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日常面對無常——田馥甄《日常》

Wei
DEB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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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in readMay 6, 2017
田馥甄《日常》專輯封面。(圖片來源/華研國際)

將人生態度譜成歌

田馥甄的第四張個人專輯等了兩年多終於問世,但卻不是挾帶「強勢回歸」的氣場,反而是一種怡然自得、灑脫的「看淡」。儘管如此,《日常》的十首歌卻是非常不平凡,她大量嘗試了不同曲風。專輯介紹提到,她嘗試了像是輕電搖滾、Trip Hop、藍調靈魂、 世界民謠、電子民謠、抒情搖滾等曲風,雖然有著非常強烈的實驗精神與企圖心,但是在非常成熟的作品中,卻緊緊扣著「日常」的概念,把這些實驗精神收斂到只透出一股慢活、安穩,像是在全暗、僅有一盞鎂光燈的舞台上,獨自唱著電子、唱著搖滾般的矛盾與泰然自得。

《日常》這張專輯文藝了許多,有趣的是,在上一張專輯《渺小》中,就有一首歌叫〈無常〉,我想這也是這張專輯的主要概念來源 — — 就是因為人生太過無常,才要讓每一天過得不日常、把握每個當下。因此,田馥甄不再促足於她個性的矛盾,而是想著如何更愛自己。

一個無可取代的品牌「田馥甄」

華研的招牌就是「品牌行銷」,也是線上、網路歌手像雨後春筍般不停出現的局面中,能夠緊緊吸引一群死忠歌迷的方式。之前讀過品牌志一篇關於華研如何使用「品牌行銷」的報導,他們將歌手作為品牌經營,S.H.E是一個品牌、任家萱、田馥甄、陳嘉樺又各自是不同的品牌。雖然田馥甄選擇繼續以「歌唱」來建立她的品牌,但她的作品與S.H.E卻各有千秋,甚至在華語流行音樂市場佔有一席之地。

《日常》這張專輯就是奠定田馥甄品牌形象很重要的一個里程碑。她過去的作品總透著一股不屈,像是〈我想我不會愛你〉、〈請你給我好一點的情敵〉、〈你就不要想起我〉等。這些分別收錄在《To Hebe》、《My Love》、《渺小》的作品都是田馥甄沒錯,但是她到了《日常》更作回了自己,十首都是最適合她的曲風與故事。

另外,這張專輯非常特別,只能在預購期間買到,過了以後就絕版了。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田馥甄的作品,錄音室專輯也都有買,當看到田馥甄專輯的預購資訊,在沒聽過任何一首歌的情況下就預購了這張專輯。雖然這乍看是一種飢餓行銷,但這就是華研對田馥甄的信心。

日常

作詞/藍小邪
作曲/黃韻仁
編曲/黃韻仁
製作人/黃韻仁

第一首歌就是專輯的主題〈日常〉,以非常輕快的方式揭起了序幕。延續〈不醉不會〉的輕快與輕電子,這首歌選擇用輕快、泰然的方式陳述她的生活態度「活在當下」,因為日常不該是讓人感到沉重的,而是要能夠好好享受每一天。

生活就算再正常 生命還不是無常
就用人類的日常 放過人生的無常

這首歌的表情不像她以往的沉著冰冷,也不像〈不醉不會〉那樣需要「醉」來讓自己看淡,而是她回到家裡卸下防備最自然的樣子。我非常喜歡這首歌的精神「無常,如常」,也很喜歡藍小邪這首詞,尤其是「生活就算再正常/生命還不是無常/就用人類的日常/放過人生的無常」之中的「放過」。

因為人生太過無常,人常常花太多時間在後悔過去的事情,卻忘記了應該要擁抱現在的自己;至於要怎麼活在當下,那就是「放過」自己,不要再綁住自己。

田馥甄《日常》專輯形象照。(圖片來源/華研國際)

