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西西弗斯
應該係 Medium 首個香港人做完性別適合手術嘅 diary：擴陰之旅 I
上一篇文講咗好多手術後嘅生活小細節，當中有略略提到下通模/dilation。再講多次，喺跨性別語境下 dilation 係指利用棒狀嘅模具 dilator，定期插入由手術構成嘅陰道，防止手術後陰道內嘅皮膚、組織癒合導致陰道萎縮，以保持、擴張陰道嘅闊度同深度。
感覺上「通模具」係個比較普通話/國語嘅叫法，喺我睇過嘅極少數講術後跨性別女性嘅香港新聞、文章入面，好似叫「擴陰」比較多，而枝模具就叫「擴陰器」。唔知當初諗呢啲名嘅人係咪為咗喺粵語食字，不過感覺「擴陰」呢個講法比較易 visualize，所以今次就採用呢個講法啦。
點解要擴陰
接受陰道形成術嘅跨性別女性，原則上都需要擴陰，以維持、擴張陰道嘅闊度同深度。唔通嘅話得唔得？得，唔會死，亦唔會影響尿道同肛門嘅正常運作。只係喺長期缺乏擴陰後，想重新開始嗰陣會幾麻煩咁解，同埋有啲深度未必 recover 得返（好似係）。
擴陰呢件事好得意。當其他傷口護理嘅目的，都係為咗令傷口可以更快痊癒、喺不受感染嘅情況下埋口，擴陰嘅目的就係 keep 住 undo 返身體嘗試將陰道呢個「傷口」埋口癒合嘅過程，直到身體習慣咗個窿嘅存在、減緩癒合嘅速度。
擴足一世？
以前睇過啲報道，講到擴陰係件好悲慘嘅事，要捱一生一世。的而且確擴陰係個一世人嘅任務，但查實又冇佢哋所暗示嘅咁，成世人都要每日通兩三次、每次成個鐘咁辛苦咁攰。唔少醫生嘅建議，都係喺半年至一年後就可以將擴陰頻率逐步降低，去到一日一次、兩三日一次、一星期一次噉。
長遠啲嘅 schedule 就所有人都差唔多，不過術後短時間內嘅 schedule 同埋擴陰器上嘅安排呢，就可以差異好大。大家接受嘅手術形式未必一樣、身體康復進度又唔同、唔同醫院畀嘅擴陰器 dimensions 同形狀都唔同、每位醫生都有自己 preference⋯⋯所以術後頭半年/一年，唔同醫生開出嚟嘅擴陰次數、時間同埋擴陰器嘅組合，都可以好唔同。況且醫生會視每位病人術後嘅擴陰狀況再作調整。
例如醫生喺我手術前，預計我最多有 5 吋深。但我喺曼谷爆發流血事件後幾日、第一次通嗰陣就得返 4 吋、用最細嘅 0 號擴陰器亦從未試過入到多過 4 吋深。而另一邊廂之前喺診所撞到、遲我一日做手術嘅意大利妹妹，佢起跑線已經係 5 至 6 吋。喺 Instagram 問佢佢亦都話 dilation 嘅時候暢通無阻。
新手上路
至今為止擴陰三四星期嘅感想，上一篇文都有提到。今次按時序清楚啲說明。
唔計喺診所做嘅示範，我成世人第一次擴陰，係喺 5 月 13 號覆完診、醫生批准我開始擴陰之後。為保安全，頭幾日嘅第二次擴陰要喺日間診所營業時間內完成。唔想身體同荷包再度大出血嘅我，自然樂意謹遵醫囑。
可能因為覆診時俾醫生用鴨嘴鉗擘開過陰道， 頭幾日只需將擴陰器緩緩推入去，十分鐘左右就能夠推到四吋盡頭。當中又以下晝嗰轉比起朝頭早嗰轉簡單。我估一嚟係兩次擴陰相隔時間短啲，二嚟可能係夜晚瞓覺嗰陣身體會「修復」得快啲。
23 號晚返東京嗰程我係搭通宵機，當日只有喺朝早擴陰。醫生應該係知道我哋會想喺下晝通定先，所以預先講定嗰日只可以擴朝頭早一轉。可能係擔心留唔夠時間休息，會有喺飛機上出意外嘅風險？嘛，依我每次擴完陰後過幾個鐘，都會 feel 到身體入面有啲痛嘅經驗，略過嗰一次似乎冇錯。至少我喺程飛機度都只係 2–3 級痛，仲叫做睇到半套 Wonka。
