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I War and How to Win It
本文翻自Scale AI 執行長Alexandr Wang所寫的文章（寫於2022年底），做為參考資料用
下一個戰爭和威懾的時代將由人工智能定義。本十年的AI勝者將在接下來的50年內，在經濟和軍事上占主導地位。我們越快面對這一現實，就能越快採取行動以確保美國不會落敗。
這篇文章的要旨是：
- AI將顛覆戰爭方式。
- 中國目前正超過美國（有許多支持此觀點的事實）。
- 美國政府與AI技術人員需要開始行動。
AI戰爭是我們世界未來核心問題。極權主義會壓倒民主嗎？我們想知道結果嗎？
烏克蘭戰爭已經證明了戰爭技術堆棧已發生變化。包括無人機、基於AI的目標定位與影像情報，以及賈維林飛彈等技術，使得烏克蘭驚人地抵禦了俄羅斯，儘管他們在過去5年裡防禦開支近3000億美元。
未來很清楚 — 以AI驅動的目標定位和自主無人機將定義戰爭方式。利用衛星影像及其他感測器數據已使得目標定位和追蹤俄羅斯部隊及其將領成為可能。我們現有的軍事平台雖然仍重要，但會被更便宜的自主無人機艦隊所打亂。相比之下，航空母艦在海上就像巨大靶子一般，而自適性無人機群則更具優勢。
我們正處於商業領域中AI再次興起之中。在過去幾年裡，突破性進展使得AI系統能夠生成影像、文本、代碼乃至推理。 AI 研究速度正在呈現出其自身版本的摩爾定律 — — 每2年, 每月發表的 AI 論文數量增加一倍。當風險投資家因生成式 AI 改變知識工作而眼睛發亮時, 我們還沒有解決 AI 用於提升軍力方面明顯應用問題, 也沒有意識到如果落後將會帶來非常清晰風險.
最近一個名為CICERO的人工智能系統，在需要談判和操縱其他人類玩家的策略遊戲《外交》中達到了與人類相媲美的表現。這一成果，連同AI在象棋、圍棋和撲克方面的優勢，預示了未來戰爭的前奏。一個AI戰士將通過策略上的卓越、更快速的決策制定以及更大的情境意識，輕易地戰勝對手。更重要的是，自主無人機艦隊（空中、海上和陸地）在速度和協調性方面將技高一籌於人類操作者。雖然這還沒有發生，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基於當今AI技術進步的速度，我相信這距離現在不到10年。
在未來衝突中唯一重要的將是我們的技術 — — AI將設計、執行並更新我們的作戰策略。我們所擁有科技即是我們所採取之策略。
科技革新改變戰爭方式並非沒有先例。我在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長大，那裡是原子彈誕生之地。1942年核武器開發揭開了關於戰爭本質及威懾力量全新時代序幕, 也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世界史無前例相对和平 — 美利堅和平 — 最主要貢獻因素之一。
延續美利堅和平取決於我們是否能夠引領並保持在AI競賽中領先位置, 進而確保美國軍事與經濟領導權. 目前關於我們與中國相比立場上真實情況並不樂觀, 需要正視解決. 我們不能僅憑停滯不前就期待勝利.
中國的威脅
中國深刻理解人工智慧對於戰爭的顛覆潛力，以及最終超越美國的可能性，因此正大舉投資以把握這個機會。讓我們來看一些事實。
事實1：根據中國2017年的國家人工智能發展計劃，中國認為AI是對國家安全技術“跨越式發展”的“歷史性機遇”。
他們認為AI將會如同中國在金融科技領域超越美國一樣，其中美國成熟的現有金融服務業和規範最終使得中國能夠以更數字化且啟用AI的金融科技堆棧領先。
更具體來說，他們相信美國將陷入一個典型的創新者困境。我們將過度投資於成熟系統和平台，而在新的顛覆性技術（例如AI）上投資不足，這些新技術可能會讓我們的成熟系統變得易受攻擊或過時。與此同時，中圀因不被既有防禦工業基礎所累贅，將在AI上遠遠領先。
他們對於人工智能將如何顛覆戰場的長遠願景也是清晰明確，並且他們正在為實現這個目標進行投資。正如一位中國官員所說：
在未來的戰場上，不會有人類參與戰鬥。到了2025年，致命的自主武器將變得普遍，而且軍事上使用AI的情況將不斷增加是無可避免的。我們確信這樣的方向就是未來…
機械化裝備就像人體的手一樣。在未來智能戰爭中，AI系統將如同人體的大腦。AI可能會徹底改變目前由人類主宰的指揮結構，轉而由「AI集群」主宰。
事實2：這已經在發生了 — 就絕對數額和比例而言，中國在防禦用AI技術上的支出已超過美國。
中國的軍事機構，人民解放軍（PLA），在2020於人工智能上的開支介乎16億美元至27億美元，相對於其總防禦預算1780億美元；而同期，美國國防部（DoD）在人工智能上的開支僅介乎8億美元至13億美元，相對於其總DoD預算6930億美元。