人間煙火

作詞/施人誠
作曲/文慧如
編曲/陳珊妮
製作人/陳珊妮

〈人間煙火〉是這張專輯的第一波主打歌,當時看到消息的時候,我滿意外田馥甄會用快歌當作第一主打歌的。這首歌輕電搖滾一聽就知道是陳珊妮編曲與製作的,非常地適合田馥甄。另外,她的唱腔也比上一張《渺小》成熟了許多,在技巧方面更是爐火純青,因此聽完這首主打歌後,便非常期待這張專輯。

中間有一段「La~」的吟唱,乍聽之下很像她的偶像王菲,但是她的唱腔更溫暖許多,也就是這首歌想表達的「食人間煙火」。一般形容「不食人間煙火」多是一種空靈、超脫情慾的印象;而這首歌的卻強調要食人間煙火,則是收拾自己的擔憂、不安等情緒,並延續上一首〈日常〉,要活在當下、享受每一天。

無用

作詞/藍小邪
作曲/林愷倫
編曲/Martin Tang
製作人/王治平

別提醒 我有多英勇
我真想 好好輸給 心裡的怪獸

〈無用〉比起大家熟悉的田馥甄,更多了幾分「厭世」。「無用」指的是那些空洞沒有內容的安慰,好像只要接受這些痛、熬過這些黑暗,就可以海闊天空;但卻忽略了當下的不安、絕望,那也是自己靈魂的一部分。因此,這首歌用比較偏激的方式愛自己,因為她不想每次遇到痛都矇著眼睛貼上OK繃,等傷口痊癒後再撕開,而是希望接納自己。

之前田馥甄最常被攻擊的就是唱腔太過刻意,而經過了這幾年的淬煉,她找到了最佳的平衡點。這首歌演唱難度非常高,她的演繹是她的招牌「田式唱腔」,但比起以往的作品收斂了許多,多了更多相稱於歌詞的「厭世」情緒。

田馥甄〈無用〉MV拍攝畫面。(圖片來源/華研國際)

身體都知道

作詞/陳信延
作曲/文慧如
編曲/陳珊妮
製作人/陳珊妮

經過了三首快版的歌,步調開始慢了起來。聽到這裡,我覺得這張專輯完全是以她啟發更多唱腔為出發點,這四首歌都有吟唱的部分,但是都非常明確、非常鮮豔。

心跳不會說謊
你快不快樂 你的身體早有答案

這首歌的歌詞非常日常平凡,在說的就是不要自己騙自己,其實身體都早有答案了,而且要善待自己,絕對不會有壞處。整首歌的口氣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一樣,要放下這些倔強,讓自己真正的快樂。

念念有詞

作詞/葛大為
作曲/崔欽翔
編曲/麻吉弟弟
製作人/王治平、麻吉弟弟

Trip Hop曲風的〈念念有詞〉非常的電氣,除了音高驚人以外,跟〈無用〉一樣也是相當考驗歌唱技巧。之前看到作詞老師葛大為分享寫這首歌的過程,他真的有去找一些咒語,而且他也提到:

說穿了咒語就是幾個震動喉嚨的音節吧,真正有魔力的是我們賦予的意志。這就是為什麼同樣的『我愛你』卻可能是箴言,也可能是謊言啊。

我覺得整首歌的氛圍營造得非常完整,就像在一個荒蕪大地旁的懸崖,她唸著dalele之類的咒語。特別的是,這首歌可以聽到田馥甄氣音的表現,像是「請召喚美麗的預言」這句。

靈魂伴侶

作詞/藍小邪
作曲/鄭楠
編曲/鄭楠
製作人/鄭楠

原來你選擇 做平凡的人
卻不是一個 會愛我的人

不管我的靈魂 困在哪個肉身
都注定不會相襯

這是一首頗為心酸的一首歌,也是日常中最常見的「錯過」。她將對方認定為靈魂伴侶,可惜的是對方並沒有抱持著相對的感情,於是她卑微地在門外像藤一樣等待,像風箏一樣被吹到遠方也要掛在天際。

