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Jojo Rabbit兔嘲男孩|天真爛漫男孩眼中的納粹德國
Jojo Rabit,台灣翻譯為「兔嘲男孩」。因為電影的一開始,男主角因為不敢親手殺死兔子以表達自己有勇氣、效忠軍隊,而被同儕取笑名字冠上兔子,「Jojo Rabit」。
電影開始就歌頌納粹,用一群人對納粹德國的效忠與軍事訓練作為開頭。會覺得莫名的奇怪,這樣的手法跟讚頌是對的嗎?但看到五分鐘後就會知道,用黑色喜劇、用小孩的視角,去做闡釋跟呈現。
劇情設定在二戰末期,納粹德國正值顛峰的時刻。德國從老到少無一不信仰納粹精神與領袖,期盼自己能夠在戰場上面為國家付出己力,當希特勒的左右手。所有青年都加入青年團,不只是效忠的展現,還有勇氣的證明。誰越是逞兇鬥狠,誰越是厲害、越是能夠代表德國上出征沙場。
媽媽與JOJO
JOJO的媽媽—Rosie(Scarlett Johansson飾演)是一位充滿母愛,身兼父職的母親。原本一家四口,爸爸媽媽姊姊與JOJO。現在只剩下JOJO與媽媽。
在餐桌上兒子鬧脾氣,卻用自己的方式化解因為兩人相依為命的孤單與辛苦;在路上跟兒子像朋友般的相處,手舞足道的模樣;或是晚歸時怕吵醒兒子而躡手躡腳的模樣。看得出來母親在JOJO心中不只是一個疼愛他的母親,也是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下,唯一的支柱。
當每個人都這麼想、每個人這麼說,我當然也要這麼做!
在納粹精神被發揚光大的時空背景之下,人民對自我認同與價值觀感,自然就建立在與希特勒為伍的想法上。房間內貼滿希特勒的海報、遇見士兵要用「Heil Hitler!」相互問好、人生的目標就是為納粹德國、為希特勒賣血賣命。
猶太女孩與JOJO
每場戰爭永遠是為了少數人為了謀利,而多數人被犧牲。
導演塔伊加維迪提(Taika Waititi)用黑色幽默的手法、用一個十歲孩子Jojo的視角,帶大家進入納粹德國的世界。不只是爭取利益與領土,還有種族主義下被犧牲的民族。
透過媽媽幫助的猶太少女與Jojo的互動,從抗拒自己去了解跟接受家裡藏著猶太少女,到假裝少女前男友來信拉近距離,到後面好奇猶太人的一切,最後因為了解、關心、喜歡,而慢慢淡化自己心中被教育的「種族意識」。
媽媽曾經跟Jojo說過:「愛來的時候,你會知道。你會有感覺,那是種痛。在你的肚子,好像肚子充滿蝴蝶。」而日積月累的日子,Jojo的肚子不只長出蝴蝶,心裡的偏見也被淡化。這讓他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It’s all about love and freedom.
媽媽跟Jojo說的「愛與自由」,他最後才體會、才明白。諷刺的是,能夠明白是因為被公開處決的媽媽還有德國在二戰戰敗。
希特勒與JOJO
Jojo是一個天真又富滿幻想與想像的人。他把希特勒想像成自己的第一名閨蜜。時不時跟她聊天,腦中的希特勒甚至會跟他談心、給他意見。餐桌上一同享受美食、房間躺在床邊談天說地、在青年團時一起訓練。希特勒圍繞著Jojo的生活,無所不在。
這是一個意識形態的展現,代表「希特勒」這個想法,是深深的被植入人民的心、深深印在人民的思想裡。區區一個10歲的孩子能有多少自我的意識,去辨別是非或是對錯?去選擇應該相信什麼?
從一開始納粹德國培育的戰兵,Jojo天天相處的幻想閨蜜好友 — 希特勒。發現家中藏匿猶太少女的不可置信,爾後家中被蓋世太保調查的驚險遭遇,到發現媽媽被處死的殘酷。最後納粹德國二戰戰敗,美國出兵處決德國人,納粹人卻得以存活。
十歲Jojo的人生,就像當時的年輕人,又或者是所有德國人。被這樣教育著,不能反抗到最後的無力反抗。因為無法出聲而被犧牲的那些人。從原本跟自己毫不相關的猶太人,到最後因發送「解放德國」、「反納粹」等字眼的傳單,而被上吊處決在廣場殺雞儆猴的母親。
因為,從來就非猶太人就可以置身事外、全身而退。在納粹德國時期,都默默成為迫害他人的其中一個助力。當你從助力成為阻力時,你就是被勢力剷除的那個。
「當你獲得自由時,第一件事想做什麼?」「跳舞。」
最後一幕,Jojo帶著猶太女孩一同踏出那扇大門。
一扇門,是身體解放、心靈自由、重獲新生的門。
他們一起在門口對望、一起跳著舞。
《舊唐書》中魏征傳裡面記載唐太宗李世民在追思宰相魏徵時,他曾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當後世能夠用不同的角度看待歷史時,導演伊加維迪提(Taika Waititi)用另一種詼諧幽默手法、用一個十歲孩子的眼睛,讓我們看到當時納粹德國的另一個面貌。在那樣的年代下,種種行為與思想是如何被培育與鼓勵的。
看完這部片讓我想到當初去德國達豪集中營紀念中心的種種。照片或文字的紀錄看板,那些我手機裡照片留不下的感受。不論電影或紀念中心,表演者、藝術者、任何人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所做的一種追憶與情感表受,對無辜性命的一種尊敬或對歷史悲歌的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