不過我都係唔敢掉以輕心，落機後幾經辛苦逼火車返到屋企，我沖咗個涼就又擴咗一轉。歸國頭呢幾日，情況都仲同喺曼谷嗰陣差唔多。但過多個禮拜、supposed 開始要用 1 號擴陰器後，情況就開始有所變化⋯⋯
因大失小
上次都有提到，診所畀咗三枝擴陰器我，分別係 #0 金屬 23mm（其實佢冇冧把，我夾硬塞個 0 號俾佢），同埋玻璃 #1 26mm、#2 32mm。其實仲有多個更大嘅 #3 可以喺歸國前買埋，但睇我而家咩境環就知，我冇買到亦都唔預自己會用得著啦⋯⋯
喺由 0 到 1 號嘅過渡期入面，醫生話可以用 15+15 咁嘅形式，即係先隊 0 號入最深 15 分鐘，再喺能力範圍內推 1 號入去。我好努力做，甚至 0 號都會做足 30 分鐘嚟開住個傷口——唔係因為勤力，而係直到呢幾日外陰嘅疤痕開始變痕之前，插住擴陰器嗰陣基本上陰部其他地方都會暫停痛楚，所以係有啲唔捨得、係拖延症。
但去到 5 月最後幾日嘅時候，推擴陰器入去呢個步驟忽然難咗好多。即使盡力放鬆亦難以捅入超過 2 吋嘅地方，甚至有兩三次擴咗接近一個鐘，都係去唔到 3 吋，唯有 mission abort 咗嗰個 session。而且掹返枝未插盡嘅擴陰器出嚟嗰陣，都係會勁痛。
重整旗鼓
因為呢個情況都持續咗幾日，我除咗 WhatsApp 診所請教醫生，仲檢討咗一下擴陰時嘅環境。
上次都有提到，之前擴陰嘅時間我係睇達哥同進擊的巨人嚟做おかず（小菜，台灣華語又名「施法材料」）。然而睇佢哋嘅時候雖然好笑、刺激，但似乎冇咩放鬆嘅感覺。誠如醫生所講 you have to relax or you may hurt yourself，我決定上 reddit 睇下其他人擴陰嗰陣係睇咩消遣，務求嚟個學貫中西。
跟住我睇到個好現實嘅答案：睇鹹片。原因，性興奮嘅時候會容易啲放鬆進入。係咪人人適用我唔知，但至少對我嚟講，就好似《國產凌凌漆》睇鹹帶掹子彈咁，somehow it works。我揀咗啲有劇情+片名睇落係拍 consensual sex 嘅 content 嚟睇，發現成件事由開場白、前戲睇起都少 fun。
雖然唔錯嘅原因，應該係因為好彩嗰幾個男優都算靚仔，or 至少唔柒。唔好彩嘅係即使而家嘗試去掂自己外陰，除咗零星幾下快感外，幾乎只會感受到痛楚，尤其係兩邊疤痕唔知喺度痛乜。Anyway 開始咗追兩三餅鹹帶後，唔知點解一坐低落嚟睇，就會有種明明劇情好狗血、但都想睇埋落去咁嘅感覺。同埋就係一認真睇就發現啲中文字幕係亂鳩咁嚟，不過 what can you expect?
而除咗睇片，我而家仲會準備水、熱飲、少少零食放喺附近。總之就係營造個舒服啲嘅環境，等自己可以轉移視線唔好咁 focus 落痛楚上面。
擴陰工具
而除咗改善工作環境外，最近我仲開始研究擴陰時會用到嘅物品。我上 Reddit 知道有啲外國人會另外購入其他擴陰器嘅組合，但對我嚟講診所呢兩枝擴陰器已經夠粗了。Condom 都係，一返到嚟就上 Amazon 訂咗一盒百幾個人哋 love hotel 擺嗰啲 cheap 套，短期內應該都冇得試其他牌子⋯⋯唯一幸運嘅係圖中上下鋪咗兩塊嘅吸水墊，質素幾好唔會漏 betadine。
圖中影漏咗但同樣重要嘅係潤滑。隨住診所送嘅兩枝 KY（真係 KY 牌子）就快用晒，至今我喺 Amazon 又另外班咗兩枝，喺評分網排頭幾名嘅 lube 返嚟。兩者喺潤滑上都中規中矩，但總感覺佢哋同 KY 有啲唔同。可能 KY 係就咁藍白色一枝，但之後買嘅 lube 就全部都係粉粉紅紅，成件事多咗分情慾少咗分專業咁？
總括嚟講，呢一個星期擴陰入到最盡所需嘅時間算係短返少少，需要多謝嗰幾套鹹片。只要打開咗 2–3 吋位置癒合咗嘅位置，23mm dilator 之後出入都唔會話點痛法而26mm 個擴陰器都（希望唔係）曇花一現咁捅入過 3 吋位，不過嗰 15 分鐘依然係好痛。
