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成了月記。
沈潛的這一個月,交出了3500字的分析式藝術治療大報告,完成了2個簡短的口頭報告,實習也開始接案了。原本心心念念交出報告後,要回來好好生活,因為住在報告裡的日子,大概就是時刻坐在書桌前閱讀跟書寫,從走去炸雞店買便宜辣雞翅與薯條套餐的高頻率,可以看見生活很需要一些刺激。卻也在這一些終於都暫告一段落後,進入一個極深、毫無動力、只想當爛泥的狀態。或許是太用力的生活後的反彈,也或許是對於現狀的失望但又無力改善的暫時麻木。
在「歷程性團體」這門課結束前,每個人有15分鐘的作品回顧presentation。我挑出了這幾個作品。如果有足夠的力氣,我會想把如何使用英文清楚闡述視為一個重點任務。但是在已經拖著自己勉強移動的狀態下,就先放過自己。可能破碎的英文、說得言不達意,但這些作品們本身也在表達與說話了。
某次個別治療時,我認為治療師有了個失誤,我沒有掩飾的表達不滿,他可能略為被我惹毛,他的回應略帶質問,卻也正好戳到我這半年來最辛苦的痛點,我告訴他:「許多對生長在這裡、使用這個語言是理所當然的事,對我而言,都是非常費力在適應與理解的。」我看見他神情和態度變了,轉換成一份較為溫柔的理解。也因此我開始一直掉眼淚。非常傷心,但也似乎有種力量在自己心裡。
但生活並沒有因此比較容易。我對於無法真的理解或是知道發生什麼事,這種未知的容忍度其實很低,所以好痛苦。在創作歷程中,不斷地撕紙,像是斷裂帶給我的痛苦;但會不會其實它們並沒有真的斷掉,只是成為了什麼、我目前不知道而已。這些攏起的地形,其實蠻有生命力的。而我撕的紙張,是我碎裂的各部分嗎?這些是什麼呢?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沒有把它們丟掉,我都留著它們。
這畫布稱為「EL DUENDE」,鼓勵我們透過創作來反思實習經驗。As a visual expression, El Duende offers a nonverbal way of knowing, processing and containing complex and ambivalent feelings that may arise on your clinical placement.
從去年11月開始,大概走過了這幾個畫面:
在3/23的創作過程,不管怎麼加顏料,都會回到一片混沌中,顏色們都被吃掉,以及沒有形象與畫面會浮現。這是此階段的真實。用手觸、抹,粗糙的畫布,有些刺痛,我似乎不斷地把顏色再抹掉,如入黑洞。當時很好奇,最後留下的ink colour,下週再見到時會如何呢?這週是沒力氣,或說力氣被自己內耗掉了,我在與這好大的泥濘對抗。似乎沒有熱情,沒有動力成了主打歌。我覺得不滿足,但也沒有足夠力氣及能力來突破。
只是當下週到來,再次見到已經乾了的畫布,其實已不再像黑洞,這份難以言喻的張力,我覺得好美。
在困頓中,我再次躲回到機智醫生生活裡,這是第三次看了。原本流淚觸動的地方依然像第一次看一樣的觸動。然後,我終於心底再次出現一個聲音:「我也為自己做些什麼吧。」想再一次跟著他們一起好好過我的on檔生活。
那個想為自己好好生活的意願,回來了。一點點,一點點的,好像是我在黏上碎片的過程。在好多應該、期待之中,碎裂一片,慢慢把真的想要、發自內心的,拾回。練習再一次過著有選擇的生活。
我何以來到這?最重要的是什麼呢?這個是我需要持續深刻問自己與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