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音樂推薦 31 (Eagles — Witchy Woman)
記得曾看過一篇文章，內容是統計Eagles成員在各專輯、單曲中個別擔任主唱的次數，最終以鼓手Don Henley的41次為團員之冠；舉凡〈Desperado〉、〈The Best of My Love〉、〈One of These Nights〉、〈Hotel California〉、〈Life in the Fast Lane〉和〈Wasted Time〉等曲目，都是展現Don獨特沙啞嗓音的樂團代表作。
也因如此，一旦提起Don Henley，總會視他為Eagles的主唱與創作主導之一；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對樂團舉足輕重的人物，竟然只在首張錄音室專輯《Eagles》主唱兩首歌曲：〈Witchy Woman〉和〈Nightingale〉，後者還是應當時唱片公司老闆David Geffen的意旨特別錄製的。
如果說，〈Desperado〉和〈Tequila Sunrise〉是標示Don與吉他手Glenn Frey搭檔詞曲創作，引領樂團發展的起頭；那麼，〈Witchy Woman〉則是Don初次參與寫歌，展露歌喉之始。
1971至1972年間，樂團著手籌備專輯《Eagles》，因為他們預定於1972年2月前往英國倫敦的奧林匹克錄音室（Olympic Studios）展開為期兩週的錄音工程，並由Glyn Jones擔任製作人。《Eagles》的曲目大多出自成員手中，少數由其他歌手或詞曲創作者協助；但可能樂團仍經歷創作上的磨合期，僅有〈Witchy Woman〉和〈Earlybird〉為團員合作寫成，其他作品則為團員個別譜寫。Eagles的創作能量要待籌畫專輯《Desperado》和《On the Border》的磨礪，並在製作《One of These Nights》時臻於成熟。
〈Witchy Woman〉最早由樂團的吉他手兼班卓琴演奏Bernie Leadon寫下，當時的他還是the Flying Burrito Brothers的一員；直到老鷹們開始為專輯《Eagles》創作足夠的作品時，Bernie提供 〈Witchy Woman〉的雛形，此作才被Don接手完成。
某次，Bernie自托班加（Topanga Canyon）的住處前往好萊塢崗（Hollywood Hills）拜訪Don，同時帶來一段吉他旋律；Don於2003年和導演Cameron Crowe的對談時這麼描述：「一段古怪的小調重複樂段（riff），就像是好萊塢電影中的印地安配樂 — — 就是那種當印地安人登上山脊、馬車奔馳時會放的音樂；它聽來扣人心弦，讓我很感興趣。」於是Don接續工作，由他負責〈Witchy Woman〉的歌詞及旋律；但在那之前，他們先用錄音帶進行簡單的錄製。
過沒多久，Don因感冒而發高燒，顯得昏昏沉沉；然而，這場感冒卻間接給了他創作上的餘裕，也因此寫出〈Witchy Woman〉大部分的歌詞。
感冒時好時壞，Don總趁高燒退去時讀著一本關於作家F. Scott Fitzgerald其妻子Zelda（本名為Zelda Sayre）的傳記，書中提到30歲的Zelda因精神狀況不穩定而頻繁進出療養院（註1），而Scott的事業及健康狀況每日愈下，並經常酗酒；這段描述啟發了Don，事實上，〈Witchy Woman〉的第二段歌詞極可能是源自於此。不過，Don曾解釋此作亦融合其他經驗，像是2016年滾石雜誌的採訪時提到：「另一個靈感來源是我在70年代初見過的室友的女友。」以及2003年向導演Cameron表示：「我猜自己可能混和了在Whisky和Troubadour酒吧認識的那些女孩的樣貌。」
關於〈Witchy Woman〉中出現的意象，Don提及彼時社會上流行如：占卜板（Ouija boards）、降神會（séances）和解讀手相等神祕學之事，「不少女孩對所謂的『白魔法（white witchcraft）』著迷，那是荒野術士所施展的良善法術 — — 和惡毒的黑魔法（malevolent witchcraft或black magic）截然不同；我想有的人都接觸過這兩種魔法。我覺得那迷人又充滿誘惑，但我從沒認真看待；總歸而言，那只是個所有人經歷過的成長階段，是整個青年運動和追求靈性的一部分，當中強調對『老方法』的偏愛，那點樂趣無傷大雅。」另外，Don亦指出樂團那時對作家Carlos Castaneda與薩滿信仰來往的經歷深感興趣（註2），兩者或許都能解釋此作的神祕色彩。
〈Witchy Woman〉的主歌分為三段：先以紅唇黑髮、餘音迴盪和指尖閃過星光點出女子狂野不羈的形象，接著形容女子的瘋狂使主敘者著迷，並運用舞影、營火襯托夜間的神秘；最後，主敘者用勸戒的口吻說道女子曾與惡魔共度一夜，而她能使你不斷跳舞直至遍染鮮血。整首歌曲以觸電般的電吉他及隆隆作響的鼓聲開場，搭配Don時而嘶啞的真音、時而拔尖的假音，與團員的和音交織，放蕩又迷幻的氛圍， 切實緊扣著〈Witchy Woman〉一曲名。
作為《Eagles》的第二支單曲，〈Witchy Woman〉成為當年度告示牌百大熱門單曲的第9名；就連Stevie Nicks都曾在2011年接受BBC廣播二台（BBC Radio 2）主持人Ken Bruce的採訪時，親口讚美此作，「早在我和Lindsey搬去洛杉磯之前，Eagles就已經非常有名了；當我們開車前往洛杉磯，路上放著這首歌，而我想：『真是好歌！』當然，我確定那時和我同年齡的少女都夢想成為witchy woman。……我跟Lindsey深受Eagles的啟發，因為我們很愛他們的歌唱以及優美地銜接鄉村與搖滾樂的能力，而〈Witchy Woman〉正是鄉村搖滾的完美結合。」
據信Eagles一次曾在歌手Linda Ronstadt的家練唱，剛回到家的Linda恰好聽見他們唱著〈Witchy Woman〉，她因此確信樂團將會成功。1972年，〈Witchy Woman〉成了Eagles首支打進前十名的單曲，正是印證Linda的預感；對樂團而言，這不僅是種鼓舞、對Don而言，這更是道里程碑，「因為它代表了我創作生涯的開端。」
註1：Zelda Fitzgerald因精神狀況不穩定而頻繁進出療養院，後世學者推測Zelda可能出現思覺失調症的病癥。
註2：作家Carlos Castaneda曾拜薩滿巫師don Juan Matus為師，他將這段經歷出版成書，但有部分學者質疑其真實性。
Witchy Woman（詞／曲：Don Henley／Bernie Leadon）
Raven hair and ruby lips
Sparks fly from her fingertips
Echoed voices in the night
She’s a restless spirit on an endless flight
Woo hoo, witchy woman
See how high she flies
Woo hoo, witchy woman
She got the moon in her eye
She held me spellbound in the night
Dancing shadows and firelight
Crazy laughter in another room
And she drove herself to madness with a silver spoon
Woo hoo, witchy woman
See how high she flies
Woo hoo, witchy woman
She got the moon in her eye
Well, I know you want a lover
Let me tell you, brother
She’s been sleeping in the devil’s bed
And there’s some rumours going round, someone’s underground
She can rock you in the night-time ’til your skin turns red
Woo hoo, witchy woman
See how high she flies
Woo hoo, witchy woman
She got the moon in her 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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