中國在其軍事預算上投資於人工智能的比例介乎1%至1.5%，而美國則是0.1%至0.2%。按照總軍事預算調整後，中國在人工智能上的投資是美圞的10倍。
事實3：這是在過去幾年中，許多DC戰爭遊戲裡，中國勝出的背景下發生的。
這些引述非常譴責性：
「美國被徹底打敗」
「我們將會迅速輸掉」
「中國在我們周圍遊走……他們精確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甚至在我們自己之前」
而且，這甚至不是因為人工智能 — — 這是由於中國已經先進的情報、網絡和電子戰能力，以及美國那些與印度-太平洋地區衝突不匹配的戰鬥機和航空母艦硬件組合所致。作為一種揭示，這些問題隨著AI的加入並沒有得到改善。
事實4：從純粹技術角度來看，中國在電腦視覺人工智慧方面已經超越了美國，並且是大型語言模型（LLMs）的快速追隨者。
中國展示了在戰術性AI能力上，例如用於增強感知和意識的電腦視覺技術，他們明顯領先。而當前美國在更具策略性的AI系統上仍然領先，比如將支撐未來指揮與控制系統的LLMs，但中國最多落後1年。目前全球排行榜上，在COCO（公認的基準測試）影像識別頂尖5種算法均來自中國公司和大學。
在2022年全球霧化空中影像物體檢測挑戰賽中，電腦視覺技術（戰場物體檢測）最顯而易見的軍事應用之一，第一、第二、第四和第五名得主均為中國公司或大學，唯一的外國挑戰者是一所韓國大學。
在大型語言模型（LLMs）方面，這是當前自然語言理解和推理的最先進技術，他們迅速跟隨領先的美國公司OpenAI。北京人工智能研究院（BAAI）和清華大學於2022年8月發布了一款雙語英文與中文模型GLM-130B，其性能超過了領先的美國模型GPT-3 175B。現在，OpenAI一直在改進他們的技術以準備即將到來的新版本，但無論如何中國公司都已經落後美國不到1年。
事實5：中國也被證明在台灣大量使用社交媒體操控和散布假訊息，特別是在選舉期間。
他們將毫不留情地利用現代生成式人工智能，包括文本和圖像，大幅增強他們在國內播種分裂並詆毀美國軍事活動的能力。下面，我使用GPT-3生成了一篇關於美國放棄支持台灣的假新聞文章。正如您所見，這項技術非常有效。
事實6：中國已經展現出無情地利用人工智慧於政府目的，最顯著的是在面部識別技術上用於鎮壓維吾爾族。
中國已經發展出一個人工智慧初創企業生態系統（包括依圖、商湯、曠視和雲從），這些企業開發了追蹤新疆維吾爾族的演算法。雖然令人毛骨悚然，但從他們開發面部識別AI到中國在軍事AI技術上超越美國，再利用該技術加強其專制政權，這之間的聯繫並不難以理解。
事實7：或許最大的擔憂是這場競賽中因潛在的台灣在未來5年內遭受入侵而帶來的時間壓力。
根據美國海軍作戰部長邁克爾·吉爾達伊的說法，未來五年內台灣面臨高度入侵風險，甚至可能早在2023年。
一旦發生對台灣的入侵，我們將被迫出手 — 我們需要利用當時所擁有的任何軍事能力進行抗戰，而且我們不希望在人工智能方面措手不及。
如何取勝：AI 優勢戰
美國需要改變我們在防禦用途上對 AI 的發展軌跡。我們正在 AI 方面落後，隨之而來的是失去美國的領導地位。
我提出一個關於 AI 優勢戰的策略，以確保我們在 AI 上擁有壓倒性優勢。以下是一些建議，用於迅速加快步伐並取得勝利。對於那些剛接觸 AI 戰爭主題的人來說，這些建議可能看起來過於具體 — — 這是故意為之。需要採取精準行動以重新點燃我們的引擎。
我們必須認識到，如果按照目前的運作模式繼續下去，最終只會走向毀滅。如果沿著目前的軌跡走下去十年，可能會使我們無法挽回地落後太遠。大型組織為什麼常常即使未來已然明朗卻仍舊堅持原路直行直至滅亡？原因就是慣性 — — 官僚體制將持續深入深淵直至永恆。
建議一：在人工智慧戰爭中，數據至上是絕對的要求。
從戰術上講，AI始終歸結於數據。每一種深度學習的實例都極度渴望數據，而最近的結果顯示，即使是大型語言模型（這些模型通常在整個互聯網上進行訓練），也面臨數據匱乏的問題（奇欽拉規模化）。
AI現代化成功與否取決於建立和維持數據優勢。如果你觀察科技巨頭（Google、Facebook、Amazon等）如何保持其算法領先於競爭對手，一切都源自於他們不可阻擋的數據優勢。
對於國防AI來說，僅有互聯網是不夠的。大部分需要來自我們軍事資產和感測器。美國無疑擁有最龐大的軍事硬件艦隊。如果我們能夠通過投資數據基礎設施和數據準備工作，成功地將這一平台優勢轉化爲數據優勢，我們就能夠領先並保持領先。
重要的是要指出 — — 我們今天還沒有領先。軍方內部的大多敹料被丟棄了，或者存活在永遠見不到陽光的硬碟中。目前我們龐大的軍事艦隊規模並未有助於提升數據霸權。
2021年5月，國防副秘曹凱思琳·希克斯發布了一份針對DoD創建數據優勢的備忘錄, 從而開啟了成立首席數字及人工智能辦公室(CDAO) 的創建工作. 這只是開展一個艱巨但至關重要任務的開始. 我們要麼構建數據霸權, 要麼我們將在長遠來看必然失敗.
