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2022 Q1 數位醫療的產業趨勢 (Rock Health & CB Insights)
2021 年是數位醫療 (Digital Health) 爆發成長的一年，從 Rock Health 和 CB Insights 的分析報告可以明顯感受到數位醫療乘著疫情大量印鈔的熱錢也被推向高點，以美國最為人知的遠距醫療公司 Teladoc 為例，在 2021 年二月的股價創了歷史新高，相當於比疫情前的股價翻了五倍之多。然而，近期的市場變動非常劇烈，在聯準會逐步升息之際，數位醫療市場亦隨著科技產業熱度消散，同樣以 Teladoc 為例，其股價甚至跌回 2018 年的水準。然而，不可否認的是，COVID-19 重塑了人們對醫療的想像和期待，數位醫療無論如何將在未來持續扮演重要的角色。本篇文章整理 2021 年此領域的事實和數據，以及 2022 年第一季至今持續發生的現狀，藉以釐清數位醫療的產業趨勢。
“ Beneath the chart-topping numbers are signals of something deeper. 2021’s funding frenzy was, at points, both the cause and effect of bigger shifts within healthcare. Specifically, the sector experienced major changes to its infrastructure, business models, and talent pool that will make downstream effects in 2022 inevitable.” — Rock Health Jan, 2022
2021 年，數位醫療最光鮮亮麗的一年
上圖可見過去十年來數位醫療的募資總額與成交案數，2021 年與前一年呈現近乎一倍躍升的募資總額 ($29.1B) 與約 50% 成長的成交案數 (729 件)，且平均成交案的資金規模達到 $39.9M。
若從超過 $100M (高於一億美元之巨額募資案 Mega Deals) 的交易案數來看，可以看到 2021 年達到共 88 件，共涵括 $16.6B，佔據募資總額的 57%。其中有四個超巨額交易，包含上圖右方所示的 Noom ($540M)、Ro ($500M)、Mindbody ($500M)、Commure ($500M)，這四家公司包辦了過去十年來前五大巨額募資案中的四名，這個現象可說是 2021 年作為數位醫療熱潮的最佳代表。
各次領域也顯示募資額有顯著的成長，上圖左半可看到在研發領域 (Research & Development) 中，從 $2.3 B 提升至 $5.8B，這被認為是和 COVID-19 疫情期間研發量能在短時間內需求爆發所致。另兩個成長幅度最高的次領域則為疾病治療 (Treatment of Disease) 和健康產業線上商場 (Healthcare Marketplace)，分別有 2.6 倍與 3.2 倍的成長，同樣可視為在疫情期間民眾轉為線上求診的現象所致。
至於上圖右半則可觀察各醫療專科的募資總額變化，第一名由蟬聯過去數年冠軍的心理健康繼續衛冕 (募資額二級跳至 $5.1B)，接續是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初級照護、肌肉骨骼 (復健)、腫瘤等專科。其中糖尿病和肌肉骨骼 (復健) 兩個專科有最大幅的募資額成長，分別為 3 倍與 7 倍。
上圖呈現數位醫療出場的狀況，自從 2017–2018 年度過乾旱期後，就開始有數家公司成功進行首次公開募股 (Initial Public Offering, IPO) 或由特殊目的收購公司進行合併上市 (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 SPAC)。2021 年一共有 8 家公司成功 IPO、15 家透過 SPAC 合併上市。
此外，在企業併購 (Mergers and Acquisitions, M&A) 方面，2021 年每個月平均有 23 件數位醫療領域的 M&A，相比於 2020 年為平均每月 12 件。
上圖為數位醫療產業在各個募資輪的平均募資額，同樣以 2021 年的數據遙遙領先過往。2021 年本身即為創投產業 (Venture Capital) 最為盛大的年度，美國估計在 2021 整年度的創投金額為 $329.8B，為 2020 年 $166.6B 的近乎翻倍。2021 年的鼎盛也造就了另項紀錄，同一年度募資達兩輪的公司共有 60 家，而有另外 2 家公司於一年中完成三輪募資。此外，早期募資輪卻可以拿下巨額募資 (Mega Early Deals = $100M / early round) 的數量也創高，共有 10 個巨額 B 輪 (Mega Series B) 和 1 個巨額 A 輪 (Mega Series A)。
