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2021/05

I got guns in my head and they won’t go.

— The Strumbellas, Spirit

H，

現在是五月，我的腦袋裡有一把槍。

我在白天已經結束的時間走著，天空只剩最後一點洛神花的紅色。

我想著我多麼討厭改變，卻又無法活在當下。

我盡量自律地過生活，在平凡的權衡中取捨。

我偶爾想念我們並肩在白天即將完全結束的時間走著，小徑旁是斜坡，斜坡後是長長的海浪。我想著遇見你之前我也常自己在這條小徑上走著。從這邊可以眺望整個濱海之城的天際線，當時那是座與我還沒有情份的城市。我的耳機播著蒙福之子的Lovers of the Light，慢跑的人與我擦肩而過，沒有樹蔭的地方陽光越來越強烈。

我假裝寫信給你，假裝你還沒改變地址、城裡那條路還沒修好、裝置藝術仍停留在我們拍照留念的那個年份。

外頭還有時間不斷朝我聚攏，你說結束也是過程，是最後的那一部分。但長久以來我以為的結束背後往往是另一段荒涼的路。

H，現在是五月，正如我說的，我的腦袋裡有一把槍。

睡著前下起大雨，閉上眼睛時你在馬路對面跳著，問我是不是也覺得今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