建議二：在十年內，AI 啟用的能力將會是目前的10倍致命和有效。我們需要有一個十年計劃，到2032年將國防部預算的25%轉向AI啟用的能力。
我們需要匹配中國在長達十年時間範圍內規劃的能力。迫切需要我們開始制定一條長期路徑，朝向在防禦人工智能方面的主導地位。
考慮到任何現有的軍事能力，如果加上了人工智能和自主性，它將變得更致命、有效和高效。隨著技術的改進，說人工智能將實現10倍增益並不誇張。一些簡單例子：
一個完全自主的無人機群幾乎不可能被制服或解除武裝，並會堅定不移地追求其被賦予的任何目標。正如我們在烏克蘭所見，一架有效的無人機可以中和幾乎任何敵手 — — 而一個占主導地位的AI代理將能夠甚至比受AI啟用的敵手更靈活地進行策略規避。
啟用AI 的情報收集和自動目標識別將限制戰爭迷霧。我們將能夠立即識別目標並比任何敵方人類反應得更快速地中和它們。正如孫子曾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到本十年末，任何未啟用AI 的軍事功能都將近乎於無用武之地，在面對啓用了AI 的對手時就像俄羅斯坦克顯示出來那樣無效率。繼續投資於非 AI 能力將是愚蠢的行為, 當這些明顯會被超越時. 我們可以肯定中國也在沿著相同思路考慮, 因為他們公開聲明與一個十年時間範圍內實現啓用 AI 的戰爭相匹配。
計時器必須開始計時。我們要麼使用 AI 現代化我們現有軍事功能, 要麼退役它們並為新啓動 AI 功能讓出空間。
除非我們開始規劃通往未來之路，在那裡 AI 是我們作戰者核心部分, 包括戰術層面和策略層面上. 如果投資於非 AI 系統, 我們將措手不及。
建議3：美國需要透過國防部的AI大挑戰來自我顛覆。
國防部內最大的人工智能計劃仍然是於2017年啟動的Project Maven。在過去5年中，美國還沒有開始，更不用說實現一項可以顛覆我們當前戰鬥員的主要AI能力。我們正完全落入中國所指出的陷阱 — — 我們過於專注於維持傳統技術而不投資於創新。
這是無法接受的。美國需要迅速行動，大幅加快啟動和推進更多資助AI大挑戰（Grand Challenges）的計劃。在未來台灣入侵之前，我們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我們想及時部署任何AI，就需要現在就開始。
以下是一些轉型性AI大挑戰（Grand Challenges）的候選項目：
- 針對全源情報的AI
- AI作戰計畫與行動方案生成
- 針對網絡漏洞檢測的AI
- 用於飛彈自動目標識別的AI
其中任何一項都可能成為未來衝突中關鍵能力 — — 我倀只需挑選幾項並著手開始。
如果不認真資助一些AI大挑戰（Grand Challenges），我們就會耗盡時間並讓中國超越我們。美國在發展人工智能技術上的支出不到軍事預算的0.2% — — 我倀應該考慮通過這些大挑戰迅速增加10倍投資。
讓我們停止實驗性地探索人工智能吧。讓我倀建立具有使命相關性、可生產化使用程序化人工智能項目吧。
建議4：美國需要投資於迅速培訓和提升我們的軍事指揮官及人員對AI的技能。
即使隨著技術的進步 — — 戰爭的代價永遠是由人類支付。即便有了AI，戰爭仍將由人類來打。美國大量投資以確保其軍隊擁有世界上最好的裝備、訓練和領導力。在AI上的投資也應該如此。
不僅僅是基本地培訓服役成員關於AI，美國應該訓練指揮官與人員使用AI作為實現多域戰爭現實性的組成部分。指揮官必須知道如何使用數據作為一種軍事資產來推動AI Overmatch。
從歷史上看，能夠將新技術名整合到戰鬥理念和原則中去的國家主宰一切。沒有理由相信這會有所不同。國防部需要改革理念和戰鬥觀念，認識到啟用AI未來，而不只是把AI附加到上一場戰爭中已有觀念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