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里留學日記 #2:偶爾碰壁

Vanessa Yu
How it all began
Published in
Mar 3, 2020
Women on the roof

鬧鐘還沒響,就被緊攢著膀胱的尿意喚醒,伸手看了眼手機,早上 7:55。已經不像以前一樣躺回去又能昏昏睡去,昨晚特意拉起的窗簾,讓窗外的光影隱隱約約透進房間。太陽尚未升起,深藍色的天空,與街道上一盞一盞的路燈,相應起來挺浪漫的,我站在窗邊看了一會才又躲進被窩裡。最近開始嘗試關燈睡覺,也開始不那麼害怕了。在這裡的前幾個禮拜睡不太好,除了時差以外強烈的光源可能也是主因。睡眠是一件多麼脆弱、柔軟的事情,在不安全感的情緒下似乎也只能靠這樣的人為外力(開燈睡覺)來降低焦慮。

躺回去不到十分鐘,還是決定起床。桌上的那盞檯燈、昨晚讀的西文講義、我入住第一天 Pilar 給我的專屬馬克杯,零零總總的物品散落在我的書桌上。來到這的每一天都好疲累,生理上的總是,心理上的偶爾,自己猜想或許是每天面對高強度的非母語環境,需要花三倍的力氣在這生活,實在好累。可這也是必然的,若是很輕易,就失去來到這的意義。

一早為自己做了馬鈴薯煎蛋和烤土司、一些生菜還有水果優格,順便洗了一籃衣服後就出門上課。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西班牙是這樣,當妳走進一間該在上課的教室,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查了 Moodle 老師有沒有任何通知或訊息,而妳又發現什麼都沒有時,只能靠運氣問問朋友,她說:「老師今天不在馬德里,沒有課。」Oh okay. 得到這個訊息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What a mess! 這是我這三週以來,遇到第二次這種事,於是,才有了這篇文的產出(沒課嘛)。

中午和印尼友人見了一面,她邀請我下週一起去吃 paella(西班牙海鮮燉飯),我也欣然答應,為了不讓自己像個 outsider 一樣活在這,我會好好的交朋友的。而覺得交朋友辛苦的原因是,在這裡,想認識人?去酒吧、去 party 是最容易的方式了,偏偏我易累怕吵體質,實在沒辦法,但若未來有機會或許試試也無妨。

花費了兩週的時間,課表才正式確定,我從原本的 English studies 換到 International studies 了,不一樣的地方是,前者像台灣的英語系,後者則是國際關係與政治學。我上了三個禮拜的美國文學和英文文法課,不斷想說我自己到底為何來西班牙上這些,它們是很重要的學問,但不是我的心之所向呀(淚)。跑了三次行政辦公室,最後總算是成功換課了,非常高興,現在修了三門課,很重,但是喜歡。

  • CUESTIONES ACTUALES DE LA POLÍTICA INTERNACIONAL:關於國際政治理論,還有分析現今國際社會議題的課,很重(要看 N 篇文章、交 N 個報告和 essay)
  • LOS ESTADOS UNIDOS: POTENCIA GLOBAL(談論美國作為一個世界強權的課,不過今天被放鳥了,所以還沒上到)
  • Spanish Language A2(語言課程)

在馬德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腦袋不停地轉轉轉,不論是當下的學習也好,未來的規劃也好,一直在與自己對話,什麼才是我來到這的目的,什麼是我要帶走的,而我當我回國我又要拿出什麼與人分享…。

我沒有下任何結論,因為一切都還在進行。

有朋友問我為什麼喜歡張西,一開始總說喜歡她溫暖的文字,但漸漸發現自己永遠看不完她的書,好失禮,但這是真的,她的書不像其他書會讓人一嚼再嚼、意猶未盡,可是我仍是好喜歡她。她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當我為了某件事而煩惱,心情上有某些變化時,總會碰巧看見她的文字,也總是與我的心情貼切,接著再徹底被療癒一番。

如同那天我所轉發的貼文,她寫:「我們呀,不可能在所有的規則裡都游刃有餘。在自己與世界之間,那一座連結兩造的橋,到底該要長要短、要寬要窄、要在那一路上種什麼樣的花、植什麼樣的樹,一土一寸,都是課題。可能無論是誰都要有那座橋,可偶爾不想走的時候,卻忘了,沒有橋的時候就是戲水的時候。我們永遠也摸不清楚世界的紋路,但被河水浸濕的褲管會乾,我們的雙腳可以在任何一處逗留。」

如同我在這裡生活的樣態,偶爾碰壁,偶爾撞牆,不如自己熟悉的環境那樣如魚得水,有些失落時看見這樣的文字,怎麼能不喜歡她呢。

2020/2/13 1:48 pm 寫於經濟系館的討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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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essa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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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後少女,心中有愛,不忍世界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