最後是投資者的數量，無論新或舊的投資者都在 2021 年有明顯的上升，目前新舊投資的比例約為 45% / 55%，這被認為是維持健康投資生態的現象: 有足夠的現金流入又有具備經驗的投資專家存在。
2022年 大幅修正回檔 VS. 泡沫破裂中？
看完以上 Rock Health 對於 2021 全年度數位醫療圈的回顧分析後，應會對這個產業感到非常樂觀。在疫情的影響下，著實給了數位醫療服務和產品必須在有限時間內變得更加成熟的挑戰，也提供了真實世界的場域讓這些新創進行試驗和遞迴優化，同時也塑造這一代成為更能接受健康產業轉型的世代。
然而，CB Insights 近期發佈 2022 年第一季的數位醫療產業分析，卻看到了非常巨大的轉折樣貌，以下由我整理了 2022 Q1 CB Insights Digital Health Report 有趣的圖表，讓大家一窺這個產業的現在進行式。
上圖顯示 2022 Q1 的募資總額、巨額募資輪、IPO 數量和獨角獸公司的產出量。四者皆呈現顯著的下降趨勢: 該季的募資額 QoQ 下降 36% 來到總額 $10.4B、巨額募資輪總額下降 52% (從上一季的 $9.2B 降至 $4.4B)、IPO 數量來到近四年新低 (單季僅 1 家公司 IPO，相比上季下降 96%)、獨角獸產出相比上季下降 54% 來到 6 家公司。
除了許多巨幅的回調外，這份報告也提供了其他值得注意的產業趨勢。例如: 企業併購依然保持活躍 (2022 Q1 共 138 件，連續七季超過 100 件併購案)、歐洲成為下一個矚目的市場 (草創階段的新創募資共佔整體歐洲市場的 76%)、公司估值仍然保持高檔 (整體中位數的估值和過去相比仍達 4.5 倍)。
從不同地域來看，美國持續稱霸多方。數位醫療新創的募資案件數有 50.4% (募資額佔 69%) 是美國的團隊; 巨額募資輪美國佔件數 78% (金額佔 83%)。
至於 2022 Q1 最高額的募資輪分別由哪些公司領銜，上圖表呈現了明確的結果。我於各公司後方加註前十名這幾家公司所專注的領域，可以發現非常多元，不侷限在特定主題。
接著來細看獨角獸公司的發展，這一季產出的 6 家獨角獸公司有 5 家來自美國、1 家來自拉丁美洲; 目前數位醫療的獨角獸總數由美國擁有 63 家大幅領先亞洲 18 家、歐州 8 家和加拿大與拉丁美洲各 1 家。目前從初始募資至成為獨角獸 (估值大於 $1B) 的平均時間為 4 年 5 個月。
最後的圖表是數位醫療中我最感興趣的遠距醫療 (Telehealth) 領域，2022 Q1 的募資總額比上季下降 32% (金額為 $3.2B); 美國一如過往引領這個領域的募資成交比例，佔 52%。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早期新創持續茁壯，目前佔整體公司數量的 52%; 而此領域本季有 3 家新的獨角獸公司 (全球 Telehealth 領域至今共有 39 家獨角獸)。如同上述數位醫療整體趨勢，企業併購 (M&A) 持續維持高檔 (31 件)，然而遠距醫療本季 SPAC & IPO 件數皆為 0。
想法 & 結論
綜觀兩份報告的結果，我將想法整理成三點:
(1) 2021 年給予數位醫療前所未有的關注，雖然目前無法定論這會不會是天花板，但至少設定了讓投資者和創業家所憧憬的高標。不論是市場內既有較為成熟的公司，又或是新進的新創團隊，都能夠有清晰可見的歷史目標，並可期待市場在狂熱時所給予的資金挹注和期待。
(2) 美國在數位醫療領域持續稱霸世界，不僅在新創公司成功募資的數量和金額佔超過全世界的一半，在巨額募資輪同樣讓別的國家看不到車尾燈，另外，數位醫療獨角獸產地之名也非美國莫屬。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國家的早期新創鋒芒初露 (ex: 歐洲)，可期待在仰賴地域性的醫療產業中，將來仍會有不少公司和團隊找到自己的定位，提供更符合當地民眾需求的服務和產品。
(3) 隨著總體經濟的回檔調整、升息在即、科技產業估值回落。預計將會有一年半至兩年的產業冷靜期，在這段期間內可能面臨強者愈強、弱者淘汰的現象。然而我們也從上述報告中看到企業併購 (M&A) 依然保持活躍 (連續七季超過 單季 100 件併購案)，這會幫助產業界收斂，讓能夠整合的數位醫療生態按下重新整理的按鈕，也為接下來的產業趨勢留下更多值得玩味的伏筆。
#CH
