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廚師要自己洗抹布嗎-《料理.台灣》

Jaso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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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in
May 1, 2021

《料理.台灣》是我很喜歡看的一本料理雜誌。他是一本雙月刊,雖然我每次都會覺得兩個月一次實在太久了,會讓人等不及。這本雜誌我認為和其他美食雜誌最不一樣的地方是,吃不光只是告訴你哪裡有好吃的東西而已。

除了吃以外,告訴你為什麼這麼吃、在吃什麼、還可以怎麼吃。吃不光只是把食物放進嘴巴,感受食物料理過的滋味而已。吃這件事情可以蘊含著很多事情,像是這道料理是如何誕生的,

  • 誕生的文化背景脈絡是如何?
  • 為什麼會想要怎麼吃?
  • 這道料理又是如何被任何被傳播開來的?
  • 當時的人在吃的時候期待著什麼又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
  • 而以現在追求美味又養生的要求下又要如何看待這道料理?
  • 在維持料理初始的精神下,大廚又如何玩出新的變化呢?

廚師要自己洗抹布嗎?

除了食物以外,雜誌也會邀請廚師或是文化人評論飲食的精神或是發表意見討論要如何推廣屬於台灣的飲食文化等等,總之是一本很認真且很有深度的雜誌。

這一期我就看到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是在討論:廚師需要自己洗抹布嗎?

作者說到抹布對於廚師的重要性,因為廚師在料理的時候常常會用到刀子去處理食物,而處理完之後,就必須用抹布將刀子確實清理乾淨,避免刀子重複使用而感染細菌。但是作者說到,在一個演講場合中,日本料理師父問台下餐飲科的學生:「你們會洗抹布嗎?」得到的答覆是:不只是抹布,連工作服現在都是送洗,交由別人去處理。

為什麼不自己洗抹布?

作者分析到為什麼不自己洗抹布,原因有三點:

  1. 交給專業的來,畢竟洗抹布不是自己的專業,自己的專業在料理食物,基於專業分工,洗抹布就交給專業的來
  2. 自己洗抹布不符合效益,抹布屬於大量使用的消耗品,調理一道料理需要用到很多抹布,如果要自己洗勢必拉長整個出餐的時間,不符合效益。不如將這大量重複的工作外包出去給別人做。
  3. 認為洗抹布是低下沒有專業的工作,因此不想做

作者可以同意,將重複且非自己主要專注的工作內容外包出去給別人做這件事情,作者以他的媒體業生涯作為舉例,廚師之於洗抹布就像記者之於逐字稿,就是一個繁瑣、不得不為且可以給別人做的事情。後來有人研發出聽寫軟體,自動將錄音檔案轉換成逐字稿,不必再花時間一個字一個字慢慢敲打,可以專注在需要使用腦力,如何編排文章內容、如何呈現的部分。

作者同時也提到,媒體業新進人員進來最常投訴的是:整天在打逐字稿,沒有學到任何東西,學不到專業。作者以自己的經驗分享,他在打逐字稿的時候,一分鐘的內容,往往要花五分鐘才能打完。不是因為他打字慢,而是他常常將自己的主觀意見當作是受訪者的意見,因此他要不斷反芻,不斷想著要如何精準表達出受訪者真正的意思,作者把這個過程當作是一種精進的必要修行。

回到廚師要不要自己洗抹布的話題,作者認為自己洗抹布除了可以學到謙卑,薪水有分高低,但是工作沒有分貴賤,每一項專業都有可取之處,值得尊敬。對於自己而言,就是學會基本功的重要,不要躁進。對於一個廚師來說,衛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的守則之一,確保自己所做的每一道料理的衛生,是廚師的責任,而清洗抹布就是考驗廚師對於衛生的認知。如果廚師都不自己洗抹布,都拿別人洗好的抹布,要如何對於「乾淨」有所認知?要如何知道怎麼樣的抹布是沒有洗乾淨的,只能全憑相信不基於任何判斷依據,相信別人一定不會有疏失,別人洗好的抹布一定是乾淨的。這樣無法對自己料理出來的食物負責。

所以洗抹布不光是洗抹布,而是一個廚師對於基本功的基本訓練,這是作者所下的結論。

心得

關於作者所下的結論基本上我是可以同意的,因為我也有很深的體悟。把故事題目從「廚師要不要自己洗抹布」替換成「前端工程師要不要自己刻板」似乎就更能理解作者試圖想要表達的論點。

前端工程師要不要自己刻板,這個也是常常被提出來爭論不休的題目。會有這樣的爭論是因為,現在有很多現成又精美的套件,只要開發者學會怎麼套用,就可以快速做出很多精美的網頁,因此曾看過有些課程主打:只要學會套版就好,不必去學基本的html和css,學習要如何排版。這就像是洗抹布一樣,是一個繁複無聊且不是主要工作的部分。工作最主要的內容就是端出一個精美的網頁就好。這就造成一堆人覺得前端工程師很簡單,一堆人一窩蜂想要轉職成前端工程師,只要簡簡單單會套版弄出個畫面就好。

但是事實上,前端的工作不只有套版而已。且現成的版型不一定能符合每一個需求,總是一定要有客製的時候,如果基本功不夠扎實的話,絕對會做起來綁手綁腳。而這樣過分簡單化前端工程師的工作內容,這也是我認為現在有許多前端難民的關係。

就像廚師洗抹布一樣,雖然最終在效率與效益的考量下,還是要給專業的洗。但不代表說,這是一個可以被略過的過程。如果哪天洗抹布的公司休假不洗抹布的時候,還是要有辦法自己知道如何洗抹布,如果洗一塊乾淨的抹布,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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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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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系畢業的前端工程師,大部分時間都在搞鐵路系統,喜歡寫程式外,更喜歡鐵道,欣賞路上每個平凡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