田馥甄這張專輯的慢歌詮釋得更有感情,也更真情流露,在〈靈魂伴侶〉更是內斂細膩,甚至沒有編寫和聲,讓這股惆悵更為純粹,尤其是那句「於是我也就 愛上你的人」帶一點嘆息,把這一種將心酸內化,卻又帶有遺憾的情緒注入到這首歌之中。

YouTube上許多人猜測這是同志愛上異男/異女的心情,我覺得也非常符合歌曲的意境,也許在靈魂上相襯,但在這個肉身上卻註定不會有結果。

田馥甄〈靈魂伴侶〉MV拍攝畫面。(圖片來源/華研國際)

餘波盪漾

作詞/徐世珍、吳輝福
作曲/李雙飛
編曲/鍾興民
製作人/呂禎晃

天上死去的星星 依舊在夜空閃亮
穿越千萬年的光 陪伴在我的身旁
有些溫度 不會被遺忘

就像死去的愛情 依舊在心裏閃亮
留給我無可取代
那些愛的瘋狂 讓我的生命更輝煌

〈餘波盪漾〉講的是感情結束後,仍然無法釋懷、無法忘懷那些餘溫,但是到了最後,「我失去了天堂/卻得到美麗的翅膀」她選擇帶著這段感情得到的美好,飛往更好的地方。

這首歌田馥甄收起了過去比較誇張的唱腔,加進了更多細膩的情感,細膩程度比起以往作品高出許多。

田馥甄〈餘波盪漾〉MV拍攝畫面。(圖片來源/華研國際)

什麼,哪裡

作詞/周耀輝
作曲/于京延
編曲/于京延
製作人/王治平、于京延

走過前面兩首較為心酸的慢歌,這首民謠風格的〈什麼,哪裡〉是非常舒服的一首歌,儘管到了快結束前曾一度澎湃,但隨即沉靜了下來,也不影響這首歌的整體風格。比起前面首首需要高歌唱技巧的歌,這首歌收斂了許多也更加釋然。

生命 還期待什麼
一回頭 什麼 不是為了珍惜

都是給人看的好戲
為了證明 我們還會好奇

再次扣緊專輯的主題,田馥甄用這首歌再次提醒我們活在當下,作詞老師周耀輝很輕描淡寫地敘述這些風景,但是那些風景卻是深藏在心中的。

慢舞

作詞/姚若龍
作曲/黃淑惠
編曲/Martin Tang
製作人/王治平

我 渴望身體是樂土 自然地慢舞
不想要長出痛苦 就別種下錯誤

〈慢舞〉是一首藍調靈魂曲風的歌,在人們早已習慣快步伐的生活模式之時,提醒了慢活、善待自己的重要性。我覺得這是這張專輯非常重要的概念,就是慢步調享受生活,避免太多刺激,過著簡單的生活。

獨善其身

作詞/藍小邪
作曲/鄭楠
編曲/鄭楠
製作人/鄭楠

先善待這身體 靈魂再相遇
先善待這顆心 再懂別的心

比起與專輯同名的單曲〈日常〉,我覺得世界民謠曲風的〈獨善其身〉更是這張專輯的核心。〈日常〉告訴我們要活在當下、享受每一天,到了最後一首歌〈獨善其身〉就是把重心回到自己最好的方法。

總結

這張專輯的概念真的非常完整,是一張充滿愛的專輯,但是不像蔡健雅的《說到愛》是那麼廣,而是回歸的自己身上——要面對人生的無常,就必須愛自己,用心過著日常。

也因為把重心回歸於本身,我覺得田馥甄愈來愈了解自己,找到自己唱腔最剛好的程度,也卸下了一些心房。很多人會拿王菲跟她做比較,確實她們唱腔都較為迷幻空靈,但田馥甄從這張《日常》開始,加進了更多溫度,也更加走心。

單曲部分,我的喜好排名是〈靈魂伴侶〉、〈日常〉、〈獨善其身〉,如果是有MV的幾首歌,我會用以下的順序推薦:

參考資料

田馥甄《日常》專輯介紹(華研國際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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