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們是上帝的烏托邦

Aero Ho
Aeroho
Published in
16 min readMay 21, 2021

「大數人的掃羅」(Saul of Tarsus)是一位精力充沛、熱心忠誠的猶太人,屬於教義嚴格的「法利賽人」。

他們一直是耶穌的敵人。如果沒 有掃羅的努力,我們所謂的「基督教的」傳播範圍,可能不會超過耶路撒冷和巴勒斯坦內,這個地方內由猶太基督徒組成的小型社區,以外的其他區域。

迦瑪列 (Gamaliel),保羅曾經的老師

小亞細亞城市,大數已經為其公民爭取到羅馬公民身份的所有特權。由於出生在大數,掃羅便被算作羅馬人,雖然他在信仰上是猶太 人。他在希臘和猶太學問方面頗有造詣,曾是著名學者迦瑪列 (Gamaliel)的學生。

掃羅或保羅(他在希臘人社群的名字)熱衷於「打擊背離律法者」,讓自己成為地中海東部地區,新生的基督教群體中,最積極的宣教者之一。

保羅後來所遇到的事都記錄在新約中的《使徒行傳》。再後來,被囚的保羅向亞基帕(猶大地區已經希臘化的猶太王子)講述了他看見的異象:

「王啊,我在路上,晌午的時候,看見從天發光,比日頭還亮,四面照著我並與我同行的人。我們都僕倒在地,我就 聽見有聲音用希伯來話向我說:「掃羅,掃羅,為什麼逼迫 我?你用腳踢刺是難的。」我說:「主啊,你是誰?」主 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你起來站著!我特意向你顯 現,要派你做執事,作見證,將你所看見的事和我將要指示 你的事證明出來。我也要救你脫離百姓和外邦人的手。我差 你到他們那裡去,要叫他們的眼睛得開,從黑暗中歸向光 明,從撒旦權下歸向神;又因信我,得蒙赦罪,和一切成聖 的人同得基業。」(《使徒行傳》第26章13–18節)

在看到、聽到並相信後,重生的保羅扛起十字架,成為外邦人的使徒。

耶穌曾從曠野出發,告誡眾人要為自己的罪行悔改。

現在保羅將帶著這一信息,將基督是神的消息,傳遍整個地中海世界。

保羅雖然常常患病,身體虛弱,而且十分拮據貧困,卻有很高的講道和寫作天賦。

雖然有時被鞭打,有時被石擊,有時與象徵性的野獸博鬥,有時與真正的野獸博鬥,但保羅卻不顧疲勞和危險,將「拿撒勒人耶穌」的訊息,傳到小亞細亞和希臘諸城市。

他的書信佔了新約的很大比例,卻只約略提到這一龐大的事功。對許多猶太人來說,保羅是異端和反叛者,儘管他一直聲稱自己是猶太人,所做的事功也是「彌賽亞」命令他做的。

保羅在返回耶路撒冷後,於聖殿中被他的對手抓獲。

如果不是羅馬士兵將他帶走,他們可能已經將他殺死。

他的羅馬公民身份使他免遭酷刑,卻沒有讓他逃脫長期的監禁;與此同時,羅馬的長官們一直在仔細考慮如何處置他,然而,保羅讓他們不知所措,就像耶穌曾經讓他們不知所措一樣。

最終,他因猶太公會所加諸的「煽動叛亂」的罪名,從海上被運到羅馬,聽候審判。

作為羅馬公民,他曾向羅馬當局上訴。

使徒保羅,在西方的事功就是這麼開始的,他周圍的外邦人從未聽聞過耶穌,可能也沒有聽聞過罪(Sin)。

至今,人們在羅馬,還能看到,據說是當年保羅居所的地下室房子。

現在的馬梅爾定監獄(Mamertine)

很可能,他最後擺脫了猶太人的指控,在這之前,他長期居住在羅馬, 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居所和行動。

在凱撒做出判決之後,他似乎離開了羅馬。不過後來又回來,在臭名昭著的尼祿,迫害基督教期間於羅馬被抓獲。

傳統的說法是,他被扔進馬梅爾定(Mamertine)監獄 — — 那裡是羅馬帝國敵人最後的歸宿。

保羅寫道:「我現在被澆奠,我離世的時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 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提摩太后書》第4章6–7節)

