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進你的眼底並說yes, I do!

我的夢想之一就是閃電結婚。

雖然才說年齡不重要云云，但是最近看到一些認識的年紀相近的人已經結婚甚至生小孩，還是覺得，什麼！跟我媽分享內心這個「什麼！」她只事不關己的說遇到對的人就結啊，可是你才二十三四歲，要怎麼知道這個人是對的？說完這句話，我繼續想：如果是我，就算三十歲、四十歲都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對的，因為我是那種喜歡保持選項開放的人，不過一定也有很多人更喜歡鎖定選項、下好離手的感覺吧。

所以我們要怎麼知道這個人是對的？

最近看了電影《海邊走走Hope Gap》（順道一說，我一直都用英文記這部電影，查了中文片名，忍不住大喊——什麼！）電影裡丈夫選擇在結婚屆滿二十九年之際離開，他遇見了另一個女人，而在那之前，他與妻子的生活早就不再快樂了。其中一幕，這位丈夫和兒子講起他與妻子的相識：火車上，他以為見到逝去的父親而神傷，她唸詩給他聽，他們以為彼此是相似的人，結果他們只是以為彼此相似。那位丈夫說，他愛的那個女人觸碰他的手臂，他就知道了，是她而不是在一起生活二十幾年的妻子；跟她的一切都如此容易，但是跟妻子，他總是覺得他沒辦法成為她想要的模樣。

也許他們倒不是從來不契合，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成為與二十幾年前不同的模樣，每個人都會隨著時間發展不同的面貌，然而如果他人沒有仔細看，即使距離再近，也只會看到自己熟悉、認識的那一點影子，或許可以說是見木不見林，並且用自己有限且不精確的認識詮釋所有一切，到頭來所有的詮釋都有這麼一點誤差。

另一部電影《克拉瑪對克拉瑪Kramer vs. Kramer》的大前提也是這樣，工作忙碌的丈夫從來不真的傾聽妻子，理所當然認為她很快樂，因為她一開始不是很快樂嗎？用膝蓋想都不難知道，一開始很快樂不代表後來也會很快樂，現實生活又不是什麼完美理想的邏輯式，即使誰不希望生活如邏輯式恆常、完美而且好掌握。

我忍不住想，也許根本沒有什麼對的人，如果總想遇到對的人，要不是錯過這個或那個，要不然則會越來越失望。也許根本沒有什麼對的人，只有比較適合而我又剛好喜歡（不討厭？這樣聽起來太悲慘）的人，而我們得不時聚精會神地注視彼此，以免漏掉細節，這樣的觀看卻不是想要矯正或調整對方，是想要把每個這段時間新長出來的某部分看個仔細，重新認識，重新喜歡對方。

諷刺，這種話是由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女子寫下，但反正大家不是都說旁觀者清。

我卻認為這種態度不侷限於愛情，對任何事都必須張大眼睛看個清楚，看家人的每一面因為也許很快就要離家了再也沒機會沒時間看，看朋友的改變因為這些改變可以是刺激也可以是反思，但更重要的是朋友們總是值得我們花時間觀看不是嗎，看環境的改變否則地球只會越來越熱物種越來越少冬天越來越短，看自己的改變因為也只能看著自己，尤其在現在這種節骨眼。其實不看不見得會有什麼損失，或者不看就等著各種關係破碎失敗，只是我喜歡看個清楚，當然有人更喜歡自己想像的世界，而說不定有些事情不要看清楚反而更好。

巧的是，才剛寫完這篇文章就看到Jonas發了新影片說「如何知道他是對的人」（請見Youtube: I’m Jonas，可愛的影片）忍不住想，無論要看多清楚、還是多沈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只要一瞥就足以創造一個故事，浪漫的、驚心動魄的、療癒的、寫都寫不完的、想趕快寫完的、拖拖沓沓的，之類。某段時間適合的人事物，即使只是曾經對而不再對，都不需要抹滅那些故事，我有時候會這樣告訴自己，然後覺得不那麼苦澀一點，多多少少。

話說回來。

我的夢想之一就是閃電結婚，原因之一是很大可能我會越看越不順眼最後走人（扣分派），不如在那之前被綁著走不掉，成天除了看著彼此沒什麼選擇；原因之二是有何不可，反正離婚永遠是放在那邊的選項；最主要的原因純粹是想嚇嚇周遭的人，以及累積人生經驗，即使肯定會被斥責把婚姻當兒戲。人生就是遊樂園，不然你想多嚴肅？

竟然開始想這種事，果然是被悶壞了，不知道繼續關在家會有什麼更不可思議的反思，即便如此，繼續待在家兩個禮拜守護生命保持健康，yes, I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