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語面臨的困境與解方

Kang Phok-uí
5 min readJul 26,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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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強力表達自己的某些立場,但今天我想講一件事情,那就是台語。台語常常被稱作閩南語,這個爭論我想我不贅述,我選擇你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但基本上我認為台語已經自成一格了,且台語並不獨佔「台灣語言」的地位¹,因此我仍選擇使用「台語」稱呼之。

台語今天面臨的最大挑戰在於失根,這個失根並不是找不到家或是找不到根源,而是這顆語言樹乍看下綠葉茂密,但其實活不久了。原因在於語言的學習根基已經極為脆弱。

其原因有幾個:台語使用停留在口耳相傳、台語語音標準化系統並不普及、台語文字缺乏運用。因此字彙量越來越少,並且遇到新詞也無法擴充。這樣再繼續下去,台語本身就流於一種暫時為了那群只會說台語的人的溝通工具。再者僅靠口耳相傳,發音自然就不是穩固的,並且台灣又有著強大的華語在干擾著,時常會出現很多「以為是那樣」的發音。最後台語是有文字的,無論是漢字還是羅馬字都有其創作或紀錄的資料。許多創作中運用很多優美或是極其生動的詞彙,但誰會在日常對話中使用那些字詞呢?這就是書寫或是閱讀人家書寫的作品為何重要的原因!而要書寫要閱讀,台語的台羅、教羅拼音² 是絕對重要的東西。

對台語很流利的你說

仍建議有能力有時間也應該去學習台羅或是教羅拼音。一方面補強你對台語的閱讀能力,一方面也讓你的傳遞教育能力。總不能大家都用自己的華語來拼寫所謂的「台語火星文」來傳遞你優秀的台語吧?音跑掉不說,完全不利於文字標準化的過程。

對台語略懂或是會聽的你說

如果你有想要學習台語,或增強台語能力。絕對建議先從台羅、教羅拼音學起,因為處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除了平常和台語人士聊天外,你的字彙量並不會增加,甚至新字聽過不用即忘,如果配合拼音或是台語漢字做紀錄才有可能比較有學習的成效。並且在查詢現有的線上詞典,或是請教網路上的台語大大們時,用拼音至少有個查詢依據。我自己也靠著這樣的方法翻譯了一篇短篇小說³。所以好拼音,不學嗎?

對台語一竅不通的你說

如果你有想要學習台語,對初學者來說,台羅、教羅拼音絕對是要學的基礎,正如同學華語先學ㄅㄆㄇ、學英文先學ABC和基礎發音一樣。有了基本的發音認知以及相關的變調知識,在讀懂台語羅馬字就可以比較好上手,並且可以用輸入法打出台語漢字,是真的相當必要學習的東西。

台語的學習之所以困難,是因為我們這些超學齡的人沒有在學習階段習得那個必要的拼音基礎。導致已經會講的人覺得不重要,不會講的人覺得麻煩,結果明明台語有拼音、有文字,仍然面對失根的問題。

我不強迫所有人都應該學台語、會台語。但我希望想學或想會台語的人都應該學台羅或教羅拼音!

目前台語文字主要是羅馬字與漢字,後者因為考究等問題有許多異體字情形,此外常常沒有收錄在常見的Unicode裡頭,以至於就算有輸入法也打不出來⁴。因此學習階段我不特別推薦一定要學台語漢字,除了上述的使用困難外、真的很難記。

那用華語漢字寫不行嗎?

首先,其實很多台語漢字基本上跟華語漢字並無差異,但就是有些字不同,像很夯的「母湯」的台語漢字是「毋通」。由於目前華語漢字的生成並不沒有經過系統性地整理,以至於各自用各自的,因此也被稱作火星文,嚴格來說除了某些略懂台語的人,勉勉強強在唸出來之後大概知道其意思外,真的是沒人看得懂的東西。

而我強烈反對的火星文的原因主要有幾個:各自使用差異沒統整、借音不準又不借義、在台語基礎教育薄弱下製造混亂。

就拿「母湯」來說,爸母(pē-bú)、雞湯(ke-thng),這台語漢字都有在用的漢字,發音卻大不相同,那到底是誰要讓誰呢?

「阿母你毋通共彼雞湯啉了了!」
「阿母你母湯共彼雞湯啉了了!」
「阿母哩母湯嘎黑給騰拎撩料!」

這三者哪個比較符合一個語言該有的樣子呢?假如是一個不懂台語的人真的會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更遑論毋通的發音跟母湯差還蠻多的。當然我不覺得母湯是個這樣的存在,因為他本來就沒有想要作為台語文字的本意,他只是充當台語文字的角色。許多人因為沒有學習台羅、教羅拼音,更不用說他會台語漢字,連打台語文都極其困難,的確是很難要求每個人在書寫台語時,尤其是即興的抒發感想的臉書上頭使用台語漢字。

但是不能拿這個理由來反駁台語漢字地位,這不僅本末倒置,還把那些認真考究台語文字的學者當什麼?更不能說什麼都是漢字,台語漢字憑什麼是正統?這種說法實在是滑坡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知道很多人在糾正台語漢字的使用上過於強硬,但大家想想看台灣媒體使用中國用詞的時候你是什麼感受。對於自己不熟悉的語言,受到指正批評真的只是剛好而已,尤其是那些網路聲量大的人們。

當然身為網路聲量小的小弟,我的確認同台語漢字是無法靠這種糾正批評來獲得推廣的。我們只能殷切地希望真的對台語有感情、有學習慾望的人能夠知道台語目前的處境,並且在各個層面做最好的示範與教育,我們必須要彌補當年基礎教育的空缺。也有許多人在各方面做了,大家準備好了嗎?

世界台(台語國際新聞報導)
民報台語世界專欄
世界台 FB專頁
iTaigi FB專頁
失控的台語課 FB專頁
民視台灣學堂【台語講世事
民視台灣學堂講台語當著時

以及一些查詢工具

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
台華線頂辭典
iTaigi查詢平台

[1]《為什麼是「台語」而非「閩南語」? 》 佛國喬

[2]《想學寫台語羅馬字但不知要選「白話字」或「臺羅」?那你知道早就撨好了嗎?》周盈成

[3] 法國作家莫泊桑(Maupassant)所著《脂肪球》(Boule de Suif)的台語翻譯作品《肉瓤球》Kang Phok-uí :PDF檔案EPUB檔案

[4]由於大部分字體僅針對常見的Unicode範圍造字,導致許多台語漢字缺字無法顯示,因此除了推薦安裝Taigi Unicode外,筆者參照思源黑體與明體,針對比較常用的台語漢字製作了源寧烏體源寧明體,大家也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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