彼得,差不多也在這個時候被處死,迫害他的人把他倒著釘上十 字架。

由於保羅的羅馬公民身份,他沒有遭受類似的折磨和羞辱。他們將他砍頭,卻無法消除他話語的影響。

德國現代作家,斯蒂芬・安德雷斯(Stefan Andres)說:「我們是上帝的烏托邦。」

「外邦人」,也就是大部分文明世界,得知犯罪之人如何能夠透過死亡的恩典得以成全,這要歸功於「大數人的保羅」。

保羅的教導是,人因罪的腐蝕性力量而遭受可怕的苦難;不過,愛他百姓的上帝讓美妙的靈魂得以復原。

瞭解希臘人修辭和哲學的保羅,向外邦人清楚講明瞭基督教的真理,要不然,基督教對他們來說可能仍舊 是猶太人一個不起眼的教派。在此過程中,保羅充分闡明瞭耶穌以寓 言講述的真理。

保羅向羅馬人將公義的上帝描述為父子一體,借著聖靈隱秘地作 用於人的靈魂。上帝是所有人的慈父,人們只有通過他才能從罪的工價中得贖。可是,由於人們崇拜偶像,耽於被禁止的感官享樂,而且行事不公,他們自己疏遠了上帝。通過悔改和順服以及上帝的恩典, 救贖是可能的。

保羅是這麼描述罪的:「它是人的自負驕傲,對上帝的忽視,自高自大,無法成為上帝期望於他的樣子」我們甚至可以說,它是人拒絕成為上帝的烏托邦。

如果他睜眼看看缺少了上帝的存在的可怕景象,驕傲孤立的人就會陷入絕望之中。

只有承認自己確實是上帝之子,人才能從這種致人死亡的肉體中被拯救出來。通過十字架之刑而為所有人贖罪的基督邀請人成為上帝重生的孩子。

保羅大聲疾呼:「除非我們接受基督為我們的救贖主,否則,我們就是孤立失喪之人,是 時間和肉體的奴隸」。

保羅的這些洞見原封不動地流傳給了20世紀的一些人。保羅發現,那些試圖過獨立自主生活的聰明人普遍因孤獨和罪惡感備受壓抑。

在艾略特的劇本《雞尾酒會》中,年輕的西莉亞便是如此,雖然她最終成了殉道者:

「這種感覺與我做的任何事都無關,我也無法逃離它,

這種感覺與我的內心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法去除它,

不過是空虛、失敗的感覺,

針對的是我之外的某人或某事;

我覺得我必須要⋯⋯贖罪 — — 這個詞是我想要說的嗎?」

西莉亞後來發現,她要說的就是這個詞。

不過,保羅寫道,人過 於脆弱,無法為自己贖罪:基督的力量能夠讓人擺脫罪的轄制。

物質貪欲與罪的權勢緊密相連,不過,它們也只是人將自己與上帝隔離的後果。

保羅說:「貪財是萬惡之根。」(《提摩太前書》第6章10節)

他在此處的意思是,「貪婪」會導致許許多多的惡行。

「罪」的真正根源,是我們現在所謂的自我中心主義:「想要取代上帝、違抗上帝天父,和假裝父上帝不存在」的個人願望。

人怎樣才能得救?

通過相信耶穌基督,他從高天降卑而來,為拯救罪人而蒙受最深的羞辱和傷痛。

律法向人顯明瞭罪的本性,不過 只有基督才能抹去罪的印記。我們必須借著洗禮重生,以羔羊的寶血潔淨自己。沒有人配得上上帝的恩典,可是上帝仍舊賜下他的恩典。

對基督有信心就是要順服他,努力跟隨他的腳蹤。因為聖靈從外部賦予人力量,在聖靈裡,並經由聖靈獲得重生的人,可能會問:「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裡?死啊,你的毒鈎在哪裡?」(《哥林多前書》第 15章55節)