先生點睇
講返診所方面嘅回覆，佢哋嘅回答係就算 26mm 冇乜進展都唔好放棄，即使辛苦同痛都要頂住、至少通半個 session 15 分鐘。呢層就真係要多多努力：大家唔好見只係差 3mm，對我嚟講 23mm 同 26mm 真係兩個世界嚟，入到去係真係會痛⋯⋯如果話 23mm「僅有」異物感，咁 26mm 就係明顯係 feel 到痛、會覺得再強推入去會出事。
當初醫囑仲話過多一兩個月、習慣咗 26mm 後，要再進一步升上去 32mm，呢家嘅我完全唔敢想像。自從踏入術後第四、五星期，身體康復得又再快咗。無論係入面通開嘅傷口，定係外邊大小陰唇嘅傷、疤痕，都會馬不停蹄咁自我修復。對陰道入面嚟講，就係每次擴完轉頭就埋晒口；對陰唇嚟講，就係開始更常發腫、有發炎反應。
儘管大小陰唇嘅縫針位，已經喺歸國前嗰次覆診由醫生拆走線頭，康復得七七八八，但大陰唇依然經常突然腫起，壓逼到小陰唇、陰蒂同疤痕勁痛。我暫時試過用冰敷，可惜一拎走敷袋後就又再痛過。我幾乎冇一日係唔使靠 ibuprofen + paracetamol 過活，真心後悔臨走前冇問醫生開多包 tramedol，而家想搵人開啲威力強大嘅鴉片類藥物都唔知點搞。
再加埋近幾日連陰唇開刀位嘅兩條疤痕都開始正式修復，陷入咗全天候都疼痛夾雜痕癢嘅狀態。總之就係幾個病字部放埋一齊。
西西弗斯繼續努力
早排我開始動筆寫呢篇文嗰陣，條陰道仲未進入而家呢個收縮週期。嗰陣我仲好牙擦咁寫「如果問我擴陰痛唔痛嘅話，我會話其實唔係真係好痛」，但我而家話你聽「擴陰其實真係幾痛下」。
以我呢幾星期對自己新身體嘅理解，自己大約 3–4 吋深嘅地方現時癒合得極快。夜晚通完，10 個鐘後第二朝再通就又封返住了，十足西西弗斯推石頭咁。瞓前撐開佢，瞓醒佢又已經痴返埋一齊。
不過講真，其實我對自己新身體新下體，都仲係未算得上好熟悉。我到而家都仲分唔到啲「屁」係陰道定肛門出嚟、呢一刻枕住痛嘅係陰道定直腸，甚至到而家就快個半月，都仲係會感受到理應唔存在嘅幻肢痛⋯⋯
幻痛
呢種幻肢痛近日已經算好咗少少，只會間中出沒。再早兩三星期幾乎全日都 feel 到咁濟，唯獨係擴陰時會神奇地消失。唔知個腦係咪蠢到要有枝 dilator 塞咗入去，先會 realize 到放射緊幻肢痛嘅陰莖陰囊陰乜陰物，唔係拆走咗就係反轉過嚟、改造過嚟，先識得暫時停止傳遞痛覺。之但係一擴完陰，一拉返枝擴陰器出嚟洗傷口，個腦就即刻又 on99 咁以為下面恢復返原狀，又開始發神經了⋯⋯
陰道分泌
呢層同擴陰本身關係冇咁大，不過我尋晚喺 Threads 出咗個 post，反駁有啲 TERFs 言之鑿鑿咁話跨女唔會有陰道分泌、用 M 巾都只會有大小便同痔血漏上去，所以用 M 巾只係為咗滿足性幻想云云，所以就環保少少喺度貼多次嘞。
跨性別女性喺傷口恢復期間，陰道及/或陰部周邊有分泌物排出屬正常現象。排出嚟嘅物質包括纖維蛋白 (fibrin)、血、脫落嘅肉芽、清洗陰部後流出嘅消毒水、潤滑劑等，而最不幸嘅可能係為條渠有漏口 (fistula)，例如穿咗個窿仔去直腸⋯⋯
有好奇心嘅朋友，可以上 reddit 嘅 r/Transgender_Surgeries，搜尋關鍵字 discharge，就可以睇到好多有心朋友分享，自己陰道有咩分泌或流咗出嚟。
好喇瞓先，聽朝又要再通，通完梳洗再返工，好彩而家多數時候有得 work from home⋯⋯
諗到咩再寫啦！btw 繼續渴求咖啡：https://ko-fi.com/bethatalk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