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MO — 曲終 (IV)
再怎麼燦爛的火焰,終有熄滅之時,僅僅五年間, YMO 即將步入宏偉章節的尾聲。(雖然十年後一次性的重組並釋出最後一張專輯)經歷了結成、啟航、矛盾到曲終,此時的 YMO 已將所有的紛爭與疏離化為驚異的能量,凝聚於 1981 年的專輯 《Technodelic》。
這張專輯也可說是最後一張 YMO 強烈風格的告別,其後的《Naughty Boys》是他們的玩心之作,包含了中年大叔不捨地於青春尾端所做的戲謔,既夢幻又詼諧。而《Service》是在解散前的實質上最後一張專輯,有著類似於《×∞ Multiplies》的單口口白搞笑片段,由 S.E.T. (Super Eccentric Theater)所錄製。
在《Technodelic》中使用了 LMD-649 ——由 Toshiba 製作,世界上第一台具有 12bits rate 且具有 50 kHz sampling rate 的 PCM Sampler—— 於 〈Neue Tanz〉上。由不確定感的合成打擊器樂開場,緊接而來略為陰鬱的旋律讓人更加迷惘,如瀑布般沖刷下的人聲 loop 急促地催趕著你跳離這個樂章,進入下一個緊密且無窮的循環。
〈Pure Jam〉是由高橋幸宏與老搭檔 Peter Barakan 再次合作填詞的歌曲,而歌曲部分則是主要由高橋幸宏所製作。開頭四面八方交疊在一起的人聲不只聽起來奇妙,歌詞部分更是讓人莞爾——「這絕對是我吃過最難吃的麵包了。」能夠在這樣的音樂內插入莫名的笑點,不愧是童心十足的 YMO。
〈Taiso〉則完全不同,趣味橫生的 synth-pop 元素再度襲捲而來,於 MV 中更是難得看到三人俏皮跳著體操的模樣,可說是我最喜歡的一支 MV 了。俐落明快的鋼琴旋律與翩翩起舞的 bassline 貫穿了全曲,坂本龍一像似體育老師般的廣播,更是添趣了不少。
〈Gradated Grey〉則是從音樂至填詞皆由細野晴臣一手操刀,濃濃的細野風格——難以被歸類在任意的向度裡。擷取了些《Paraiso》中的異國情調,像是在濃煙圍繞的鴉片館裡,躺在絨布的座墊上迷濛的凝望四周的那種慵懶,還帶點微微的放蕩不羈。
〈Epilogue〉是我心目中最適合為 YMO 做總結的歌曲,而 epilogue 的中文譯意即為「戲劇的收場段落或是書的結尾」。聆聽時彷彿可以看見一道巨型的階梯在華麗莊嚴的宮殿裡從天而降,那是用極厚混凝土所堆疊出的龐大階級,階上並無任何的雕刻或是紋飾。從頂部打下一道如簾般細密的光,緩緩落在階梯前的 YMO 三人。他們隨著每下機械聲沈重的敲擊舉步踏出,一階一階地往上升,絲毫不帶猶豫地朝著那道光前去。我們僅能在遠處遙望著他們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一片朦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