我們在基督裡找到永生,這並不是要將個人,稀裡糊塗地融合進一 個世界靈魂(World Soul)之中。

永恆的生命,意味著有人性的人,會繼續作為一個靈魂存在,與上帝和諧共處,卻不會被吸納進去。

確實, 我們還有在死亡之後,身體復活的應許。

保羅說,如果人無法逃避死亡,並永遠活在基督裡,他就是最悲苦不堪的人。

在歷史終結之際,當基督再次在榮耀中降臨,審判活人與死人時,所有那些對基督忠心的信徒,都會復活。

與此同時,我們在世生活就應該像受聖靈感召,從天國來的寄居者那樣。

我們一定不要懼怕,為我們的信仰而死,基督讓人從時間和環境中解脫出來,並在最後審判時,把永恆生命,賞賜給那些接受他恩典的靈魂。

保羅指出,基督徒的這種新生命不是孤立的,不管是在此時此地 還是在基督第二次降臨之後。

基督徒依靠聖靈生存,相互關愛,相互安慰。

基督的教會,將存續到時間終了;其會眾因上帝的恩典而得力,所作所為會主動積極地,超過律法所要求的。

保羅的書信很有力量,人們總是想要長篇累牘地加以引用,不想像本文這樣,對它們進行枯燥無味的概述。

無論保羅走到哪裡,「天國的聚集地」(Colonies of Heaven),也即規模不大的教會,便會 在那裡興起。

保羅死於刀劍之下,因此讓基督教信仰發揚光大,幾乎就像耶穌死於十字架的效果一樣。

儘管有羅馬當局的威脅,有些富人和權勢者,也開始拿起了十字架。

很快,成千上萬的羅馬士兵接受洗禮。

真心擁抱基督教的教導,就意味著在基督裡重生的人,必須在生命裡的每一天,都做出道德選擇。

道德上的抉擇,沒有回頭路:無論好壞,它都會永遠長存。

可是,熱心的基督徒們,愉快地接受了這一重擔,因為他們相信聖靈會引導他們,而且愛的律法足夠他們用的。

幾百年來, 對於那些拒絕口頭上尊奉,羅馬帝國為「國家偶像」的人,這一抉擇可能就意味著:死亡。

儘管,死亡,採取的是最為恐怖的形式,但有些基督徒殉道者,卻勇敢無畏,甚至歡天喜地地,面對它:這是他們以鮮血,為基督作見證的機會。

在保羅被囚耶路撒冷,即將結束之際,審訊保羅的亞基帕對他說:「你幾乎快說服我成為基督徒了。」(《使徒行傳》第26章28節)

對基督徒的迫害從,尼祿時代一直延續到戴克里先時代,信徒們的英勇行為,讓許多外邦人轉而信仰基督教,因為僅靠言辭是無法觸動這些人的。

教會因此而興旺發達起來,在受迫害時期,轉移到城市的地下墓穴,隨後則無所畏忌地浮出水面。

雖然當時的戰爭頗為激烈,其他的社會建制也都在退化,而基督教的教導和見證,逐漸對公共秩序產生影響。

物質性慈善活動的興旺程度超過以往任何時候,由此帶來的改教者,對教會的物質性福利的興趣,超過對罪赦免的興趣。

不過,殉道者仍不鮮見。公元404年,角鬥 士在競技場的角鬥活動,被永久終結了,當時一位僧侶為阻止對他人的殺戮,而在角鬥場倒地就義。 (1)

(註:這位殉道者生活於,洪諾留(Honorius)皇帝統治時期,是一位亞洲的僧侶,名叫特里馬庫斯(Telemachus)。據說他是被羅馬的觀眾,用石頭砸死的,因為他打斷了角鬥士的廝殺,讓那些觀眾非常惱火。幾年前,在外邦人祭壇上用牲畜獻祭的做法,已被禁止。 )

聖靈已開始轉變社會。

當時,羅馬帝國境內外,有幾百萬人接受洗禮,其中有些人主要是,被耶穌為拯救人類而獻身的故事所感動。

不過,這一新信仰最吸引人的地方,似乎在於永生的應許。

密特拉教的象徵雕像

在公元後,最初的幾百年時間內,「密特拉教」是基督教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其神秘的教義許諾新入教者可以長生不死,在羅馬帝國時期,發展壯大的其他幾個東方宗教也是如此。

對有 些人來說,有關死後生命的想法,讓人感到驚恐,或者是不可能的夢境:「伊比鳩魯主義者」拒斥它,猶太人中的「撒都該教派」也是如此。

可是,隨著古典時代的社會秩序,其活力大幅下降,人們對「長生不死」的渴望與日俱增。

在羅馬兵團逮捕(或者毋寧說,拯救)了保羅後,當猶太公會審訊他時,他承認自己相信,死人有復活的希望。

撒都該人否認有這種希望,「於是大大地喧嚷起來,有幾個法利賽黨的文士站起來爭辯, 說:”我們看不出這人有什麼惡處。倘若有鬼魂或是天使對他說過 話,怎麼樣呢?”」(《使徒行傳》第23章9節)

