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賺走了疫情紅利？淺談新冠肺炎對醫藥領域的長短期影響
醫療耗材拚自產，科技廠也尬一角
隨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全球持續擴大，生物醫療的產業鏈也受到影響，最明顯的就是醫療器材領域，其中又以耗材如口罩、防護服的短缺最受到注目。中國是全球的口罩生產和出口大國，根據中國工業與信息化部的資料，如果口罩產業鏈的產能全開，一天約能生產出 2,000 萬張口罩 — — 其中包含醫療用非 N95 口罩 220 萬張、N95 口罩 60 萬張，但仍追趕不上疫情爆發下的需求增長。而中國過去佔全球口罩生產量約 50%，在大量中國民營口罩產能被政府徵用的情況下，原先主要依賴進口的各國也不得不面對口罩荒的嚴峻考驗，致力提升國內產能。以日本為例，日本政府透過工廠 24 小時運轉，確保每周 1 億片口罩產量，並計畫在 3 月時將產能擴張到每月 6 億片口罩產量。而回到台灣，行政院也投入 1.8 億元，建立 60 條口罩產線，計畫將日產量拉高至 1,000 萬片。隨著醫藥物資必須自給自足的呼聲重新抬起，低階醫療耗材的全球供應鏈，也在這次的疫情中迎來大洗牌。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政府為緩解口罩的供不應求，其藥監局也推出了相關政策，包括對轉生產口罩等醫療物資的企業，簡化生產許可的審核程序。而在肺炎受到高度重視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已有近 700 多家科技領域公司變更工商註冊，包括富士康及比亞迪、OPPO 等知名企業也開始「不務正業」生產口罩等相關醫材產品。雖然口罩的技術門檻不高，但這波疫情確實推動了科技製造公司切入或加大在醫療領域的投資，可以預期在疫情趨緩後，醫療耗材的行業競爭會更加激烈，而這些科技大廠後續動向也值得更進一步觀察。
原料藥斷鏈風險增，盯庫存防無藥醫
在電子零組件供應鏈因延期開工而衝擊股市的同時，藥品原料的供應缺口更成為牽動上至各國政府、下至每個家庭的重大議題。中國是全球最大的原料藥出口國， 許多常用藥物的活性藥物成分 (APIs) 都是由中國生產，須經過加工才能製成我們拿到的抗生素、糖尿病藥物、抗高血壓藥物等。美國的美中經濟安全審議委員會 (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曾於聽證會中公布：美國國內使用的抗生素當中，97% 依賴中國進口。所有美國使用的原料藥，也有高達 80% 依賴進口，大部份從中國和印度。雖然沒有精確統計顯示中國進口的比例有多高，但一般相信可能有五成左右。
於此同時，中國也是台灣原料藥的最大進口來源。根據衛福部食藥署的統計，以來源藥廠數量計算，中國原料藥大約佔進口總量的 35％。雖然比重並非過半，但由於各藥廠的原料來源皆需事前登錄原料藥主檔案 (DMF, Drug Master File)，若想改從別間原料藥藥廠進口必須重新經過漫長的審查，而此次疫情爆發也使讓僵硬而脆弱的藥品供應鏈面臨考驗。
這次疫情核心的湖北省是中國原料藥生產第三大省，至今仍無法開工。而另外兩大產地河北、山東雖已部分復工，但許多外地遷入的工人尚在隔離期間，加上交通管制造成的物流受阻，要恢復原先產能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雖然 WHO 聲明目前尚未看到藥品短缺出現，不過美國 FDA 近日也表示: 「強烈意識到疫情可能會影響醫療產品供應鏈，包括美國關鍵醫療產品的供應可能中斷或短缺」，看來關於藥品庫存的不確定性可能將是中國乃至全球最普遍的擔憂。
封城自保拚防疫，線上問診衝流量
這次 COVID-19 肺炎的突然爆發，也讓各個在線醫療企業經營的線上問診平台再度受到關注。一方面是大眾積極在網路上搜尋防疫相關的知識、容易被導流到這些公司所經營平台上的衛教文章；另一方面也是在開始封城、或進行社區封閉式管理之後，民眾傾向避免到醫院平添感染風險、若非急重症的健康問題選擇在線上尋求醫師的解答。
面對這波讓流量暴增旋風，在中國，丁香醫生、微醫、春雨醫生、阿里健康等公司迅速設立了義診平台，提供專家每天 24 小時的線上病情諮詢，讓有輕微呼吸道疾病或發熱症狀的民眾能第一時間判斷是否需前往醫院做進一步診斷，同時也降低實體醫院壓力。同時，有些線上問診平台還結合了宅配送藥等模式，例如阿里健康在2月6日開始提供 「買藥不出門 」服務，讓慢性病患透過網上醫師複診後開處方、藥師完成審核後可以在收到由專業物流配送的藥品，讓高血壓、糖尿病、痛風者不至因為難以出門而無藥可用。
線上問診平台發展此次也得到中國政府的支持，中國國家衛健委員會發布了《關於加強信息化支撐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 》，鼓勵民眾線上進行常見病諮詢或慢性病複診，以降低民眾因去醫院而感染的可能。另外，雖然對於疑似肺炎病患的諮詢多數為義診而無直接獲利、但整體而言，各線上問診平台也因其他類疾病的諮詢量成長獲得不錯的營收。更重要的是，許多民眾都是在這次疫情第一次接觸線上問診平台，在獲得好的體驗後很有可能改變就醫觀念，成為未來付費用戶的根基。這場 「戰疫」也打響了醫療平台的搶流量搶用戶大戰，能留下多少用戶將直接關係到目前在線醫療企業能繼續發展多久，甚至很可能成為推動中國醫療大數據應用、以及商業保險的重要助力。
Reference
- As China battles coronavirus, should other countries worry about their drug supply?，Fierce Pharma
- FDA anticipates disruptions, shortages as China outbreak plays out，Fierce Pharma
- ‘The disruption is enormous.’ Coronavirus epidemic snarls science worldwide ，Science
- Impact of COVID-19 on China’s Economy，Deloitte
- Coronavirus outbreak: doctors use robot to treat first known US patient，the Guardian
- 不只有電子業 新冠肺炎也讓全球製藥業陷入斷鍊危機，天下雜誌
- 武漢疫情：中國口罩大搶購如何擴散至全球，BBC中文網
- 口罩產能擴大下的中國製造，新浪新聞
- 新冠肺炎下的互聯網醫療 線上問診熱度與挑戰並存，蟻坊軟件輿情監測平台
- 疫情中的公司們－#1春雨醫生， 硅谷早知道Podcast
- 阿里健康夥拍近50家藥企抗疫 確保慢性病患者藥品供給及服務，阿里足跡
- 大公資信：對比“非典”和“新冠肺炎”對醫藥行業的影響，新浪財經
撰文：黃筠婷
核稿：卓筱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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