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質疑的堅信 — — 魏如萱《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

Wei
DEB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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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in readMar 26, 2017
,魏如萱《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專輯封面。(圖片來源/添翼創越工作室)

經過上一張《不允許哭泣的場合》,也隔了不短的時間。魏如萱一直被視為獨立女聲,她的風格非常獨特,且有辨識度。輕柔的時候會讓你覺得像在草原一樣舒服;深刻的時候會打著你的心臟一樣。這次的《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魏如萱更嘗試不同的曲風,這在魏如萱身上一切合理,因為她就是不按牌理出牌。

在不確定的世界裡

〈在不確定的世界裡〉是陳綺貞為魏如萱量身打造的,依據陳綺貞的風格,歌詞難得白話。一開始先清唱三句,再由簡單的吉他帶入。這首歌一開始像是站在舞台上的獨白,靜靜地對著觀眾一數孤單;到了第二段主歌再加入鼓點,最高潮處是像是在哭喊著「只要擁抱我/擁抱我/擁抱我」。這句真的讓人起雞皮疙瘩,像是卸下全身防備一般,要的不是言語,而是簡單的一個擁抱。

這首歌的鋪陳雖然很常見,情緒一層一層疊上去,但是疊到最高層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卻是最直接,也最感動人心的。

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

第二首就來到了專輯同名主打歌,李格弟的歌詞一直都很有意思,整篇看不到一個冷僻的詞彙,甚至還偏白話;但她的觀察力以及出發點非常犀利,「因為誤解所以相愛,因為瞭解所以分開」這句尤其一針見血。這篇歌詞的立意是在「相信」這件事情上,很多人因為受過傷、摔過跤,而舉起白旗,放棄愛人這項權利。這首歌詞像是在與聽眾喊話,雖然「混亂到天經地義/甜蜜到不可思議」如此巨大的反差,但也不要自己先為自己設限。

特別的是,這首歌在專輯發行(2014.05.09)接近一年後(2015.04.25),MV才出來。魏如萱給的文案很有意思:「愛情不就是這樣,以為忘得差不多的時候,就突然出現了!」這種特異獨行的手法,在魏如萱身上完全成立,毫無違和感!

巴黎的憂鬱

經歷了前面兩首較接近主流的歌曲後,第三首〈巴黎的憂鬱〉又回到魏如萱「獨特女聲」的風格了。這首歌的拍子很亂,但也營造出一種神秘感。魏如萱的聲音也經過一點處理,也稍微玩了一下左右聲道⋯⋯把一種不確定、沒有安全感、自言自語「你會喜歡我嗎,如果沒有他」加上一點自己的幻想給表達出來了。這首歌給我的感覺,就像在深夜裡,躺在床上幻想著,上演各種小劇場,情緒隨著自己的幻想上下起伏。

其實我覺得這首歌有點洗腦,我常常若無其事、腦子放空的時候,腦袋突然浮出「你會喜歡我嗎,如果沒有他」⋯⋯

愛不愛

這首歌的編曲很精彩,看了一下製作人名單,原來是黃少雍編的。他也有做徐佳瑩2014的那張《尋人啟事》中的〈高空彈跳〉 ,很喜歡他編曲的想法。

這首歌的詞曲都是魏如萱,魏如萱的詞其實乍看之下很白話,但是要了解她想講什麼,還是要花一些時間的,;而這首的詞其實算很明顯,在講「斷捨離」這件事情,編曲也給我一種內心糾結的感覺,但又不同於〈高空彈跳〉那種內心糾葛,而是自己不斷前進倒退,「到底要不要進一步」的這種掙扎。

這首歌的唱腔也很戲劇化,甚至帶著一些迷幻。我很喜歡副歌「不清不楚不上不下⋯⋯」一邊跟著重拍這個巧思,有一種心跳在糾葛的感覺。

背景

這首歌的歌詞很可愛,一開始我被「他繼續說著許多聽起來/像是很有意思的話/可是我聽不懂」吸引了哈哈。看了一下介紹文案,歌詞是在說魏如萱常常在聽別人分享他們的故事,但是有時候興奮起來講太快,就像搭火車時的背景一樣,還沒看清楚就消失了。但是這個歌詞給我一種安全感,「他或許不應該感到寂寞/至少還有想要聽他說」,我覺得一片刻仔細的聆聽,比千言萬語的安慰更讓我有安全感。

睡蓮

〈睡蓮〉在整張專輯中,我認為精彩程度是可以排進前三的。這種編曲在華語音樂中非常非常少見,原來是和義大利樂團AcomeandromedA合作的。「歌詞基本上不多,主要著重在編曲上」是魏如萱常有的作風,這首歌更是完全展露了這一點。整首歌的弦樂很有層次,和聲的部分也點綴出微微迷幻的氛圍,再加上一點長笛,有點像是在水邊愜意的感覺。魏如萱這首歌的唱腔略帶慵懶,與睡蓮給人的悠閒感覺有輔助的效果。

開始和結束之間

這首是陳建騏的曲,還是必須先讚嘆陳建騏與魏如萱的合作,看似合理但是又能激盪出火花。我非常喜歡這首歌的弦樂,這首歌也展現出魏如萱戲劇化的唱腔,就像在看一齣舞台劇一樣,情緒急轉直下後潰堤,也充分體現了魏如萱駕馭高難度歌曲的能力。

印象中她這是第二次與作詞人王小苗合作,第一首是〈你是不會當樹嗎〉。王小苗的詞我個人比較沒感覺,常常有些句子太過口語;但這首歌的詞我覺得很有味道,尤其是主歌部分:

