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donnay 中國叫它霞多麗,港澳叫莎當妮,台灣叫夏多內。
Chardonnay大概是目前,全世界種植最廣的白釀酒葡萄,以它釀成的酒款也最多。Chardonnay出現在17世紀,一直有人認為它是十字軍東征時期帶來法國的,不過後來做了DNA鑑定之後,證實了它是黑皮諾 (Pinot Noir)與白高維斯(Gouais Blanc)的後代。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Chardonnay跟黑皮諾的變種白皮諾(Pinot Blanc)極為相似,一不小心就會把它們混在一起,像是1960年代北義的酒農。
另一個長得很像的品種是歐歇瓦(Auxerrois),1980年代就有法國業者不小心,把歐歇瓦的葡萄樹賣給了德國。好在,拜現代農業科技的進步,現在已經很少有這種情況。
Chardonnay的品種特性
很多人剛開始記品種的時候,會直接去記每個品種的特殊風味,我會建議先從品種特性開始,這會方便我們日後去推想酒款的風味特色。
Chardonnay的品種特性,有幾項要點:
1.適合的天氣從冷涼、溫和到炎熱都可。
2.皮薄,果肉多。這代表它的酒款,酒體通常在中等以上。
3.成熟期早。
前面提到,Chardonnay是白葡萄裡面分布最廣的,很好理解,它好種。不管是從冷涼、溫和到炎熱,都可以長,喜歡石灰岩、白堊岩,但基本上不會過度挑剔,只要是適合釀酒葡萄的土壤它幾乎都行,生命力非常旺盛,早熟。
可是 Chardonnay皮薄,皮薄又早熟,就容易受到春霜侵害,不過就算沒有霜害,開花期若撞上多雨的季節,就不容易著果。只要熬過開花期,就算在濕冷的地方,Chardonnay還是可以成熟得很好。
但就怕Chardonnay成熟得太好,因為它生命力太過旺盛,熬過開花期,就喜歡猛結果,結果過多,就會有成熟度不均的問題,所以通常會對它們進行綠收割,控制它們枝葉生長,來維持結果的質量。
良好的氣候環境裡,Chardonnay風味容易長得厚重無骨,因為葡萄的酸度不夠,沒辦法平衡甜瓜與熱帶水果的甜度。有些酒農為了要避免這種情況,會過早採收,雖然留住了酸味,卻沒辦法使Chardonnay的風味發展不完全。通常最好的狀況,是要採取晚收。
影響Chardonnay風味的三要素
儘管Chardonnay像是力必多(libido)分泌過剩的少年,有很強的生命力,滿腦子只想繁殖,不過它也像是那些少年一樣,沒有什麼個性。這意思是說,Chardonnay沒有什麼屬於自己的獨特風味,它非常受風土環境所影響。
正因為它沒個性,釀酒師的施展身手的空間就大,因此Chardonnay的酒款,風格非常多變。
我們可以從三個面向去談:
一是氣候
二是土壤
三是釀造方式。
先說氣候,越是冷涼的氣候,Chardonnay的風味會越偏向綠色水果,像是青檸檬、青蘋果、榅悖;越接近溫暖的氣候,風味會越偏向熱帶水果,像是楊桃、黃蘋果甚至是鳳梨。
土壤會影響Chardonnay的酸度與礦石味。
Chardonnay喜歡石灰岩與白堊岩,石灰岩類型的土壤,是由海洋魚類、貝類與有機生物的腐爛屍體沉積而成,有豐富的碳酸鹽,鹼性,蓄水與排水力佳。
白堊岩基本上是石灰岩土壤的一種,同樣也是鹼性偏冷,蓄水力比石灰岩更好,除了酸度之外,白堊岩通常能帶來一種爽脆輕盈的口感,像是法國香檳區Chardonnay,就是以白堊岩為主(表土白堊岩,底土石灰岩)。
Chardonnay本身雖然沒什麼個性,但是它卻是最能反映土壤風味的品種,像是法國 夏布利(Chablis) 區有個著名的啟莫里統(Kimmeridgian)土,在一億五千萬年前組成,使得夏布利區的Chardonnay,散發獨有的礦石感與海洋感,增加了酒的深度。
最後是釀酒方式。
有分兩派,舊派與新派,舊派主要以乳酸發酵、攪桶與橡木桶培養三種方式。攪桶值得講一下,酒精發酵結束後,死去的酵母會沉到 橡木桶底,並且水解出一些香氣物質與甘油,攪桶就是為了加速酵母的水解,其中的甘油會讓酒的口感更加圓潤。
新派主要是冷發酵與浸皮,會讓酒喝起來更加新鮮乾淨。橡木桶培養是兩派都有的技巧,一般來說,法國的橡木桶會帶來烤堅果、甜香料(像是香草)與烤麵包的味道,美國橡木桶則會帶來椰奶、烘焙香料與豬肉乾的味道,當然具體而言還是要看橡木桶的烘烤程度而定。
Chardonnay的氾濫,曾經讓美國有個ABC俱樂部,這是Anything but Chardonnay 的縮寫,「只要不是夏多內都好」,這句話的流行,可以看到Chardonnay在美國氾濫到什麼程度。
Chardonnay好種產量高,又很好做人為加工,讓它容易受工業化釀酒廠的荼毒,像是新世界的Chardonnay,一個沒弄好,往往會讓它變得肥潤有餘,細膩不足,有些酒廠更過分點會加糖,讓它變得更加呆滯;至於舊世界的夏布利,沒弄好的時候會像是喝飲水機裡面的水一樣慘淡。Chardonnay經過這麼慘烈的荼毒又這麼頻頻登場,也難怪會有ABC俱樂部了。
不過只要做成劣質的葡萄酒,再怎麼偉大的品種也一樣難喝。
好在還是有許多優質的釀酒業者,願意以釀造美好的Chardonnay為目標,創造出了許多令人欣喜的風格。從冷涼地區清瘦爽脆,到溫和區鮮鹹可口,又不失優雅,再到新世界充滿了熱帶風情。要是缺少Chardonnay,葡萄酒的面貌,肯定會讓人覺得寂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