法利賽人相信上帝最後的審判,也相信所有人(包括義人和不義之人)在此後的復活,這 一信仰成了基督教教導中,最有力量的應許。

保羅和他之前的一些人,曾看到基督從死裡復活。由於他已復活, 所有對他有信心,並跟隨他的人也都可能復活。

外邦人的神秘教義,無法訴諸於,已從死裡復活的從上帝,降卑而來的肉身的權威,已經窺見到「永生」之可能的,古典時代的那些哲學家們,也同樣不能。

多蘿西・克魯克 (Dorothea Krook)評論說:「邏各斯,那神聖的律法之道(Word of Law),也即是愛 — — 呈現在耶穌的肉身;真理和良善,在邏輯上的無窮可能性,被具象化,在某個具體的時間點上,被納入某個人的靈魂和肉體之中,因此成為所有人救恩的路徑。

這種對神聖本性的私密性、個人性分享經驗是柏拉圖完全不瞭解的。

柏拉圖可以想象良善的形式(Form of the Good),在尊貴和力量上,超越了純粹的存在,卻無法將之設想成肉體化身。」

柏拉圖主義,無法提供的東西,由基督教信仰提供了:人們應該遵循的,一種道成肉身的生存模式,以及一種分享永恆生命的模式。正如耶穌已經復活,所有對他忠心之人在最後審判的日子裡,也會在靈里復活, 他們將獲得生命的冠冕,擁有新的屬靈身體。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 中寫道:「就在一霎時,眨眼之間,號角末次吹響的時候」,死人要 復活,獲得基督裡的永恆生命,「因號筒要響,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的,我們也要改變」。(《哥林多前書》第15章52節))

哲學家們,隱約猜測和渴望的東西,成了基督教的一項信心滿滿的 義。

因此,棄絕世界、肉體和魔鬼的大多數人,最終都加入基督教會, 尋求戰勝死亡之道。

在3世紀末,基督徒在羅馬帝國還是少數,異教徒的數量遠遠多於基督徒的人數。

不過,他們已成為有力量和凝聚力的少數,有人佔據政府的高位。

戴克里先在其統治末期,命令系統性地打壓基督徒,也許是因為他聽聞風聲,宮廷中某些信奉基督教的官員,正圖謀攫取帝國權力,這場嚴酷的逼迫運動,最終失敗了;它是帝國當局,壓制基督教的最 後一次恐怖嘗試。

君士坦丁大帝,在戴克里先棄位後,奪取權力,看到基督徒可以成為他將帝國團結在一起的工具;既然他們無法被摧毀,他 們就必須被加以利用。

君士坦丁宣稱自己是「基督教的保護者」,發佈了兩項寬容詔令,保護基督徒;不久,他又賦予基督徒各項豁免權、特權和權力。

儘管從未受洗,但他說起話來卻像主教。

325年,他主持了一個教會人士的會議 ,尼西亞會議,此次大會的目的是制定一套,為所有基督徒通用的信條 — — 尼西亞信經。

這個信經,以及篇幅稍短的使徒信經,今天還在被大多數基督教會採用。

君士坦丁是「一個偉大的壞人」(這是埃德蒙・伯克,用來形容奧立弗 ・克倫威爾的用詞),他狡猾、沒有原則且冷酷無情,摧毀了所有挑 戰他的對手,其中包括讓他感到不安的某些家人。

在戰勝了大多數對手後,君士坦丁寫信給,已經老態龍鍾的戴克里先,極盡威脅之能事,後者當時在薩羅那(Salona)附近的宮殿,無所事事。

君士坦丁的意思是,「退位的皇帝」一定要死去。

戴克里先,已經疲憊已極,無力再戰,便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元老院宣佈,這位「已死的統治者為神」,他是最後一位,受此殊榮的皇帝。