關了燈的房間 你挑的鞋
擱在我的床邊 刺眼
為何冒險 為何不遮掩
人心啊 多完美的缺陷
愛 然後碎裂 復原

這個矛盾感情是非常明顯的,鞋子在關了燈的房間為何會刺眼,而且還擺在床邊呢?既然「遮掩」都會覺得刺眼了,那遮掩了「冒險」又能代表什麼?這就是她想講人心的矛盾之處吧。

暗室之後

終於到這首抒情主打歌了,一樣是陳建騏的曲,這首歌的音域跨越了16度,除了表現魏如萱不同情緒的唱腔外,跟上一首〈開始與結束之間〉的情緒截然不同,比〈開始與結束之間〉多了好幾分惆悵,而編曲也是以弦樂為主。

這首歌由魏如萱作詞,在講的是「恐懼」。在專輯的介紹裡面寫道:

魏如萱的恐懼來自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未知,讓分分秒秒變得漫長;但相對於黑暗的黎明,卻始終都在黑暗結束的盡頭開始。學習面對恐懼,是waa在這首歌裡的告解。

在進入暗室之後,將自己的恐懼、不安釋放出來,也就是面對自己的恐懼與不安,才能夠「撥開前額的枯萎/透進溫煦的草原/薄雪融化過不去的曾經」,也就是重新面對自己。

順帶一提,來自黑暗的恐懼,讓我想到韋禮安同時期的作品《有所畏》,集結了他各種恐懼,像是懼高、怕黑等。

捉迷藏

之前去現場聽HITO流行音樂獎的頒獎典禮,她就是唱這首歌。這首歌本來就不好駕馭了,她居然邊走邊唱,竟然還是無可挑剔。光看歌名,其實就能理解〈捉迷藏〉想要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命運的捉弄,或是錯過等,如同副歌歌詞:

我在你的前面
你在我的旁邊
又繞了一大圈
怎麼沒發現 偏偏 幾乎快要重疊

影子交錯髮梢
緊張不斷消耗
試圖移動雙腳
怎麼沒發現
偏偏 幾乎快對到眼

捉迷藏這個遊戲,就是不希望被鬼找到,因此到處尋找隱身之處;但有沒有可能,那個「鬼」就是自己同時在找的人呢?

黑貓的計謀

這是魏如萱寫給自己的第一隻愛貓gaga的,因為貓是難以捉摸的生物,包括魏如萱也困在這一題。即使去理解貓的習性與喜好,試圖去討牠歡心,但不代表貓就會給你好臉色。

遇見你像發現另一個自己
偏執又反覆無常的古怪脾氣
任性是依賴的權利
確認愛存在的謎

於是她便換個角度想:這樣是不是代表貓願意信任她,才會對她予取予求呢?也許她是以自己的角度去剖析貓的。

編曲由她第一張個人專輯《La Dolce Vita 甜蜜生活》的製作人Toshiya擔當,以冰冷的氛圍反映與貓的互動,而魏如萱是以細語的方式詮釋這首歌。我腦中的畫面是,gaga坐在角落,而魏如萱蹲在牠面前,放輕聲音跟牠說:「快/過來/別猜/看/沒有/隱瞞/嘿/不要/走開/喔/聽話/要乖」,並且兩人對視僵持著。

好嗎好嗎

這首歌在她2013年的捉迷藏小巡迴演出就曝光了,也是整張專輯較具傳唱度的一首歌。〈好嗎好嗎〉所描寫的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因為想更瞭解對方,想要照著對方的方式活一次。

看你看的書 聽你聽的歌
喝你喝的湯 想跟你一樣
穿你的衣服 走你走過的路
幻想一起走 到忘記了孤獨

另外,其實也是寫給歌迷的。歌曲的開頭與最後分別是:

送一個禮物不如寫首歌給你
至少裡面都是我們的畫面
數不清吵吵鬧鬧和哭腫的雙眼
當然有永遠最快樂的那天

(略)

生命的默契 很難說到底
無論在哪裡 依然互相牽引
也許有一天 離得好遠好遠
記得這首歌 好嗎好嗎
這是我們的 好嗎好嗎

人生有聚有散,也許有一天會跟歌迷漸行漸遠,但是至少這些歌會活在他們的心中——至少,曾經存在過。

我覺得這首歌很能感動我,或許因為我就是歌迷,也或許她形容那些喜歡人的心情很打動我;但我想了一下,我更喜歡這種「總有一天會散,但是至少我們彼此有一個牽絆,不要忘記這些,好嗎?」這種情緒。

總結

我個人是私心比較喜歡《不允許哭泣的場合》,不是因為《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是因為在我心中,《不允許哭泣的場合》是一張非常巔峰的作品,更重要的是跟我過去的一些想法比較相似;而《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其實每次聽都有不同的感覺,也許我的人生態度也跟著魏如萱,從上一張漸漸走到了下一張。

如果要比較的話,《不允許哭泣的場合》比較像是各種實驗的專輯,但是又恰到好處;而《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主軸是在記錄魏如萱心裡更為細膩的那些情緒,也因此弦樂的比例佔得很重。

至於喜歡順序的話,我喜歡〈好嗎好嗎〉、〈開始和結束之間〉、〈暗室之後〉、〈巴黎的憂鬱〉。

很遺憾的是MV只有四首,〈愛不愛〉是歌詞版MV。以下順序是我喜歡的排行,那就來欣賞一下吧!

參考資料

魏如萱waa wei / 還是要相信愛情啊混蛋們(博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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