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
前幾天他和我說，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不快樂。分開吧。
一如往常地保持沈默，感受咖啡在手心發燙。是快要灼傷的感覺。我放下杯子的同時他問我，你失望嗎？
對你嗎？不，我是對自己失望。
望進你的眼眸，那裡的藍色是從來沒有的剔透。
我在心裡回答，曾經有多努力就對自己有多失望。
想著，抽屜裡還藏著要送給你的生日卡片。遠渡重洋的過期底片，與生活伴隨著的快門，幾個月後洗出來幾卷的我們。
其中燒片頭那張我最喜歡，是你家外頭那條路。你總是不願意照相，只好照和你有關的。那天的天氣恰到好處，陽光穿過隨風擺動的樹葉間隙，灑落地上如粼粼波光，旁邊隱約的影子暗喻親暱。寫了些繾綣的話給你在背面。沒想到，讓照片右下角的時間在如今不是看起來最刺眼的。
看著你捲起煙，抽的是同一個牌子菸草，用仍然習慣的樣子吞吐。光天化日下，你的臉漸漸模糊。我沒想哭的。你問我，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我無聲等待是我的眼淚會先墜地還是我的心，卻彷彿開啟你不滿的水龍頭。你開始細數我的靜默與你的沒安全感，如何使這一切變得無法接受。你沒辦法繼續和這樣的我生活。字句灌進我已破裂的心槽裡，咖啡有多燙手，你的話就多寒涼刺痛。
其實我也真的很努力了啊。曾經的我受寵若驚，你怎麼會喜歡連我都不喜歡的自己。於是我抓緊腳步，試圖跟上喜歡這樣的我的你，才發現你已經厭倦這樣的步行節奏。
到頭來什麼都沒變，也什麼都變了。
你還是你。只是離開我了。
我還是我。改變不了的性情，終成你口中的難以忍受。
一致的步伐如今不叫做並肩攜手，而是從此過上平行的生活。
最後我說我記得了，我先走了。
我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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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音樂吧。
落日飛車 Sunset Rollercoaster — Little Monkey Rides On The Little Don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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