不久之後,君士坦丁的同伙,將戴克里先的寡妻和女兒斬首。

君士坦丁一家人,所獲得的一切(包括羅馬帝國的存續)都要歸因於戴克里先。

上述不必要的嚴苛和忘恩負義之舉,是君士坦丁大帝的慣常做法,他渴望獲得全部權力,他也實現了心中的願望。

有形的基督教會,不可能再有比他更不般配的保護者。

自此以後,在羅馬帝國存續的日子裡,教會和國家事務,就深度糾纏在一起;在東方,羅馬帝國在 君士坦丁堡建立了新的都城,以不斷變化的形式,比西羅馬帝國多存續 了一千多年。

在羅馬帝國的實際權力,從臺伯河上的永恆之城,轉移到君士坦丁堡之際,基督教作為「國教」取代了羅馬原有的「國家崇拜」。

380年,狄奧多西大帝(Theodosius the Great),他是最後一位同時統治東西羅馬帝國的皇帝,敕令整個帝國的所有公民,必須信奉普世一統的基督教 (Catholic Christianity)。

正因為這樣,羅馬的基督教主教們,逐漸享有相對於國家主導權的某種獨立性。

「拉丁」教會的相對自由,源自上述政治權力中心的轉移。

不過,在325年的尼西亞,參加會議的主教們,不敢有絲毫違逆君士坦丁之舉。

對基督教教義來說,幸運的是,君 士坦丁對信經,並不真的感興趣。他的干預,只是為了迫使人們達成某種共識。

基督徒在哪些教義上,應該有一致的立場?

「尼西亞會議」達成的《尼西亞信經》這麼寫道:「我等信獨一之神,即全能之聖父,創造一切有形 無形之萬物之主。我等信獨一之主耶穌基督,上帝獨生之聖子,是聖父在萬世之先所生,是從神所出之神,從光所出之光,從真神所出之 真神,是生非造,是與聖父同體,萬物皆藉聖子而造;聖子為要拯救 我等世人,從天降臨,成為人身,受苦,第三日復活,升天,將來復 必降臨,審判生人死人。我等信聖靈。不過,有些人說‘在他以 先’‘他出生之前並不存在’和‘他是從無中被造者’,或者假裝上 帝聖子,是另一個存在或實體,或者是被造物或者可以改變或變化,普世教會應革除這些人的教籍。」

(譯註:此段以聖公會版本為基礎,按照英文原文做了修訂。 )

其他信經出現得更早,以後還有更多的信經湧現。

不過,在 基督教,剛戰勝羅馬異教之初,《尼西亞信經》起到的作用,是確定了普世基督教信仰的內容。

正如保羅・摩爾所言,這個《尼西亞信經》是教會的憲章:「它直白清楚地陳明,一個無可逃避的事實。

所有基督徒,都當被要求認可這一事實;可以說,它就像軍隊裡的「團結誓言」,沒有任何情感 上的修飾,目的是要人們消極地,防禦信仰的最後堡壘,免遭異端邪說任何可能的顛覆,或者不信對信仰的稀釋。」

(註:現在通常所謂的《尼西亞信經》,與上面所列的文本並不一致。今天普遍採納的「尼西亞」信經,似乎是耶路撒冷教會洗禮的標誌,加上了尼西亞所採納之信經的內容,而且這些加進來的內容,於381年被提交給君士坦堡會議。參見Arthur Cushman McGiffert, A History of Chrisitian Thought(New York Scribners,1932),Vol. I,pp. 262–263,272–274 )

《尼西亞信經》確認上帝只有一位,卻有三個位格:父、子和聖靈。

它宣稱耶穌基督是神,而非任何其他存在;他受苦是為人類贖罪;他 將會審判死人活人。

上述對基督神性的認信,並沒有告訴基督徒如何在垂死的社會秩序中生存,也沒有觸及基督徒注定要面對的巨大的道德,和形而上難題。

承擔這些重任的,是教會的教父們,他們在教會存在, 最初幾百年是基督教教義,強有力的增補者和護教家。

在那些於「君士坦丁」和「狄奧多西」,將基督教確立為國教之後,從事寫作的教父中,對文明秩序影響最大的學者,是非洲地區的希波(Hippo)主教奧古斯丁。

在罪惡充盈的世界,人可能成為上帝的烏托邦嗎?

奧古斯丁,受過古典哲學和文學的訓練,繼承了舊有的羅馬文化,將拿撒勒木匠和大數織帳篷者的教導,應用於一個新的時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