頭此時已經仰角四十五度,擺出勝利者姿態。負責的安檢人員一看火也上來了,滑板車不准帶上飛機就是航空公司的規定,怎麼搞得一副是安檢在找麻煩一樣?如果讓滑板車過,是不是等等又要有長官來罵安檢混水摸魚?

這位看似菜鳥的地勤就被安檢人員唸了一頓,和正在醞釀火山噴發的媽媽回去托運,白人爸爸則和小孩留在安檢後的行李整理區等待。期間這位爸爸竟任由他的小孩就在整理臺上跑來跑去,製造許多噪音,我去請他讓小孩回到地面,不要打擾其他旅客,他卻意氣用事地說「都是我害他在這裡浪費時間」,繼續耍傲嬌,隨他的小孩去,也不管大家的目光。安檢人員的銳氣則早已被臺灣的環境消磨殆盡,等等如果辦這個外國人鬧出什麼事,不只要加班還被投訴上新聞,豈不是禍不單行?「隨他去吧,不要管他。」聽到這樣的回應,我也無可奈何,看著外國父子把臺灣的機場管制區當作遊樂場。幾分鐘後那個媽媽戲劇性地出現,雙腳踏著快速又沈重的步伐,帶著全身殺氣,嘴巴顫抖地像失智一般不斷覆述:「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害的,你們害我浪費時間……」(雖然臺灣機場跟地方政府辦公室一樣效率奇佳,加上旅客不多,全程可能頂多不到十分鐘),等到行李檢查完,瀟灑的她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熊熊燃起的慾火,回頭大喊一聲:「FUCK YOU ALL!」大家憋著笑,我差點回:「People are ready as long as your husband is.」

服務太周到有時也會惹來麻煩,有位安檢人員在後面支援複查,眼見某中年大叔已經把藍白拖從盒子裡拿出來,就幫他把空盒子收走。沒想到,大叔的反應竟然是 — 拿鞋子丟他。如果有美國少數族裔看到這檔事一定驚呼不敢置信,竟然有國家的警察會幫人民收東西,而且被幫忙的人民拿鞋子丟警察,結果還沒被壓倒在地或者開槍,簡直是奇蹟!安檢人員剛好今天還是帶班,有點火了,質問:「你鞋子用拿的就好了,為什麼要用丟的?」大叔回道:「挖丟不爽啦!」開始不分青紅皂白亂罵一通,還說要找大隊長來(雖然小港機場根本沒有大隊長這個職位),有位同儕看不下去:「你先找個比隊長大的再說。」大叔就拿出所有旅客面對替代役詞窮時的話:「你就只是個替代役!」同儕看不下去,說不然是要打架喔?這個大叔吩咐朋友錄影,還拉來分隊長要告狀,只不過分隊長根本沒有要理會的意思。眼看就只剩一個銅板敲不響了,對面另一條線卻有個旅客看不下去,跑來罵這個大叔:「不然你是要幹嘛啦?」這下熱鬧起來,三個人一邊對罵,一邊走去移民署過關。

傻眼

有些狀況沒有硬拗,沒有激情,只能說是令人「傻眼」。曾經有兩個阿姨因為帶剪刀被查到,沒好氣地問能不能寄放在現場,被告知不行之後,心生不滿,十幾分鐘後竟跟著另一位朋友走回安檢線,那位朋友直接亮出某報的記者證作為威脅,劈頭就問:「這是什麼時候改的?」其實從來就沒有寄放在安檢線這回事,試想:一天幾百支刀剪,一個禮拜就幾千支,要怎麼分類保管跟認領,又要花多少人力?只不過他畢竟是記者,很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直接命令:「叫你主管出來!」花了好一番功夫,最後還是將兩把剪刀拋棄,只不過多位記者來即興娛樂一番。

另一次是旅客在金屬門後搜身被摸出一把瑞士刀,竟然隨即停步,轉身面對工作區準備要「跳投」,大家見狀趕緊上前阻止,他在會意過來危安物品不是這麼丟的。也有狀況外的人急急忙忙過完安檢,見到我劈頭就問:「我的登機門在哪裡?」雖然我心想「你這樣問我怎麼知道」,還是耐心地解釋:「登機門有很多個喔,請問你的登機證能借我看一下嗎?」也有超級狀況外的旅客,飛機已經在最後登機廣播,竟然還在免稅店消費,地勤好不容易悉心找到他(要是在許多國外機場可能根本沒有地勤去找人,飛機直接就飛走),所有乘客終於眼睜睜看他搭上飛機。不料,機門關閉以後,飛機開始滑行,又突然說不想搭,空服員協力勸阻,因為這不僅對所有機上人員是勞民傷財,對航空公司來講一旦離開停機坪再回去又得繳另一筆租金。乘客非常堅持,於是所有人為了他又全部回到停機坪,等他下機,出關時甚至還要求航空公司退費,讓所有工作人員氣地牙癢癢。最後要求退費失敗,也被列進黑名單,本想帶著免稅品闖關,再被移民署人員攔下補繳稅金。

更厲害的是一對日本父子檔。日本人的禮貌是世界聞名的,但黃湯下肚之後經常會變一個人,在安檢線上就經常看到滿臉通紅,渾身酒味的日本旅客,跟日常生活中見到的有天壤之別。這位奇葩父親帶著釣竿想過安檢,其實連超過六十公分的自拍棒都算危安物品,釣竿當然不在話下。但一聽到要拋棄或者托運時,整個原形畢露,開始對警方咆哮,甚至還直接撞擊帶班警員。當大夥圍上去時,他發現已無希望闖關,做出一項令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決定 — 他把釣竿丟給兒子,叫他兒子往前衝!於是他的兒子還真的把釣竿接走要往移民署海關衝過去,想當然耳,沒幾步路就馬上被擋下來,如果真的硬闖更得吃下官司,大家至今除「傻眼」外也不知道這父親是怎麼想的。至於衝撞警員這件事情有依法辦理嗎?帶班警員考慮到時下「臺日友好」,上級更不一定會相挺,避免自找麻煩,服務業嘛,只好摸摸鼻子認了。在國境企圖唆使未成年人攜帶危安物品違法闖關,還衝撞國境警察,竟然可以連筆錄都沒有做,照常搭飛機,在國際上不知是否臺灣難波萬(Taiwan №1)?

服役期間正值縣市長大選期間,高雄不少排班計程車司機不吝以行動大力支持心儀的候選人,蔚為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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