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決定虛榮,明日決心儉樸,後天發現中庸才是正途,志願起伏不定,目的地一再變更,向前進又後退,右轉之後又折返,於是除了在原地找意義,就只有等燃料耗盡的選項。
昨天才打算建立網站、寫電影劇本的我,今天回老家享用老媽牌燉湯後想,有必要汲汲營營的活著嗎?像這樣平淡的喝湯,才是生命的意義吧?
如果說賺錢是為了預防意外和增加未來的選擇,只要我能夠接受意外和限制就可以了吧?
阿,原來我不願意。
想就『儉樸』的論點寫點理由,但是我怎麼能接受意外和限制呢?如果不想在家人發生車禍的時候,必須選擇母親的命究竟值不值得未來十年的房租;如果不想錯過羨慕的風景、不想在機會來的時候想『如果我有學會那個技能就好了』的話,現在就沒有資格選擇平淡的日常。
何況正在寫作的現在,重複閱讀的現在,不就是因為日常平淡到空虛的緣故嗎?
15歲覺得游泳難,放棄游泳,到18歲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約你去游泳,你只好說“我不會耶”。
18歲覺得英文難,放棄英文,28歲出現一個很棒但要會英文的工作,你只好說“我不會耶”。
人生前期越嫌麻煩,越懶得學,後來就越可能錯過讓你動心的人和事,錯過新風景。
~蔡康永
如果現在決定不追求,就全部放下,不要再想寫作的事情,不要再受『沒有追求意義』的意識影響,如果可以接受後果,然後真心的享受生活,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寫作的現在,你所渴求的,都是享受生活得不到的,所以才必須犧牲其他『幸福』。
說是犧牲又會引發你的痛苦情緒,沒有,你沒有真正的犧牲什麼,因為其實你也一無所有。害怕寶貴的念頭被偷走,但是自己也沒能把珍藏至今的寶貴念頭發揚光大,所以不必擔憂。
你問了問題就因為想要解決。
我想要平凡的生活還是虛榮的生活?
問出口的問題,其實也沒有真的得以選擇。如果不是母親現在仍健康,我沒有熱湯能喝;如果只靠基本收入,就算想要,也沒能真的選擇虛榮。
所以在問出問題之前,早已經受到意外和選擇的制約,我想要擺脫這種狀態。
擁有自己的觀點是一件奢侈的事,你必須參與各種情境,才從中發現自己的選擇,沒有經過測試的觀點,只是幻想而已。沒有需要在朋友作弊時選擇是否說謊,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誠實;沒有在擁有財富時選擇援助他人,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善良,沒能經歷的自我假設,就只是假設。
不,現在的我不想休息,不想攤在床上瀏覽八卦新聞,不想去圖書館讀有趣的小說,不想出國旅遊,我想要工作。我想要經歷各式各樣的事情,挑戰自己以為的『個性』,想要擁有源自於現實磨練出來的精神,想要成為有魅力的人。
我選擇寫作,是因為和故事的淵源,已經學會用文字表達的技能,必須不斷寫作,不斷磨練。寫關於內心的傷痛,寫修正自我設定的旅程,寫藏在日記裡的小說,寫我以為只能是夢想的時刻,我想要寫作,把他們都寫出來,耗盡每一分力氣,滿足你曾經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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