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愛麗絲|Hana and Alice:容器
青春對感情的理解
「我愛你。」
「這時候應該要說再見。」
這是愛麗絲與爸爸分別時的對話,多層次的言下之意不只存在於父女之前當下的時空,更殘留在愛麗絲對青春的解讀。
爸爸送給愛麗絲一枝鋼筆,告訴她其實這禮物也沒什麼用,你可以把它放到抽屜深處,若某天發現它,再想起還有這麼一段回憶就好。某些青春裡出現的感情用後設的角度再次觀看,積在抽屜裡無從拾起的愛之於流逝的時光若有似無,若某天碰巧還真讓自己翻找到,或有心頭一暖、一緊的可能,你知道它老老實實的就待在那兒,卻再也無力當作流連深夜的紅牌再次翻閱。
再把鏡頭轉到失而復得的紅心A,當愛麗絲將手上的牌交到學長手上,還給對方做紀念,並重複父親的話:請他將撲克牌放在抽屜深處作久久一會的回憶。
「我愛你。再見。」
愛麗絲意外於學長突如其來揭穿她的思緒,爸爸帶給她的感情讓她模仿著說著再見,她的心意再也找不著容器保存,抽屜深處的感情之道便是愛麗絲此時最深刻的愛。若你說愛麗絲並不懂得愛,因為她僅僅只懂得成就別人,成就花,作為裝載他人欲求的容器,我想這也無可厚非。但細究其心,接著你會懂得愛麗絲青春的思緒並非層巒疊嶂,她表達的非常直接但又深邃,她學著將她人生有限經驗中最深刻的感情表達給了出去,這種「有用」的觀點不會懂得的鋼筆青春情意並非委屈,某種程度上是成全自己。
這種只有共享過一段一個人絕無僅有青春回憶的人話語,絕非僅僅是為了成為他人的皮囊,而是荷載了背後對方獨有解碼器的心意編碼。這種不僅帶有私密性以及高度壓縮的語言,正是青春裡對自己最完整驕傲的體現。還記得在海邊,愛麗絲與花搶著擁有學長的感情,先聲奪人的愛麗絲用「開玩笑的啦」親手拔掉話語的翅膀,無論她是否對學長動了真心,都無法抹滅花的真情流露。花與愛麗絲對坦率之於青春的角色有著澄澈的體會,深刻的感情輻射在每一幀歪斜的眼角,你說這是迂迴又不懂得表達真心的年齡,我會說這是以鋼筆論的有沒有用作為視角得出的大人結論;相反的,她們對感情裡直接的理解,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花與愛麗絲用著自己熟悉的語言直接表達著對青春感情的理解與深刻所謂何事,這是她們僅僅擁有的工具,那無法再重新揮霍又獨一無二的回憶一但給了出去,說著只有對方能懂的謊,就像與對方搭上一幢一無反顧的橋,只有他們可以共享,青春的感情的排他性是那麼地溫潤而源源不絕,一旦我們長大,便再也解不開密碼的盒子。
「我愛你。」
「這時候應該要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