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互联网内容审查员扫盲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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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 readSep 4, 2019

昨晚,内地微信订阅号「新榜」发布了一篇名为《揭秘内容审查员:高压常伴噩梦相随,有人突然崩溃,有人试图自杀》,编者想起去阅读的时候,结果发现文章竟然被腾讯后台删除了,历史文章列表也看不到记录。

订阅号新榜

已经关注「新榜」的读者,在推送窗口点击文章内容,会跳转到另一个页面去,显示以下内容:

此内容因违规无法查看
接相关投诉,此内容违反《互联网用户公众帐号信息服务管理规定》,查看详细内容

这个经相关投诉,并非用户举报的反馈结果,而是内容审查的结果,至于是审查员还是机器人审查就不得而知了,这类违规是在 2017 年 10 月 8 日才有的,同月的前一天,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印发《互联网群组信息服务管理规定》。

编者试图在谷歌搜索相关词条,发现一家个人网站专门收录订阅号文章,得以找到了这篇文章的备份档,由于涉及文章版权及长度问题,所以本文中不直接显示全部文章内容。

电影《网络清道夫》

编者在看完文章后,得知该文章属于外文翻译(新榜已注明),并非原创系列,原文刊登于「华盛顿邮报」,原标题《Content moderators at YouTube, Facebook and Twitter see the worst of the web — and suffer silently》,同时并没有发现文章存在政见/异见内容,文章就像是文字版的《网络清道夫》(又名网络审查员,英文名 Im Schatten der Netzwelt),该纪录片在 2018年 1 月 19 日上映于圣丹斯电影节,如果你已经看过这部纪录片,你会发现电影更加有张力,同时愈加压抑。

互联网不仅有海外审查员,其实在内地也是存在的,与之同在的还有网络评论员,后者是负责引导舆论方向的,本期的这篇文章仅谈审查员部分,与海外审查员不同的是内地审查员的内容规范,政治信息近六倍于色情暴力信息,这就造成有些时候出现一种现象,比如最近发生的 B 站看片事件,有些人啊,舞跳着跳着就开起了车,这个行业重点在于控制言论,所以在内地便成为不被敬畏的一类,虽然在一定程度也消除暴力色情的内容,但是消除政治内容实属太多了,相较之同类型的鉴黄师却被内地网民所认知,编者曾经往期的文章提到内地的互联网内容审查问题,同时也猜测这次新榜编辑人员翻译的《揭秘内容审查员:高压常伴噩梦相随,有人突然崩溃,有人试图自杀》也是因为网络审查员这个敏感词被误查的,关于互联网内容审查相关的法源,内地有很成熟的法案法规,你可以在维基百科查到共有 56 个法案法规,最早在 2000 年年底的时候发布,最近的在去年 2 月的时候发布,除此之外,还有地方法案存在(针对区域性的),这些法案法规适用于审查内地网民的互联网内容,简单处理的仅仅是对账号主体禁言和删帖及封号,如果严重的话账号主体持有人还会被约谈或查水表。

到了公司,Lester把手机和其它值钱的物品锁进储物柜,然后去见经理,一起开会。这时,经理会复盘上一班同事的数据,包括每个人的审核数量和准确率,以及需要监控的热门话题和突发新闻。回后,Lester回到工位,面前是巨大的监视屏,新的帖子不断在屏幕前滚动。在Lester的序列里,监视器会即时监控他的审查情况,如果需要去洗手间,系统便会自动退出。(文章节选)

随着这方面的控制越严厉,这促使了在内地网络上的一种亚文化愈发强烈,谐音字文化( 2012 年开始),此外也采用其它语种代替,但也遭到审查(具体事件可以参考 2017 年 7 月李银河的论审查制度一文多语言版遭封杀事件),而到了 00 后及其更加年轻的一代,受网络文化影响较深,通常在其聊天等互联网内容会转向用表情符号和拼音首字母来代替,比如 xswl,awsl,给机器人的内容审查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识别困难,这也促使了一个相对应的新型行业的兴起,审查工厂 Censorship Factories,这些工作者的工作维度被定义为 “ 净化网络空间 ”,审查工厂的审查员需要经过培训,及签订保密协议,通常在普通的招聘网站你几乎找不到这些岗位的招聘,这些审查员为一个工厂所属,外包给多家内地公司作审查互联网内容,根据介绍,在某段期间最高级别的审查是空椅子图片,因为它指的是内地异见人士刘晓波。

空椅子指刘晓波

当然,这类网络审查员无可厚非,只是简单的收钱做事罢了,网络上还有一类人,他们是袁隆平先生的宠儿,称其发自志愿目的,发自爱国情怀(内地网民戏谑为自干五),就拿今年 8 月份发生的来说,由陕西爱国者主义志愿协会在其公众号发起爱国主义舆情检测员的招募,该事件的发生可以说非常的 drama,这项招募志愿活动可以说刚发起,就被官方叫停了,而发布方回应“被迫”关闭(内地有个不成文的现象,就是北京政府一向不喜欢民间组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个体散户,也是爱国主义情怀强烈,习惯随手举报他人。

爱国主义志愿者

内地的互联网环境可以说非常的复杂,复杂到催生了很多新型行业,这些行业有些游走在法律边缘,但是增长快速、利润丰厚的诱惑下,总有人愿意尝试,造成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的现象,比如墙文化衍生的 VPN 服务和海外创作平台代理商 ( 海外营销 ),内地用户为了去外网冲浪,需要购买昂贵的 VPN 服务或者使用广告性质的免费 VPN 服务来翻墙,有趣的是这些常见的VPN 中近三成是中资控股,不过还是有人因此被处罚了,根据案号统计,因提供或使用翻墙服务而获刑的一共 10 起,因翻墙行为本身被处罚一共两起,而海外创作平台代理商也是今年才浮出水面的,主要因为办公室小野和李子柒 Liziqi 两位大 IP 在 YouTube 中文区占据 NO.1 和 NO.2 才被人熟知的,办公室小野的 YouTube 代理商为洋葱集团,该事件被流传主要是因为一张截图(下图),该截图的出现也引发中国网红对出海蠢蠢欲动,根据 YouTube 的视频反馈,近期确实出现很多内地创作者的视频,同时内地不可以说的内容在 YouTube 将不受言论限制,创作者作品表现更加地优秀,可悲的是在此之前很多内地的视频创作者连 YouTube 是什么都不知道。

办公室小野

来自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和斯坦福大学的两位研究人员的一项研究表明,内地的这类审查之所以有效,不是因为他们让访问敏感信息变得不可能,而是因为慢慢地培养了一个公民不需要此类信息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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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影子,一個匿名寫作者,我關注中國大陸互聯網文化和媒體文化(會交叉寫到港台媒體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